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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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宋辭不語,陸蓁蓁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麽好,可一想到劉清荷給的方子,她也總算找到了話題。
“二弟可否幫我看看這方子可能用?”
宋辭常年在外,懂些醫術皮毛,加之是陸蓁蓁所求,他便很自然地接過了。
先不說這方子的內容,就是這娟秀的字跡一看就不是男子寫的,遂他多問了句,“這是女子所寫?”
陸蓁蓁頷首,一想到劉清荷低眉落筆的樣子,便繼續道,“那位姑娘師從一位老郎中,說這方子也是當年那老郎中所開。”
宋辭對這方子裏的藥材有幾種是熟悉的,因為能經常見到,隻是其餘的幾種,他卻沒見過。“這方子還是請大夫看看為好。”
陸蓁蓁以為也是這個理,她也不是不信劉清荷,隻是一來她的病拖延至今,什麽藥方她都試過了,二來也因劉清荷是個女子,女子從醫本是少見,所以陸蓁蓁想著還是讓人看過方子沒有問題再試著服用也不遲。
見宋辭這就走,陸蓁蓁想起一事又立馬追問道,“二弟明日可在府中?”
宋辭剛尋回賬本,也算是完成了任務,可因著上峰仍有所吩咐,他便還是不能怠慢,本想開口直說不在府中,可又見陸蓁蓁這般急切地樣子,便改了主意。“何事?”
“明日是簪花會,所以我想問問二弟可在。”宋尹剛回嶺南不久,他也是想快些與故裏鄉紳熟絡些,所以這簪花會也是他所提,他讓陸蓁蓁這個孫媳婦去辦好此事。而陸蓁蓁是世家之女,辦這簪花會原就駕輕就熟,但因著這裏畢竟不是京城,宋府主子們也不多,所以她想著若宋辭在,也可以幫幫她。
宋辭是最不喜應付那些官家女眷,而且因著他長的劍眉星眸,儀表堂堂,又是當今聖上欽定的探花郎,所以在京城裏,已是遠近聞名,一出府莫名收到帕子不說,竟還有膽大的小姐特意去偶遇他!所以他已是不勝其擾,想著若是來到這鄉野也要如此遭遇,那他真的隻能自請參軍,做那駐守邊疆的文官算了。
陸蓁蓁見宋辭未答,便解釋了句“如今府裏人少,我是怕自己一人應付不來。”
“兄長不在?”宋辭反問。
“他近日有公務要忙,怕是明日也不在…”
“這裏並非京城,實在不知兄長要忙些什麽公務?”陸蓁蓁這兩年身體越發薄弱了,加上現在咳嗽不見好轉,所以宋辭擔心她的身子,也就以為作為陸蓁蓁的夫君,宋賦應該更加關心她才是。
陸蓁蓁一時無言以對,因著宋賦並不會與她多說自己的事,而且實際上自他們來到嶺南後,她與他也不常同住同吃,更不必說同床而眠了。旁人見他們,隻道是二人真是相敬如賓,是呀,隻不過並不是這個‘賓’,而是這個‘冰’罷了。
宋辭見陸蓁蓁情緒低落,終究是不忍。“明日我在府裏。”
陸蓁蓁見對方竟是答應了,這才重又展顏。
而回到劉家村的劉清荷,一到家便回屋埋頭苦幹起來,劉媽見劉清荷一聲不響便把自己關在屋裏便有些擔心,好在半夏適時上前打消了她的疑慮,隻悄聲說道,“姑娘在賺銀子呢。”
經半夏這麽一說,劉媽便瞬間明白了,隻是她還得叮囑半夏要多照看些劉清荷,也以免後者過於勞累。
半夏隻道了句放心吧,便聞到了空氣中飄來了一陣清香的味道,“劉媽可是做了藕羹?”
劉媽點頭,原想著也是等劉清荷回來端給她吃的,誰知對方竟是一回來就回屋去了。
“那劉媽我可能…”
半夏的意圖明顯,所以即便是沒說完,劉媽也秒懂她的意思,她點頭道,“去吃吧,給姑娘也端一碗。”
“好咧!”半夏高興地似那酒樓招呼客官的小二。
期間劉清荷一直在埋頭繡著香囊,所以那碗放在桌上的藕羹,一直到了夜晚,當肚子咕咕叫喚的時候,劉清荷才記起了它。
晚飯她也沒怎麽動筷,便讓半夏給端回去了,所以此時這碗藕羹有淡淡地甜香,讓她吃上一口後便又精神了許多。
因著劉清荷也不用半夏幫什麽忙,也就讓她先去休息了,因此這吃完耦羹的瓷碗便由劉清荷自己端回了廚房。
從廚房出來後,見陳氏的屋裏還亮有燭光,劉清荷便多看了一眼。
她不是故意要去聽,隻是陳氏和劉媽的對話就這麽傳到了她的耳邊。
“夫人為何不去,這可是老爺生前與宋大善人定下的親事啊!”在屋裏,劉媽聽罷陳氏所言,雖深知自己是奴仆之身,也就不該多說什麽,可因著涉及到劉清荷,她有些話也就不得不說了。
宋大善人?是辭官還鄉的那位?而且她還聽到了親事二字,是誰的親事?劉清荷因聽到了開頭,便想繼續聽下去。
屋裏陳氏坐在了床榻上,手中拿著的信箋內容就是當年劉清荷的爹劉時平與宋尹商定的關於兩家的親事。
“老爺已逝,劉家如今也已無官職,從前都不一定能攀上的高枝,如今像我們這般,也就更不可能了。”陳氏雖是一介婦孺,但也知道似宋府這樣的人家,不說世家貴女,就是皇親國戚也配的上,所以反觀他們,就算她認為自家女兒再好,但就現在這個條件而言,恐怕人家定是看不上的。
“可夫人不去,如何就知不可能,老奴雖然不懂,但也聽聞宋大善人重諾,這樣的人,老奴以為一定會信守當年之約!”
接下來的話,劉清荷沒怎麽聽下去了,可雖然沒聽完,但對陳氏與劉媽爭論的事情已是非常清楚,這是她的爹劉時平與宋尹之間的約定,是約定的她與宋府不知是哪位公子的親事。
其實先不說宋府如何,就說這門親事對於劉清荷而言,首先是她自己也並不願意啊。畢竟是現代的靈魂,劉清荷是完全接受不了,自己在剛過及笄的年紀就要成親嫁人的,況且對方還是宋府的公子,劉清荷想著,她也沒見過他,若隻是因為一紙婚約就嫁,那便與盲婚無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