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與我武國有何幹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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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楓心中一凜。果然,那夜的設局就是衝著自己來的。
“陛下說笑了。”他故作不知,“在下一路順遂,並未遇到什麽特別的事。”
“嘖。”女帝站起身,信步走下台階,“你倒是能裝。那晚寧朝的演技如何?可還入得了你的眼?”
陳楓心中暗驚。這位武國女帝,果真是深不可測。不僅親自設局,還在這時挑明。
“原來是陛下的手筆。”他微微一笑,“不過在下愚鈍,當時隻顧著趕路,倒是錯過了這場好戲。”
“錯過?”女帝走到他麵前,鳳眸中閃過一絲笑意,“你分明是看破不說破。這份定力,可不是尋常商賈能有的。”
陳楓能感覺到那道銳利的目光在自己臉上逡巡,仿佛要看穿他的內心。
“陛下謬讚了。”他不動聲色地回應,“商海沉浮,若是定力不夠,怕是早就敗了。”
“有意思。”女帝突然笑了,“你這張嘴,說起謊來倒是一點不露破綻。”
陳楓心中一凜。這位女帝的眼光,當真毒辣。
“說吧。”女帝重新踱回龍椅,“你到底是什麽人?”
“在下已經說過”
“還要裝?”女帝輕輕搖頭,“你這一身氣度,舉手投足間的從容,哪裏像是個商人?”
陳楓抬眼看向那道尊貴的身影,忽然意識到,自己怕是藏不住了。
“你,不是我大武的人。”女帝語氣陡然一轉,眸中寒光一閃。
陳楓心中一凜。這一句話,直接點破了他最大的秘密。看來這位女帝,怕是早就查過自己的底細了。
“不知陛下何出此言?”他試圖挽回,臉上依然保持著從容。
“嗬。”女帝冷笑一聲,“大武境內,朕還沒聽說過有你這號人物。”
她輕輕站起身,裙袂飄飄,步步緊逼:“你說你是商人,可你這一身氣度,半點都不像是常年在市井摸爬滾打的人。”
“更重要的是”女帝突然轉身,鳳眸中閃過一抹銳利,“你會對聯時的那份從容,更像是常年處理政務的官員。”
陳楓心頭一跳。這女帝的直覺,當真可怕。
“既然陛下問起”他深吸一口氣,忽然露出一抹釋然的笑意,“在下確實來自大周。”
“果然。”女帝玉手輕扣龍案,“所以,你到底是什麽人?”
“一個商人,卻不是普通商人。”
“哦?”女帝來了興趣,“願聞其詳。”
陳楓眼中精光一閃。既然瞞不住,不如借機試探這位女帝的態度。
“在下來自大周雲州,確實經商為生。”他不緊不慢道,“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同時,也是雲州的一縣之令。”
此言一出,大殿內一片寂靜。
女帝的鳳眸微微眯起,麵紗下的表情看不真切,但那股淩厲的氣勢卻愈發明顯。
女帝聞言,重新坐回龍椅。她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扶手,仿佛在思索什麽。
“寧朝。”她忽然開口。
殿門無聲滑開,一道幹練的身影悄然而入。正是那日在巷子裏“昏迷”的女子。陳楓心中一動,看來從一開始,自己就在這些人的算計之中。
“雲州。”女帝語氣平淡,“在哪?”
寧朝迅速展開一卷地圖,指向邊境一處:“回陛下,在這裏。”
燭光下,那枚玉指輕點之處,赫然是大武與大周的交界之地。
女帝眼神驟然一冷。
下一瞬,寒光乍現!
寧朝身形如鬼魅般掠過殿內,長劍出鞘的錚鳴聲尚未散去,鋒銳的劍尖已經抵在了陳楓的喉間。
“有趣。”女帝起身,裙袂飄飄,“一個敵國的官員,竟敢大搖大擺地跑到朕的麵前來?”
她的聲音依舊清冽如玉,卻帶著一股徹骨的寒意:“陳縣令,你這膽子,可真不小。”
劍尖輕輕一壓,一滴鮮血順著陳楓的脖頸滑落。
“還是說”女帝緩步走近,“你另有所圖?”
陳楓卻絲毫不慌,甚至露出一絲笑意:“若是另有所圖,在下又何必說出真實身份?”
“嗬。”女帝冷笑,“既知朕已經察覺,索性挑明,好博取信任?”
“陛下說笑了。”
陳楓神色坦然,“在下若真是別有用心,大可以繼續扮演一個商人。以陛下的手段,遲早會查出真相,那時才更顯得居心叵測。”
這番話說得有理有據,寧朝手中的劍卻絲毫未鬆:“陛下,此人心機深沉,不可輕信。”
“哦?”女帝挑眉,“那依你看,該如何處置?”
“不如”寧朝眼中殺意一閃,“先把他關進天牢,好好審問一番。”
陳楓仿佛沒聽見死亡威脅,依舊神態自若:“陛下若真要抓在下,那日在巷子裏就動手了。何必等到今日?”
“倒是伶牙俐齒。”
女帝眼中寒芒一閃,“你就不怕朕現在改變主意?”
“讓在下說完。”陳楓忽然輕歎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絲苦澀,“在下來此,是想與陛下做一筆交易。”
“交易?”女帝饒有興致地看著他,“你有什麽能與朕交易的?”
陳楓目光平靜,仿佛脖子上的劍刃不過是一根羽毛:“一個能讓陛下在即將到來的戰爭中占盡先機的消息。”
女帝眸光一凝:“說下去。”
“陛下可曾聽說過陳雲?”
這個名字一出,寧朝手中的劍不由微微一顫。
就連女帝的眼神都出現了一絲波動。
“大周戰神陳雲?”女帝緩緩道,“平定北疆十八部,一人之力挽狂瀾於既倒的陳雲?”
“正是家父。”
殿內氣氛驟然一變。
“你是”女帝眯起眼睛,“陳雲的兒子?”
“不敢欺瞞。”陳楓自嘲一笑,“如今在這偏僻小城當個芝麻官的陳雲之子。”
“繼續。”女帝示意寧朝退後一步。
陳楓整了整衣衫,目光漸漸冷了下來:“五年前,父親平定北疆,凱旋而歸。可慕容景那個帝王,卻害怕父親兵權太重。”
“於是”他聲音中帶著一絲嘲諷,“先是剝奪父親兵權,後又以"論功行賞"為名,將我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外放到那窮鄉僻壤。”
寧朝皺眉:“這與我武國有何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