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把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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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過了兩日,劉清荷從王大嫂那兒得來了王二妮的準信兒,說是王二妮讓她去宋府找她,劉清荷自覺可能是她的香囊生意有了消息,便忙答應著,想著待會兒就去宋府找王二妮。
    而半夏呢則是怕若像上次那般任由劉清荷一人去,她會再次被劉媽罵,所以自劉清荷一出門她便忙跟了上去。
    兩人如約而至宋府,待守門小哥去尋人後,王二妮比之上次要慢些出來,她對此感到歉意,但也是事出有因。
    “我忙著煎藥,所以慢了些,劉姑娘進來吧。”
    劉清荷見王二妮竟是請她進宋府便猶豫道,“我進這府裏會否不方便?要不我還是在外麵等著吧。”
    王二妮笑道,“沒事,這次是大少奶奶讓你進來的,她要見見你。”
    劉清荷也有想過,若是自己做的香囊被宋府的主子們看上了,那她便可以多賺些銀子了。可她卻沒想到,這香囊她們是看上了,卻還想見見她這做香囊的人。
    難道是想親自談價錢?劉清荷有此猜想,但又覺得不太可能,因為像宋府這樣的大戶人家,哪會缺銀子,也就更不屑於做那討價還價的事了。
    所以到底為何要見她呢?
    劉清荷跟著王二妮走進了宋府,她心裏一邊在猜想著為何這宋府的大少奶奶要見她,一邊也在不由感歎這宋府不愧是大戶人家,亭台樓閣,流水石山,曲門幽徑,還有往來的奴仆,都在彰顯著這府上的富貴之氣。
    王二妮帶著劉清荷在垂花門前停步,劉清荷能見上麵的牌匾寫著“灼華”二字。
    “我們大少奶奶性子柔和,姑娘隻需問什麽便答什麽,不必怕的。”人是王二妮帶來的,她也就當然要在進去之前囑咐劉清荷一番。
    劉清荷向王二妮道謝後,便穿過“灼華”,斂神進屋了。
    屋內陳設似乎非常貼合主人的喜好,劉清荷一見宋府大少奶奶陸蓁蓁便覺此人很麵善,是個美人不錯,可美的不張揚,很溫柔,很平易近人的樣子。
    “姑娘過來坐吧。”陸蓁蓁微笑著請劉清荷落座於一旁,她身邊的丫頭便兀自出去準備端些點心進來。
    雖則有王二妮事先的透露,說是宋府的主子們大多心善,但畢竟是富貴人家,劉清荷心裏總免不了有些忐忑。這種忐忑又與在現代麵試時不同,感覺是那種麵對著上位者,有一種道不明的不安感,但如今見這位宋府大少奶奶對她輕聲細語,又如此有禮,劉清荷心裏才稍安了些。
    見劉清荷落座後,陸蓁蓁拿著香囊笑道,“姑娘真是心靈手巧,這香囊做的好看,我很喜歡。”
    劉清荷見這香囊就是她給王二妮的那個,便微笑道,“大少奶奶若喜歡這樣的香囊,我便多做些送予您。”一開始不好提錢,其實這也是為了以後著想,遂劉清荷故意如此說道。
    陸蓁蓁回道,“這怎麽能送呢,姑娘也是花了心思和功夫做的…聽聞你這香囊有賣給繡紡,隻不知賣多少銀子?”
    劉清荷知道似宋府這樣的人家平日定是有飾樓,繡紡,絲綢莊這樣的商戶上門‘推銷’,所以她也不敢獅子大開口,隻斟酌了一下才道,“似這個香囊,因著樣式比較簡單,做起來並未花多少功夫,所以是賣的十文錢。”
    陸蓁蓁頷首,她當然買過香囊,所以一聽價格便知道劉清荷的定價還算合理。“那我與姑娘先買十個吧。”陸蓁蓁很快就要回京城了,她是沒見過這種樣式的香囊,便想著買來送予家中姐妹們賞玩。
    劉清荷一聽便大喜,“多謝大少奶奶賞識,那請問您何時要?”劉清荷想問清楚交貨的時間,也好讓自己心裏有個數。
    “姑娘可否在月底前交予我?”
    “可以的,那我在月底前把這些香囊送到貴府上。”劉清荷想著,隻是十個香囊的話,月底前交貨,那時間應該是綽綽有餘了,便忙答應道。
    “好,那就勞煩姑娘你了…咳…咳…”
    見陸蓁蓁咳嗽的厲害,劉清荷下意識便想上前扶一下,而剛好此時去端點心的丫頭回來了,她忙上前遞上帕子。“奴婢去請大夫過來!”
    陸蓁蓁搖頭勉強笑道,“不用了,都請了多少大夫了,那藥也吃了不少,還不是一樣。”
    “可是大少奶奶…”
    “大少奶奶可否讓我把把脈?”
    陸蓁蓁見劉清荷竟是說要給她把脈,便很是驚訝,“姑娘會醫術?”
    劉清荷隻能拈來個理由回道,“年幼時跟一位老郎中學過,若大少奶奶不嫌,可否讓我試試?”
    陸蓁蓁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劉清荷這才撫上陸蓁蓁的手腕。
    因著陸蓁蓁是很明顯的脈浮,加之那次從繡坊東家口中也聽聞她咳過血,所以劉清荷又讓陸蓁蓁張嘴讓她看看。
    對方按著她的意思張嘴,劉清荷果然見陸蓁蓁的舌頭亮紅少苔,便又問,“大少奶奶像這般咳了多久了?”
    陸蓁蓁此時又開始幹咳,所以身旁的丫頭便替她回道,“我們大少奶奶咳了一年有餘還沒見好。”
    劉清荷聽罷,想了想,見那邊桌案上文房四寶齊全,便擅自鋪平一張白紙,並在紙上落筆寫下一個方子。
    “這個方子是那位老郎中所開,大少奶奶可試試。”劉清荷知道若說是她開的,便定不能讓陸蓁蓁相信,雖然她這具身體的父親劉時平生前是太醫院院判,但因著此時對女子學醫多有詬病,也就隻得搬出這位杜撰而來的老郎中,想著如此一來對方應該會多信她一些。
    陸蓁蓁讓丫頭接過,雖不知這方子是否可以用,但既是劉清荷的一番好意,她還是道了聲謝。
    待劉清荷出府後,陸蓁蓁見到了久未露麵的宋辭。
    宋辭自跟著祖父宋尹回到這嶺南的祖宅後,便少有歸家,一來他是因有事在身,二來也是為了避免見他這位大嫂。
    “二弟回來了?”陸蓁蓁從小便與宋賦宋辭相識,她以為他們三人的感情一直都挺好的,直到後來她嫁給了宋賦,宋辭便與她生分了不少,而對於這一點,她一直不知緣由。
    宋辭避無可避,隻能回身淡淡地頷首。
    “二弟這幾日去哪兒了?你兄長一直念叨你來著。”其實也不算是念叨,偶爾提及也是陸蓁蓁先開的口,陸蓁蓁已察覺到這兩兄弟之間似乎有了隔閡,便一直想撮合他們和好如初。
    但陸蓁蓁不知道的是宋辭與宋賦如今已並非是觀點不同如此簡單,這裏麵涉及到的朝堂之事,可比她想像中要複雜的多,已經呈一觸即發之勢,所以宋辭今日回來也隻是為了避人耳目。
    所以他一聽陸蓁蓁說宋賦在念叨他,便是勾了勾唇,因為他不信,也暗忖絕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