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下次不走正門了,我翻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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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了一會兒了。”淩昭淡淡道。
    “昭兒,你這是從哪兒回來的?”
    淩大夫人不知怎麽突然有些心虛,他聽見什麽了嗎?強自鎮定,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怎麽臉通紅的,一身的汗,你是不是又跟晏璟那小子去跑馬吹風了?”
    二夫人看見他這樣子,也沒來由的有點害怕,訕訕道:“昭哥兒可用午膳了,我遣婆子給你送臥房裏去?”
    淩昭“嗯”了一聲,人卻朝著二位夫人拱了拱手,轉身走了。
    “你幹什麽去?”
    “我去兵營。”
    “這孩子!”
    淩大夫人怔怔看著他的背影,心裏總覺得不對勁,但也沒多思,回身挽著二夫人連忙就走了。
    ——
    韓翊下朝回府,剛掀開馬車簾子,探出一張俊美風流的臉來,便看見一個穿著褚色衣衫的胖胖老婦人在府門前等著,自家的門房小廝對她顯得格外恭敬。
    這老夫人六十上下,叫做吳婆婆,是淩老太君的陪嫁婢女,如今也是淩府後宅的管事。
    見韓翊走出馬車,吳婆婆迎上前來,微微福了福身,道:“老身是淩府的,我們老太君吩咐把這個轉交給您,多謝世子當日之恩。”
    吳婆婆話不便說得太透徹,但韓翊何等聰明,頓時猜到是蕭茗。
    幾日前的墜馬,雖然她已經知道是淩昭舍命相救,但絕影那匹馬是從韓翊手裏搶的,也是韓翊遣人備了軟轎,找了一個老嬤嬤掩人耳目把蕭茗送回禪房,保全了她閨閣女兒的清白名聲,最後還派了禦醫,私下給淩昭診治。
    此等大恩,自然要送點謝禮,以示感激。
    韓翊忽然想起那個笑話來,還是賀敬之那小子講與他聽的。
    他說但凡話本子裏,落難小姐被英雄救美,若是中意,就要以身相許,若是不中意,隻好“下輩子當牛做馬,以報答救命之恩。”
    她看中的人,自然一襲紅衣,主動搭話,自報家門,調笑收花,博君關注。
    而看不中的,隻好禮節周全,連謝禮都借著淩老太君的麵子轉交,彬彬有禮,世家風範。
    真不愧是出身皇商的女兒,人情世故,處世之道,一點錯都挑不出來。
    簡直就是隻小妖精。
    韓翊正在心裏暗笑,吳婆婆又把過幾日淩老太君壽宴的請帖奉給他,行了個禮,“咱們老太君請您去做客。”
    “晚輩自當前去。”
    吳婆婆也沒想到韓世子應下的這樣爽利,如果按上京城中的排序,韓國公府地位超然,毋庸置疑的榜首,連宴請的帖子都要淩府的管事親自來送。
    但韓世子卻一連幾日都寫了問安帖子遞給淩老太君,若說討好也是淩府討好他的份,怎麽如今突然反過來了?
    一個送花木,一個拜安帖,淩老太君也疑惑呢。
    素日裏無甚交集的兩家突然做這一出,究竟是什麽意思?
    韓翊即便下朝回府,也是公事繁忙,閑下來時,天色已經很晚了。
    等到夜深人靜了,他才回到書房中,拆開蕭茗托吳婆婆送來的錦盒。
    錦盒裏是一方暗黃色的小石頭,上麵還沒有刻字,背麵倒是雕著山水,是個印章的形狀,小小一方,不過他半指長。
    他拿起來細細端詳,喃喃自語:“田黃印。”
    都說田黃珍貴,一兩田黃十兩金,是世上印章材料的極品,連官家的印都是用這個。
    以韓翊的出身,他如何不識得田黃?
    如此貴重之物送予他,可見她是真心在謝他的救命之恩。
    但顯然這方罕物不曾取悅到韓翊,隻瞧他露出一個冷笑來,那笑意並未到達眼底。
    “來人。”
    書房門應聲而開,“世子爺,有何吩咐?”
    “去打聽她給李宗方回什麽禮了。”
    小廝怔愣一瞬,立馬躬身:“明白。”
    雖是深夜了,蕭茗這邊歪在床上,也沒睡著,枕麵上散著烏雲般的頭發,實在是賞心悅目。
    可睡不著也實在不怪她。
    一則,今日用完晚膳後,淩老太君獨獨留她在身邊說貼心話,還要認她做幹孫女,給她張羅一門風風光光的婚事,以淩家姑娘的身份出嫁。
    顯然淩大夫人已知會淩老太君拜帖的事情,既已知曉韓翊對蕭茗的心思,薑一樣老辣的人,如何不知道順水人情的道理。
    如此,既給了蕭茗尊榮體麵,周全了蕭家舍命相救的恩情,又拉攏了韓翊這樣的青年俊彥,裏子麵子全都有了,實在是皆大歡喜。
    老太君突然這樣看重她,她本應該高興地跳起來才對,可不知為何,心裏偏偏不舒坦。
    蕭茗煩躁的翻了個身,埋進被子裏。
    二則,淩昭發高熱昏迷前,說的那句話也似乎一直在耳邊回蕩,“茗兒,幸好病的是我,不是你。”
    蕭茗“騰”一下坐起,又狠狠踹開被子。
    “混蛋!臭流氓!狗崽子!”
    臥房的門突然被推動,她呼吸一滯,立馬噤聲。
    今兒是青竹守夜,是她進來巡夜了麽?
    “青竹?”蕭茗喚了一聲。
    沒有人回話,隻有沉沉的腳步聲,一步一步走近。
    這不是女人的腳步聲。
    “青……”
    忽然,帷帳被撩開,一個頎長的身影探進來,屋內沒有點蠟燭,隻有窗外昏暗的月色映照在他的俊顏上。
    “你罵誰呢?”
    蕭茗瞳孔驟縮,渾身僵住。
    屋內瞬間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
    淩昭撩起衣袍下擺,坐在床邊,壓迫性的氣勢逼近,她下意識地往床內挪了挪。
    柔順的烏發披散著,還有一縷垂在胸前,方才生氣踹被子時的動作有點大,衣襟被扯開了一些,露出了半個凝脂般雪白的肩頭,脖頸纖長,雪白的寢衣鬆鬆垮垮地穿在身上。
    他看著她驚魂未定的小臉,軟軟的唇瓣,眸色晦暗了幾分。
    好想扒光狠狠欺負她。
    “你怎麽從臥房的門進來的?青竹呢?”
    淩昭斂眸,移開視線,聲音微啞:“下次我從窗戶進來。”
    蕭茗臉色一變,眼睛都瞪大了些,他怎麽這麽不要臉。
    其實淩昭話隻回了半句,他心裏還是顧忌她的感受的,沒敢說青竹直接被他一個手刀劈暈了,癱在房間外麵,否則她能蹦起來罵他。
    蕭茗警惕地看著他,像隻受了驚嚇的小鹿。
    “你,你這麽晚來,是有什麽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