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貪小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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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傑,你又拆家啊!”
奶奶站在屋裏,對著天花板大吼道。
“奶奶,馬上就好了。”隨著電鑽關閉,曾文傑的聲音從上麵傳來。
鎮上的房屋大多都是木房,堂屋的梁上還鋪有一層地板,寬的地方做了小隔間,不方便的地方則可堆放雜物。
奶奶無奈搖了搖頭,見曾文傑的破壞力似乎不大,便走開了。
曾文傑趴在二樓的地板上,這裏的木板被他用電鑽摳了個孔出來,正好放得進去一隻眼珠。
趴在地板上往下一看,便能看到放在房間內小木台上的座機電話。
家裏的座機有點老了,功能很單一,除了接打電話之後,再無別的功能。
而且,功能多了也得做這件事,人家大可打完電話後按一下“清除”鍵,回撥功能也就作廢了。
……
曾向東騎著摩托到新街去了,找到了楊婧琪的父親楊威。
楊威之前是公務員,後來下海經商,積累了些底子,回到白水鎮之後便開了幾家門麵。
現在,白水鎮正逢淘金熱,他也參與了進來,仗著底子比別的老板雄厚,大肆收買黃金。
“曾叔叔。”楊婧琪在看到曾向東的時候,熱情地打了個招呼。
“呀,琪琪真是越來越漂亮了,難怪我家那小子整天念叨你。”曾向東客氣了一句。
“真的嗎?”楊婧琪不由一怔,然後含羞帶怯地笑了。
楊威給曾向東泡了茶,笑道:“老曾,來找我幹什麽?”
曾向東道:“楊老板,我給你出貨來的。”
楊威一怔,皺了皺眉,道:“我記得你不是跟張老三合作嗎?出貨的事情,都是張老三在做。”
曾向東搖了搖頭,笑道:“我現在單幹,而且準備擴大生意規模,以後還得楊老板你多多照顧。”
聽到曾向東這話,楊婧琪心中難免升起一股傲氣來——
你曾文傑牛什麽牛,你父親最後還是不要求到我爸的頭上來?我們家底比你家厚,我爸更是鎮上的名人,誰見了不喊一聲“楊老板”?我要是願意跟你談朋友,那是看得起你,你祖上燒高香。
“是嗎?”楊威笑著說道,“那把你的貨拿出來看看?”
曾向東從懷裏摸出了那塊百克的純金來,楊威眼前都不由一亮,道:“這提純技術可以啊!我先過過眼。”
如果是一些成色差的毛貨和煮貨,楊威也就不收了,但這坨黃金個頭不小,成色又純,肯定不能放過。
他先是檢驗了一下真偽,然後考石驗成色,最後過天秤。
曾向東就在一邊抽著煙陪同著,楊婧琪沒靠太近,在一旁默默看著。
“大家第一次做生意,而且又是鎮上的熟人,這塊金子成色沒得挑,我按市價收了,老曾你覺得怎樣?”楊威問道。
“聽楊老板的。”曾向東滿臉帶笑,甚至還有點諂媚。
楊婧琪看著曾向東那局促的笑容,心中的高傲又往上升騰了好幾分。
楊威進屋裏數了一遝錢出來,道:“你點點看。”
曾向東也不囉嗦,吐了點唾液在手指上便點了起來,然後驚訝道:“楊老板你多給了一百八。”
“一百八,一路發!大家第一次做生意,算是結個善緣。往後你要還有這樣的好貨,打電話給我!”楊威遞出一張名片來,笑道。
“那就多謝楊老板了。”曾向東雙手接過名片,一臉恭敬。
等到曾向東走了之後,楊婧琪不由問道:“為什麽要多給那一百八?”
楊威摸了摸女兒的腦袋,微笑道:“曾向東是個貪小便宜的人,多給他這一百八能讓他記我的好!他既然敢甩開張老三單幹,那就證明已經有門路了,往後說不定還能出這種好貨。以後他的貨,肯定會考慮先出給我!”
楊婧琪不由恍然大悟,覺得自己學到了。
貪小便宜,給點好處?
她若有所思……
“貪小便宜”的曾向東走出楊威家之後,狡黠一笑,剛到老街,便在小賣鋪買了兩包華子和一箱可樂。
……
“崽啊,我雖然不知道你幹嘛非要讓我賣給楊老板,但我還是照做了。呐,這是給你帶的!”曾向東說道,那一百八,全花這上邊了。
“謝謝爹。”曾文傑揣了一包,另外一包塞進父親兜裏,“楊老板收的貨,基本上都是賣給隔壁省的一個大老板。咱們以後肯定要把生意做大,不能老讓中間商賺差價。”
曾向東摸出名片來,看了他一眼,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套這位老板的聯係方式?”
曾文傑搖了搖頭,道:“生意人都精得很,他怎麽可能把聯係方式給你?我自有辦法就是了!”
奶奶這個時候氣呼呼地走了進來,說道:“曾向東,你兒子今天在我樓上的樓板開了個洞。”
曾向東抬頭一看,咦?好像還真開了個洞。
那洞的正下方,是一台老式座機。
這讓他不由一怔,但也沒說話,隻是默默摸出手機來給曾文傑看了一眼。
“我曉得嘀!”曾文傑咧嘴一笑。
“行,這件事聽你安排。”曾向東也不再多問什麽,容自家臭小子賣關子。
曾文傑跟父親商量一陣明日去銀子坪收貨的事兒後,轉頭跟爺爺請假。
爺爺的臉立刻垮了下來,道:“哪有你這麽學功夫的!”
曾文傑道:“爺,我會認真學的,您放心!不過……您今晚咋又喝酒了啊?就不怕我犯病!”
“我沒喝!”爺爺翻著白眼道,成功被帶偏了話題。
“你向偉人發誓!”曾文傑指著畫像說道。
爺爺直接不說話了,雖然他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但這種違心的事情,他做不出來。
何況,是當著偉人的麵?
“少喝點唄,為了身體。”曾文傑小心翼翼地道。
“嗯,我喝的也是養生酒。”爺爺道。
曾文傑不想吐槽了,什麽養生酒啊,酒精是一類致癌物,隻要喝就對身體不好!
他並不反對爺爺喝酒,但爺爺酒癮大,喝得太多,喝出一身病來,走得太早。
熬了一夜又累了一整天的曾文傑和父親下白水江裏洗了個澡回來,躺床上沒多會兒就昏昏欲睡。
“話說我都準備好鋼絲球了,還有必要這麽拚嗎?”
“要的,穆清揚又不是小富婆,是大富婆……”
“我要沒點資本和能力,這大腿也抱不緊啊!”
曾文傑想著,眼皮合上。
他臨睡前,嘴角不由上揚,嘴裏喃喃著什麽俄語,腦子裏則是想著——重生可真好啊!
翌日清晨六點半他便起來,然後跑步到新街外公家去學俄語。
這次學習時間縮短了一個小時,八點搞完,從外婆那裏接了個包子,邊啃邊跑著回老街。
“欸,我怎麽不騎我爹的摩托?真是秀逗了!”
跑得氣喘籲籲之後,曾文傑才想起這茬兒來,氣得差點給自己一耳刮子。
曾向東已經在門口翹首以盼了,看到兒子狼狽的模樣,不由哈哈一笑,道:“走,咱們收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