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千金之子領兵,開局被坑殺八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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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成君府位於義方街之上,距離大臨皇宮不過千步,門前抱鼓石鐫刻的‘麟’張牙舞爪,武氣之盛令人望而生畏。
    作為王朝軍功最盛的武將,且不說在廟堂和江湖上毀譽參半,武成君柳礪可謂是得到了皇帝之下的最高尊崇。
    也難怪朝堂之上看不起武將‘粗鄙’的黃紫公卿們私下裏談起都會啐上這麽一口‘柳瘋子’,而居心叵測一些的甚至還會表現出憂國憂民的愁緒,言‘軍中隻知柳而不知皇命也’。
    然而今天,武成君府門口卻是有一種另類的熱鬧。
    二十七尺的中門緊閉,往日威風凜凜的鐫‘麟’抱鼓石上麵略微濕潤,門前街道烏泱泱站滿了人。
    並非是上門求取門路的寒門子弟,也不是來往談笑的朝堂公卿,更不是那位勤勉臨朝,繼位之初言欲虎吞北邙蠻人的大臨仁武帝帶著自己的儀駕前來問兵。
    而是.....太安城之中,穿著尋常的百姓。
    “虎父犬子啊!柳白,你還我兒命來!”
    “八萬精兵啊!昌平城八萬精兵啊,盡數死於爾之愚蠢!”
    “什麽狗屁的兵法大家,什麽狗屁的太安麒麟!年初論戰,將北邙蠻人視若無物,領了八萬精兵到那防守嚴密的昌平城,就吃了這麽大的敗仗!”
    “八萬精兵,盡數被坑殺!柳白,你這是在誤國!我大臨王朝,怎的生出你這麽一個畜生!”
    “俺滴兒啊!咋就跟了柳白這麽個畜生啊!”
    “武成君啊!英明一世,怎麽生出柳白這麽一個畜生啊!”
    “....”
    呼喝罵聲不絕於耳,不少百姓聲淚俱下,甚至是無力地跪倒在地用拳頭砸著地麵;但若是細細看去,卻又能見到數十名衣著雖然樸素,但皮膚白淨目光不屑的男子拽著‘官音’在喝罵!
    他們口中怒罵的畜生柳白,在昨日之前,還是整個太安城乃至大臨最為耀眼的軍伍天才。
    三歲識字,五歲便可誦讀兵書。
    後在十歲之時,得仁武帝宣召入皇宮議政之地麒麟殿,以論戰敗盡殿內公卿。
    到了十五歲,更是傳出一句算不得狂語的狂語":我父難見我兵法之項背"。
    狂,是因為柳白的父親乃是大臨王朝的武勳第一人。
    算不得狂,是因為....說這句話的人,是柳白!大臨王朝的兵家天才!
    而這個天才....在昨日的軍情快報中,徹底成為大臨人人痛恨的‘廢物’、‘畜生’!
    北邙蠻人發兵五萬,進攻昌平城,一個時辰便破了城!隨後昌平城主將柳白不知所蹤,昌平城破,八萬將士盡數為北邙蠻人坑殺!
    軍情沿途傳遞,人人恨不得生啖柳白血肉而後快!
    “殺了他!”
    “一定要殺了柳白!”
    漫天的喝罵聲,在武成君府門口響徹。
    ....
    而就在此時,距離武成君府不足百丈的一處尋常民房之中,一名黑衣染血轉玄墨,其上鎧甲片片破碎的年輕人緩緩醒來。
    年輕人以手撐地,雙眼發怔,分明是一副足以讓老天爺都賞心悅目的俊秀容貌,此刻呈現的卻是一派發懵的呆滯神情。
    “這是哪兒?”
    年輕人喃喃自語,而後便感覺到腦袋疼痛。
    記憶如同潮水一般, 瘋狂湧入腦中。
    強行塞入的痛楚,讓這個年輕人麵色發白,雙手指頭在地上猛抓,留下血痕。
    可即便是這樣的痛楚,這個年輕人依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隻是死死忍住這一股疼痛感!
    危險,強烈的危險感讓他作出了無限趨近於本能的保護反應,那就是.....安靜!
    約莫半個時辰。
    年輕人的衣衫已經被汗水打濕,那混著血液的汗水滴在地麵上,綻出一點點的黑紅血花。
    “我叫....柳白?”
    “我穿越了?”
    年輕人緩緩抬眸,難以置信。
    自己隻不過在大學寢室裏麵按照路邊攤售賣的《秦朝方士玄術秘奧》腳踏七星,口中輕吟四方,而後就穿越了?
    而且....
    柳白嘴角猛然一扯,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子。
    穿越成了一個什麽混賬身份?
    一個王朝之中論戰無敵的年輕兵法大家,第一次領兵出去,就被殺殺了個全軍覆沒?
    更要緊的是....被北邙蠻人坑殺全軍?
    這前主怎麽好意思逃回來的?
    他轉頭,遵循著作為一個人陷入困境之時的第一本能:獲取信息。
    如同機械一般得想要熟悉一下周遭的環境,當看到鏡子之中的自己。
    生的一副好樣貌,可因為剛剛穿越過來,又加上前主的身份如此坑人,麵上的表情除了呆滯就是鬱悶,活像一隻可達鴨。
    “穿越第一件事要做什麽?”
    柳白不由捫心自問,但沒有任何思考,就得出了答案。
    活下去!
    前主的兵敗實在太過於駭人聽聞,八萬人被北邙蠻人坑殺的情況下,除卻八萬個百姓家庭的怒火,還有朝堂之上的無限攻訐。
    死罪!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即便是那個素未謀麵的親愛的老爹,也不可能拉下臉去救這麽一個‘ 禍國之人’。
    想要活下來,難如登天。
    “不能就這樣...”
    柳白喃喃,讓他這麽一個還沒有享受過美好人生的年輕人就這麽坐著等死,確實有點兒為難他了。
    強烈的求生意誌,讓柳白如同一個沉溺水中的旱鴨子,努力想要抓住任何一根稻草。
    柳白看向身周,隻有一根斷掉的繩子,自己的腰間掛著一塊玉佩,上麵寫著一個‘自’字,上麵有明顯的補玉痕跡。
    想必是前主用來勤勉‘自強不息’的吧?
    “這是什麽?”
    忽然,柳白摸到了自己懷中有一物件,將其掏出打開。
    赫然是行軍之時,將領發軍令之時,隨行主簿記錄下來的軍簡本件。
    打開一看,柳白瞳孔猛然一縮,拿著紙件的手都是微微顫抖!
    隻見上麵寫著:
    ‘祥符十七年春三月下旬,北邙蠻軍發十萬,近昌平城。’
    “驃騎校尉柳掣刀,斬牛首,言誓與城共存。”
    “軍伍之前登軍台,掣軍令”
    “父子同在軍營者,父歸;兄弟同在軍營者,兄歸;有傷殘者,不留;獨子者,不留;離城者,進南入巨縣,以犄角之勢拱衛陽武城。”
    “誓不讓北邙蠻子,踏入大臨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