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順著她。”
    傅琛的聲音在腦海響起，於秘書認命地拿起筆。
    “你看這一摞，我看這一摞。”他有氣無力地分配任務，仿佛被人吸幹了精氣。
    “喂，”小喬壓低了聲音，“你真是傅總的秘書？”
    於秘書連個眼神都沒力氣給：“夫人都認證過了，這還有什麽好懷疑的嗎？”
    “不不不，”小喬壓低了聲音，高深莫測地搖搖頭，小心小膽地觀察陳蝶的一舉一動。
    看她進入了專注模式，小喬捅了捅他的胳膊，用氣音問道：“陳總和傅總關係咋樣？他倆不會真的在鬧離婚吧？”
    “砰”，“嘶”。
    於秘書捂著腿坐在地上，倒吸了一口涼氣。
    陳蝶聞聲看來。
    “夫人，我沒事，就是剛剛沒坐穩。”於秘書一瘸一拐地爬起來。
    陳蝶點點頭，繼續看手中的文件。
    於秘書揉了揉膝蓋：“同樣身為秘書，我提醒你，老板的事情你少管。身為蟬聯三年秘書大賽冠軍的金牌秘書，我再提醒你，總裁的事兒你少八卦。”
    小喬才謹慎開口：“我就是問問他倆的婚姻情況，不至於吧？這就給你嚇掉凳了？你跟在傅總身邊，不更應該見過大風大浪嘛？我們這兒又不是喜劇大賽的比賽現場，不用表演這種老掉牙的包袱。”
    於秘書氣得翻了個白眼。
    不光是疼的，還是因為氣得。
    二十分鍾後，會議室。
    於秘書和小喬一左一右站在陳蝶身後，好像左右護法。
    劉耀慶手心攥著剛剛買的眼藥水，悄悄扭鬆了瓶蓋。
    隻要她陳蝶開口提這個事兒，他就往眼睛裏麵懟。
    他看陳蝶身後內男的有點眼熟，雖然一時想不起是誰，但隻要不妨礙他的計劃就行。
    “今日把各位東家叫在一起，是為了共同商討我們鋪子下個季度的計劃。”
    陳蝶聲音不大，卻讓在座的幾位剛好都能聽清。
    “我大統對了下賬，上半年的收支尚可，雖在入春之季節有些小小的磕絆，但總歸還是可觀的……”
    這一場會議聽下來，所有的股東都暈乎乎的。
    他們還沒進化成陳蝶那樣的古今語言轉化係統，剛聽懂陳蝶上半句的意思，下半句立馬跟了出來。
    “以上，便是我的觀點。若是各位東家無異議，我便如此行事。”
    嗯？沒提賬本？
    劉耀慶鬆了口氣，“我沒有。”
    “那我也沒有。”高正祥跟著舉手。
    “其他的叔叔伯伯是何觀點？”陳蝶緩緩挑眉。
    既然持股較多的大頭都沒意見，他們剩下的這些更是沒意見。
    “多謝各位叔叔伯伯信任。”陳蝶點頭，率先帶著左右護法離開。
    背過身，劉耀慶狀似無意地把眼藥水扔進了走廊的垃圾桶。
    塑料瓶剛剛離手，他的肩膀就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
    嚇得他一個激靈，心髒怦怦直跳。
    “你走路沒聲音啊？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看清楚來人，劉耀慶生生遏製住了扇他巴掌的衝動。
    高正祥撇撇嘴：“老劉，你是不是幹啥虧心事兒呢？”
    “去去去，你個嘴上沒把門的，少胡說八道了！”走廊上還有零星的幾個股東沒走遠，劉耀慶拚了命地給他使眼色。
    “誒？老劉，你的眼睛怎麽了？”高正祥把他摁在原地，扒拉著他的眼皮，“是不是眼睫毛又掉眼睛裏了？你別動，我給你吹吹。我都和你說了，年紀大就要多注意保養……”
    劉耀慶：……
    真是拋媚眼給瞎子看。
    高正祥的溫馨小風吹的他眼睛幹，劉耀慶一臉嫌棄地拍掉他的手：“上一邊去，淨幹些沒用的事兒。”
    “嘿，好你個老劉，你還嫌上我沒用了，明明是你沒用好嘛！你謊報軍情，嚇得還以為要說什麽重要的事兒……”
    “閉嘴！再吵吵，我真把你打成小小子。”劉耀慶額頭青筋全部暴起。
    看著他沙包大的拳頭，高正祥手動夾嘴。
    耳根子終於清靜了，劉耀慶從沒覺得世界如此美妙過，他的智商也占領高地了。
    “經過我的跟蹤觀察，陳蝶雖然傷到了頭，現在除了說話文縐縐的，其他的壓根沒受到影響，辦事兒還和以前一樣幹淨利落。”
    他皺著眉，一半身子隱藏在陰影下，“看來，想要拿回她手裏的股份，先前的辦法是不能用了。”
    “嗯嗯嗯嗯嗯？”高正祥在一旁哼哼。
    “什麽？”劉耀慶愣了一瞬。
    “嗯嗯嗯。”
    高正祥指了指嘴巴，示意他上了鎖。
    人在無語時真的會笑出來。
    在幫他拉開拉鏈的時候，劉耀慶憑借著頑強的毅力，忍住了揍他的衝動。
    “我說，那我們新的辦法是什麽？”
    劉耀慶閉上眼，不願去看他眼中清澈的愚蠢：“新的辦法還沒想出來。”
    如果能重來，他選大學生都不會選高正祥。
    ……
    數字侵略著於秘書的大腦，繁多的數字算的他頭昏腦脹，計算器摁的啪啪作響。
    等他從數字的海洋裏暈頭轉向的爬起來時，已經是中午的十二點了。
    小喬含淚抱著剩下的一半，又哭又笑：“小喬，要努力變強~”
    瘋了，真是瘋了。
    於秘書閉上眼，不敢睜開，希望今天早上的一切隻是幻覺。
    他是聽說過陳氏製度嚴格，效率極高。但他沒想到這麽嚴格，這麽高。
    兩人都莫名，陳蝶突然提出要查賬本。
    之前所有的賬目報表都被她扔進了碎紙機，整個上半年所有的月份都要重新整理。
    兩個人的計算器都要摁出火星子了。
    也不知道陳蝶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難道賬目有問題？
    他們不敢說，不敢問，隻能默默核對。
    陳蝶微微一笑，敲了敲他們的桌子：“此時正值晌午，二位辛勞了一早上，想必也累了。二位若是不嫌，不如隨我去後麵的膳廳用膳？這頓，我請。”
    於秘書趴在桌子上，抬頭看她。
    明明大家都是高強度工作了一上午，為什麽她依舊清清爽爽？
    他恨！
    一說吃飯，小喬眼睛都亮了。
    “好啊好啊，謝謝陳總！”
    她可聽說，今天餐廳燉了番茄牛腩和雞腿。
    眾所周知，這兩樣菜的花語是手慢無。
    “快快快。”她一手抓著於秘書的衣領，一手挽著陳蝶的胳膊，興衝衝地朝著食堂狂奔。
    於秘書算的腿軟，隻能任她擺布。
    到了餐廳，小喬心滿意足地啃著雞腿，才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麽。
    她挽著陳總，狂奔！
    啪嗒，雞腿掉在地上，嘴裏的肉瞬間就不香了。
    陳總出了名的潔癖，她不會被開除吧……
    小喬小心地瞄了一眼陳蝶。
    見她神色古怪，陳蝶溫聲：“怎的了？可是出什麽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