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入賀家風雲,展謀略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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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寅時的梆子剛敲過三聲,清脆的梆聲在寂靜的空氣中回蕩,龍塵的皂靴重重地踏碎了賀府門前凝結的霜花,腳下傳來霜花破碎的“哢嚓”聲。
    他望著簷角青鸞銜珠燈在晨霧中明滅,那柔和的燈光在霧氣中隱隱約約,如夢幻泡影。
    他敏銳地察覺到,周圍有一些針對賀清兒的微弱靈力波動,似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暗中湧動。
    他瞳孔裏流轉的星芒堪破層層禁製——東南角的引靈陣竟有三處陣眼被改成了噬魂符,這可不是普通修士能看穿的把戲。
    "龍公子來得倒早。"朱漆大門無聲滑開,發出輕微的“吱呀”聲,賀長老玄色蟒紋袍掃過門檻時,兩側石獅子眼珠詭異地轉向龍塵,那轉動的聲音好似骨頭摩擦的“咯咯”聲。
    老人枯槁的手指撚著串紫檀珠,每轉一圈,那珠子相互碰撞發出“嗒嗒”聲,龍塵袖中的尋龍盤就震顫一次,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袖中傳來的微微震動。
    龍塵垂眸掩去眼底冷光:"晚輩特來拜謁家主。"話音未落,庭院西側突然傳來靈禽驚啼,那尖銳的啼叫聲劃破了晨霧,十丈外的紫藤架下,幾個灑掃仆役的倒影竟在青磚上扭曲成蛇形,在朦朧的光線中顯得格外詭異。
    "賀家事務,輪不到外人置喙。"賀長老踏前半步,袖中竄出七枚青銅錢懸在龍塵頭頂,每一枚都篆刻著饕餮紋,青銅錢在空中發出“嗡嗡”的聲響。"聽聞龍小友擅觀星象,可知今日是什麽日子?"
    龍塵指節在袖中掐算,鼻尖忽聞一縷腐土腥氣,那股刺鼻的氣味直鑽鼻腔。
    他餘光瞥見東牆根新移栽的月見草,本該瑩白的花苞此刻滲出墨汁般的液體,在青石板上蜿蜒出符咒的紋路。
    他心中暗自判斷,這月見草實則是噬心草,噬心草喜陰邪之氣,其根係能擾亂五行靈氣的運轉,貿然移植到這庭院中,會打破原本平衡的五行局。"今日宜解煞,忌動土。"他抬手輕拂,袖中暗藏的玄冰砂簌簌落下,那玄冰砂落下的聲音好似細沙流淌,那些毒液甫一接觸便蒸騰成青煙,發出“滋滋”的聲響。"就像這株噬心草,貿然移植隻會壞了整座庭院的五行局。"
    賀長老手中珠串突然崩斷,紫檀珠滾落時竟在石板上烙出焦痕,珠子滾動的聲音和石板被灼燒的“滋滋”聲交織在一起。
    正要發作,忽聽得環佩叮咚,清脆的聲響如銀鈴般悅耳,月洞門後轉出個窈窕身影。
    賀清兒雲鬢微亂,鵝黃裙裾沾著晨露,那晶瑩的露珠在晨光下閃爍著微光,懷裏抱著的鎏金暖爐氤氳出白芷香,那淡雅的香氣彌漫在空氣中。
    "塵哥哥!"她小跑著撞進龍塵懷裏,暖爐蓋子被震開,發出“當啷”一聲,露出裏麵半截燒焦的龜甲,"昨夜星軌偏移,我占了三卦都是大凶"尾音化作哽咽,纖指死死攥住他腰間玉玨。
    龍塵頸側被少女溫熱的呼吸灼得發燙,四周廊柱後傳來窸窣響動,好似有人在輕微地挪動腳步。
    他能感知到至少五道窺視的靈識,其中一道裹挾著陰寒劍氣,分明是藏在假山後的賀家劍侍。
    "二小姐說笑了。"他虛扶賀清兒肩頭,指尖狀似無意地拂過她後頸命門穴,果然觸到一絲蠱蟲蠕動的異樣,那細微的觸感讓他眉頭微皺。
    他心中快速思考著應對之策,試圖用自己的靈力穩定賀清兒的狀態,讓她平靜下來。
    賀長老冷哼出聲,腳邊紫檀珠突然騰空組成困龍陣,珠子飛起時帶起一陣風聲。
    龍塵卻搶先捏碎袖中玉符,霎時漫天星輝垂落,那璀璨的星輝如流星般劃過,將陣法衝得七零八落。
    那些星芒在半空交織成河圖洛書,正壓在庭院中央的八卦井上。
    "長老可知,昨夜子時井中升起過血霧?"龍塵虛指井沿某處,那裏有片青苔呈現出不自然的絳紫色,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刺眼。"若是晚輩沒看錯,這下麵鎮著的可不是賀家祖傳的靈泉。"
    賀清兒突然劇烈顫抖,暖爐"當啷"墜地,聲音在庭院中回蕩。
    龍塵攬住她後腰的瞬間,神識掃過少女靈台——三魂中竟有一魄被替換成了傀儡絲,絲線另一端沒入的方向,正是賀長老的蟒紋袖口。
    "好一個借魂養蠱的局。"龍塵輕笑,靴底碾碎顆紫檀珠,珠芯迸出的黑霧被他用真火裹住,發出“呼呼”的燃燒聲。"可惜布陣之人算漏了天機,今日卯時三刻有熒惑守心之象,最克這等陰邪之物。"
    簷角銅鈴無風自鳴,那清脆的鈴聲好似在警示著什麽,賀長老踉蹌後退半步,袖中傀儡絲被晨光灼得滋滋作響。
    正要開口,忽見龍塵並指在虛空劃出星軌,那些潰散的星輝突然聚成劍形,直指西南角某間廂房。
    "既然要解賀家困局——"龍塵將賀清兒護在身後,袖中滑出半卷泛黃的陣圖,"晚輩倒想討教,祠堂地下埋著的血玉棺,當真是為鎮壓先祖怨氣?"
    (本章完)琉璃盞中的燭火突然爆出個燈花,發出“噗”的一聲,將議事廳內十二張紫檀木椅照得影影綽綽。
    龍塵帶著在庭院中發現陰謀的警惕情緒,緩緩走進議事廳。
    龍塵食指叩在青玉案上,震得茶盞中懸浮的雲霧茶梗微微發顫,那輕微的震動聲好似心跳的節奏。"三日後祭祖大典,晚輩願領巡防之職。"
    賀長老撫著重新串好的紫檀珠,珠麵映出他眼底跳動的冷焰:"龍公子倒是熱心。"他話音未落,西側屏風後傳來瓷器碎裂聲,那清脆的破碎聲讓人一驚,兩個端著貢品的丫鬟慌忙跪地,碎瓷片上蜿蜒的血跡竟凝成蚯蚓狀的符文。
    龍塵袖中玄冰砂無聲落地,那些符文觸到寒氣瞬間潰散,發出細微的“嘶嘶”聲。
    他迎上賀長老陰鷙的目光:"晚輩既受清兒所托,自當盡心竭力。"說著從懷中取出半卷陣圖,"昨夜觀星時偶得此物,想來對重布護宅大陣有些助益。"
    "不可!"賀婉兒提著鵝黃裙裾從回廊衝進來,發間步搖纏著幾縷傀儡絲,裙擺飄動帶起一陣微風。"祠堂裏的血玉棺"
    "婉兒!"賀清兒緊跟著追入廳中,頸間命門穴泛著不正常的青紫。
    她慌亂中踩到裙角,龍塵閃身上前扶住時,指尖順勢在她腕脈打入一道清心訣。
    少女袖中掉落的占星盤上,二十八宿竟有七顆星辰被染成墨色。
    龍塵拾起星盤輕笑:"二小姐前日說要學牽星術,不如今夜子時來藏書閣?"他說話時目光掃過簷角垂下的青銅鈴,某道窺視的神識如遭雷擊般縮回暗處。
    三更天的梆子敲到第二聲,沉悶的梆聲在夜空中回蕩,龍塵立在藏書閣飛簷上,指尖星輝凝成的絲線正纏著個黑影在九曲回廊間穿行。
    那黑影每經過一處陣法節點,懷中玉簡便閃過微光——正是賀家護宅大陣的陣眼分布圖。
    "張執事好雅興。"龍塵的聲音驚得黑影撞上朱漆廊柱,發出“砰”的一聲,懷中斷成兩截的鶴嘴鋤掉出暗格。
    月光照在那張布滿冷汗的臉上,赫然是白日裏聲稱要核查賬目的張執事。
    "龍、龍公子"張執事袖中滑出把淬毒匕首,刀柄嵌著的赤瞳石在夜色中泛著血光,"老夫隻是例行巡查"
    龍塵踏著星輝翩然落地,靴底正踩住試圖鑽入地縫的傳訊符,那“噗”的一聲好似踩碎了什麽秘密。"巡查看守祠堂密道?"他抬手攝來那截鶴嘴鋤,斷裂處露出暗藏的噬靈蟲囊,"還是說在找血玉棺的伴生礦?"
    張執事突然暴起,匕首劃出七道淬毒弧光,那寒光在月光下閃爍。
    龍塵卻不閃不避,任毒霧將他籠罩,那刺鼻的毒霧讓他微微皺眉。
    待黑影撲至身前時,他周身突然浮現河圖虛影,毒霧倒卷著將偷襲者捆成繭蛹,發出“嗡嗡”的聲響。
    "噬心蠱加上離魂散,張執事倒是舍得下本錢。"龍塵指尖燃起真火,火苗中浮現出三日前張執事與灰袍人在醉仙樓密談的虛影,"就是不知那位送你赤瞳石的前朝餘孽,可曾說過熒惑守心時不宜行陰私之事?"
    五更梆子響起的刹那,清脆的梆聲宣告著黎明的臨近,龍塵狀似無意地將半卷陣圖遺落在藏書閣窗台。
    晨霧未散時,他倚在荷花池畔喂魚,那魚食落入水中的“噗噗”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餘光瞥見張執事的親信小廝鬼鬼祟祟摸進閣中。
    "龍公子!"賀婉兒提著盞琉璃宮燈跑來,裙擺驚起池中錦鯉,那魚兒遊動的聲音好似水流的輕響。"昨夜觀星可有異象?
    你教我的牽星術"她突然噤聲,望著龍塵衣襟上未散的毒霧痕跡。
    龍塵將魚食全撒入池中,錦鯉爭食掀起的漣漪暗合奇門遁甲之數,那水麵蕩漾的聲音好似一首神秘的樂章。"今夜勞煩二小姐在祠堂東南角點三柱安魂香。"他轉身時袖中飛出一枚玉簡,正落在賀婉兒掌心,"若是見到血玉棺滲出黑霧,就把這個貼在棺槨的兌位。"
    暮色四合時,龍塵在賬房外"偶遇"張執事。
    他故意讓懷中的地形圖掉出一角,圖上朱砂標注的正是賀家禁地入口。
    "聽說後山礦脈近日靈氣暴漲?"龍塵拂去肩上落葉,葉脈中暗藏的金線符咒飄向張執事袖口,那符咒飄動的聲音好似微風拂過。"晚輩昨夜卜卦,竟算出那裏埋著件前朝法器。"
    張執事瞳孔驟縮,攥著賬本的手指青筋暴起:"龍公子說笑了,那不過是普通玄鐵礦"
    "是嗎?"龍塵突然逼近半步,腰間玉玨映出對方額角冷汗,"可今晨有隻傳訊紙鶴誤入我院中,翅上墨跡倒是與執事房中的鬆煙墨別無二致。"
    更鼓敲過七聲,沉悶的鼓聲在夜色中回蕩,龍塵隱在祠堂飛簷上,看著張執事帶著三個黑衣人摸進禁地。
    當血玉棺蓋被掀開的刹那,他捏碎手中玉符,提前布置在二十八星宿方位的陣旗同時亮起,那光芒閃耀的瞬間好似白晝降臨。
    "龍某在此恭候多時了。"星河倒卷成牢籠的瞬間,龍塵瞥見張執事懷中掉出的青銅鑰匙——那花紋與賀清兒靈台中的傀儡絲如出一轍。
    禁地外的腳步聲突然密集,他嘴角勾起冷笑,知道這場戲終於要迎來真正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