第一卷 第7章 詭異的工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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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趁著工地難得的片刻空閑,我來到了縣城的手機店。
店裏陳列著各式各樣的新手機,但我的目光,卻隻停留在角落裏那一排二手手機上。
經過一番挑選和討價還價,我花了三百,拿著一部略顯破舊的二手手機走了出來。
手機的外殼有些磨損,屏幕上還有幾道細微的劃痕,但這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
我緊緊握著這部手機,心中興奮。
我一邊走,一邊擺弄著手中的手機,漫無目的地在網上搜索著洛家的消息。
洛家,這個讓我日思夜想、恨之入骨的名字,是我離開村子的最大原因。
我一定要找到他們,為我和家人討回一個公道。
此時,天空突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雨滴打在地麵上,濺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遠處商業街的霓虹燈牌在雨幕中閃爍,“帝王養生會所”粉紫色的招牌格外醒目,在雨水的洗刷下,顯得愈發豔麗。
一個穿著漁網襪的姑娘站在招牌下,嘴裏叼著煙,不緊不慢地吐著煙圈。
煙圈在雨中緩緩飄散,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慵懶和神秘。
“叮”。
一個易拉罐被風吹著,在地麵上滾動著,最後停在了我的腳邊。
我剛要俯身去撿,眼角的餘光瞥見一個穿著阿瑪尼西裝的男人。
他腳步踉蹌,醉醺醺地朝著電線杆撞了過去。
隻聽“砰”的一聲,男人的身體重重地撞在電線杆上,他腋下夾著的鱷魚皮包也裂開了一道縫,一遝遝百元大鈔從包裏滑了出來,散落在地上。
我見狀,心中一緊,出於本能,剛要張口提醒他,目光卻不經意間落在了他的頭頂。
卻見一團詭異的黑霧在他頭頂盤旋,霧氣緩緩凝成了一個嬰兒的形狀,正張著嘴啃噬著他的耳垂。
我心中一驚,這種詭異的景象我隻在書中看到過。
“先生,您最近是不是”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猛地推了一個踉蹌。
他滿臉怒容,揚起戴著綠水鬼手表的手腕,衝我大聲吼道:“滾開!碰瓷也不看看對象!”
我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心中滿是委屈和無奈。
我默默退後兩步,沒有再說話。
男人罵罵咧咧地撿起地上的錢,重新塞進包裏,然後搖搖晃晃地朝著十字路口走去。
我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心中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僅僅過了三分鍾,我就聽到一聲尖銳的刹車聲和人們的驚呼聲。
我順著聲音望去,那個男人在十字路口,被一輛疾馳而來的外賣電動車撞飛了出去,整個人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然後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他腰間的愛馬仕腰帶扣也被撞得彈了出來,滾到了我的腳邊,上麵還沾著新鮮的血漬。
看著男人被外賣電動車撞飛後,周圍的人群瞬間炸開了鍋,尖叫聲、呼喊聲此起彼伏。
外賣員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不輕,臉色煞白如紙,眼神中滿是驚恐與慌亂。
他甚至來不及查看男人的傷勢,就棄車轉身,拚命地朝著遠處跑去,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我望著眼前混亂的場麵,心中沒有過多的波瀾。
這世間的生死無常,我早已見得太多。
我默默轉身,繞過圍觀的人群,從男人的身邊緩緩走了出去。
雨水依舊淅淅瀝瀝地下著,打濕了我的頭發和衣裳,我卻渾然不覺,心中隻想著快點回到工地。
回到工地,我發現今天的工地和往常不太一樣。
平日裏這個時候,工地上早已是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機器的轟鳴聲、工人們的吆喝聲交織在一起。
可今天,整個工地卻異常安靜,隻有偶爾傳來的幾聲鳥鳴,打破這難得的寧靜。
我這才想起,今天是十七號,按照工地的規矩,逢七不出工。
我在工地裏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來到了一個臨時搭建的休息區。
隻見一群工人正圍坐在一起打牌,他們的臉上寫滿了輕鬆和愜意。
我走上前去,本想和他們打個招呼,融入其中。
可當他們看到我時,眼神中卻流露出一絲冷漠和排斥。
我試著和他們搭話,詢問一些關於工地的事情,可他們卻像是沒聽見一樣,沒有一個人搭理我,依舊自顧自地打著牌。
我感到十分尷尬,自討沒趣地站在一旁,看著他們打牌。
過了一會兒,牌局逐漸變得激烈起來。
其中兩個人開始賭錢,隨著賭注的不斷增加,氣氛也變得愈發緊張。
我注意到,其中一個人在洗牌的時候,動作有些鬼鬼祟祟,眼神中還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猾。
我心中暗自猜測,他可能在出老千。
果然,沒過多久,另一個人似乎發現了不對勁。
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憤怒地指著對方的鼻子,大聲吼道:“你他媽出老千!這局不算!”
出老千的那個人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他也不甘示弱地站起來,大聲反駁道:“你別血口噴人!老子光明正大的,怎麽可能出老千!”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互不相讓,很快就吵得麵紅耳赤。周圍的人紛紛圍了過來,試圖勸解,可他們卻像瘋了一樣,根本聽不進去。
突然,其中一個人猛地揮出一拳,打在了對方的臉上。
另一個人被打得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在地。
他穩住身形後,怒吼一聲,朝著對方撲了過去。
兩人扭打在一起,場麵瞬間變得混亂不堪。他們的身體在地上翻滾著,手腳不停地揮舞著,嘴裏還罵罵咧咧的。
周圍的人見狀,紛紛後退,生怕被誤傷。
在兩人廝打的過程中,他們頭上的安全帽都掉了下來。
其中一個安全帽順著地麵滾到了我的腳邊。
我下意識地低頭看去,卻發現帽簷內側有一個朱砂符咒。
符咒被汗漬暈染得模糊不清,但我仍能辨認出上麵刻著鎮魂的敕令。
我心中一凜,臉色瞬間變得冰冷,嘴角卻不自覺地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這個發現讓我更加確定,這個工地絕非表麵上那麽簡單。
然而,此時的我對眼前兩人的廝打已經沒了興趣。
我彎腰撿起地上的安全帽,放在一旁,然後轉身朝著工棚的方向走去。
身後,兩人的廝打聲還在繼續,可我的心思卻早已飄遠。
回到工棚,我一頭栽倒在床上,原本硬邦邦的床鋪此刻卻成了我思緒的溫床。
我雙眼直直地盯著天花板,上麵的水漬和裂縫就像我此刻混亂又迷茫的內心。
洛家的身影如鬼魅般在我腦海中不斷浮現,每一張熟悉又陌生的麵孔,都帶著十年前那場災難的烙印,刺痛著我的神經。
十年了,這十年的時光如同一把無情的刻刀,不僅改變了我的容顏,更讓我與洛家之間的距離變得遙不可及。
人海茫茫,想要找到洛家談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