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心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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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罷,秋璧和寧潔薇,離開州牧台,回到寧國公府。
    寧潔薇懈了幾分精神,脫去繡鞋,柳枝細軟,舒然側於床上。
    “終於能睡個安穩覺了。”
    秋璧笑眸親和。
    “四姑娘不換寢衣?”
    寧潔薇合上雙眼,沉重釋然,抿唇而笑。
    “顧不上,先睡吧。”
    秋璧輕輕為她蓋上棉被。
    “嗯,我去幫你點上香爐。”
    寧潔薇帶著倦意回應。
    “不必你做,回府去吧,我自己傳喚侍女。”
    秋璧微笑行了平禮。
    “好,那請四姑娘安睡,我先告辭。”
    寧潔薇遊離夢境,隻剩一半清醒。
    “這幾日,大哥哥忙於研想考題,三姐姐又不在,你難免無趣。我瞧著,你挺喜歡小花,抱去玩幾天吧。”
    秋璧止步惑然。
    “小花?”
    寧潔薇翻了個身。
    “便是我院子裏那隻小花貓。”
    說話間,小花悠閑而來,秋璧俯身,輕柔將它抱在懷裏。
    “謝四姑娘,幾日之後,我便送還。”
    寧潔薇意識再薄幾分。
    “我若想它,便去高府找你。”
    秋璧撫著小貓,欣然一笑。
    “我不在高府,便在月溪府,隨時迎候四姑娘。”
    “四姑娘快睡吧,我回去了。”
    寧潔薇淺淺睡去。
    “路上當心……”
    秋璧沒走兩步,便聽侍女通傳:“姑娘,賀大人派隨從傳話,會試考題,大公子已然研想完畢。”
    寧潔薇猛然睜開雙眼,與秋璧同時一驚。
    “這麽快?!”
    撐著困倦的身子,寧潔薇硬是爬了起來,怒從心起。
    “看來,他提前料想我們會有這麽一招,早有準備。哼,古今第一佞臣,名不虛立!”
    秋璧一怔。
    “古今第一佞臣?”
    寧潔薇噘嘴不悅。
    “我做主賜封給他,評得不對嗎?”
    秋璧尷尬笑笑。
    “四姑娘說什麽都對。”
    寧潔薇一把掀開棉被,氣急敗壞。
    “我們再去一趟州牧台,請賀大人把所有地方、各級會試,盡數安排給他。我就不信,他能提前備下千萬份考題?!”
    見她想要下床,秋璧徐徐放下小花,幾步上前,主動幫著穿鞋,耐心勸導。
    “萬萬不可,四姑娘別衝動。”
    “此舉不合規矩,有苛待下屬之嫌,容易叫人拿住把柄,指責賀大人故意針對寧大人。”
    寧潔薇擋了秋璧的手,自行穿鞋。
    “那就讓賀大人挑點毛病,就說他的考題潛有大問題,打回去重想。”
    秋璧悵惘一歎。
    “若能挑到毛病,賀大人自己便做了,想是,吹毛求疵都不能,無奈隻能差人告知結果。”
    寧潔薇媚眸黯色,怨怒四起。
    “可惡……我這般聰慧,怎就算不住那個傻夯?天道不公,太不合理。”
    秋璧依言鼓勵。
    “四姑娘所言極是,他有天助,而非腹有才能。人不可能時時走運、事事順心,四姑娘再算一次,定能成功。”
    眨眼間,寧潔薇又有主意。
    “我想想……有了!”
    秋璧抓著機會,便是一頓吹捧。
    “如此神速,四姑娘果然機敏過人。”
    寧潔薇敘說計策。
    “與其牽絆,不如直接一點,把他弄進莊府,借由疫症,封鎖於內。等他出來,三姐姐也出來了,有三姐姐在,看他還能玩出什麽花招?”
    秋璧先是讚許,而後疑惑。
    “四姑娘妙思。可是,怎麽把他弄進去呢?”
    寧潔薇眸色粼粼,向她挑眉一笑。
    “密樞台負責盛京疫症,你不正是密樞侍嗎?”
    秋璧一時間哭笑不得。
    “密樞相杜大人,親自負責莊府疫症之事,我位低好幾級呢,哪有職權過問於她?”
    寧潔薇想了想,隨即決定。
    “那我去一趟銅事台,請許大人幫忙。”
    秋璧莞然一應。
    “好,我候在這兒,等你的好消息。”
    寧潔薇走向鏡子,簡單整理儀容。
    “你等著吧,我去去就回。”
    這時,寧奉哲先她一步,已經來到銅事台。
    許明騫起身笑迎。
    “趕棟山一行,我實有歉疚,連累寧大人受驚了。”
    寧奉哲表露疲態,不失禮數。
    “你我交換,隻為破局,小場麵罷了,何驚之有?許大人無需自責。”
    “倒是我,連累婁大人受難,滿心愧疚,一夜未眠。”
    許明騫笑意淡去,眸掠一道鄙夷。
    “亡者為大,我本不宜置評,但見寧大人悔恨自身,不得不說一句。婁修鈺,饑鷹餓虎,惡意蓄念高位已久,乃是居心叵測之徒,縱得幸存,亦有天收,寧大人不必在意宵小。”
    寧奉哲微微一笑。
    “謝許大人開解。”
    “怎麽不見安大人?”
    許明騫如實回答。
    “奉召入宮去了,剛走,寧大人找他?我怎麽聽人稟報,你是為我而來?”
    寧奉哲保持微笑,更多幾意溫和。
    “順口一問而已,我確是來訪許大人。”
    許明騫禮敬示意,回之一笑。
    “快請坐。”
    “寧大人有何貴幹?”
    寧奉哲回敬幾分。
    “嗯,多謝,許大人也請坐。”
    先後落座,他麵色一改,笑意狡然。
    “許大人做了好大的事,我竟渾然不覺,昨夜方知真相。”
    許明騫聽得糊塗。
    “我做了什麽事?”
    想著千岩雪山,自己跟馮憶荷有所爭執,他淺淺一陣心虛。
    “是不是馮大人說了什麽?”
    “寧大人切勿輕信,放走帝瑾王,與我無關。我唇焦舌幹,事先已有勸言,奈何馮大人不願聽取。”
    寧奉哲隨意一陣拂袖。
    “我所指,無關馮大人,而是我家四妹。”
    許明騫心虛更甚,眉宇一轉複雜。
    “哦?寧四姑娘?”
    寧奉哲捏造事實,侃侃而談,有意無意,有所隱示。
    “昨夜,我不能安寢,幽行路過四妹住處,隻見燈火熠熠,她也沒睡。進門關心,才知芳心暗許,鬱鬱常有不眠之夜。”
    許明騫下意識逃避,沒有言辭承認,隻以含蓄詢問。
    “適婚年紀、心許他人,應是好事,何故鬱悶?”
    寧奉哲神色不驚,仿佛所敘所述,皆是親眼見之,信而有征。
    “她坦言,許大人心誌不同,如若跟隨,便是愧對三姐姐;但若孤身一人,又覺寂寞難耐。因而鬱結在心,常思情郎,難以入眠。我為她,請來郎中一瞧,身子已見虛弱。唯恐小妹出事,我特來請問,許大人心意如何?”
    提及“心誌”二字,他漫不經心給了強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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