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章 你不怕黑,我怕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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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譚飛翻了半天,可算讓他翻到。
    水壺也都是灰塵,裏麵甚至還有蜘蛛網。
    譚飛拿去外頭的河邊洗,莊健就提著煤油燈站在他一旁。
    譚飛抬頭:“我又不怕黑,你幹啥呢。”
    “你不怕黑,我怕蛇!不是聽說那兩個女知青給蛇咬了一口嗎?”
    譚飛道:“消息傳得這麽快?”
    莊健臉上的神情一下變得意味深長,嘿嘿道:“那得看是誰被咬,誰讓她們是剛下來的女知青呢,而且人也長得漂亮,這事怎麽可能不傳開。”
    莊健提到這,譚飛想起那兩個女知青的模樣來。
    這兩個姑娘長得確實都不賴,一個清純秀美,一個火辣美豔。
    不過他眼前心煩事不少,加上還有大誌向,所以對於這倆漂亮的女知青,他沒有多半點的非分之想。
    把壺來來回回刷了幾十遍,譚飛這才再打了壺水,然後過濾幹淨,帶回去煮水。
    莊健不理解:“你這是幹啥啊。”
    “這叫過濾。”
    “啥是過濾?”
    “改天教你。”
    這是他在部隊裏學的一些野外生存知識,讓他明白了年少時動不動拉肚子的原因,就是在山上吃了不幹不淨的果子,以及就著河水就河的緣故。
    回來把水燒了一壺,整個壺在熱水桶裏泡了會兒後,譚飛才又去燒第二壺。
    莊健嚼著幹餅喝著酒,嘴巴劈裏啪啦響:“譚飛,我看你就是瞎講究。”
    譚飛回來坐下,拾起之前的幹餅:“我這是惜命!”
    莊健無所謂地叫道:“嗬,咱們都是爛命,有啥好惜的!”
    “不不,那是別人眼裏,”譚飛拍在莊健肩膀上,“咱們兩個人都沒爹沒媽了,在別人眼裏我們兩個人肯定是爛命一條,但那是別人。”
    “就像我,我爹媽要是還在的話,今天早上能讓馬春牛和馬良海那對父子那樣欺負我嗎?”
    “當眾汙蔑我打我不說,還反咬我一口,讓我欠他們20斤口糧,咱們有說理的地嗎?”
    “在他們馬家人眼裏,我譚飛就是一條爛命,但憑什麽他們覺得我是爛命,我就要這麽覺得?”
    “他馬春牛和馬良海父子的話是聖旨嗎?老子憑什麽服他們?”
    莊健漸漸放下手裏的幹餅,眼睛亮閃閃地盯著譚飛:“譚飛,我咋覺得你有點不一樣了。”
    那肯定不一樣了。
    譚飛唇角浮起一抹冷笑,又在莊健的肩膀上重重拍下,嚴肅道:“莊健,對於馬家人來說,我是爛命。對於我來說,馬春牛和馬良海這對父子就是敵人。”
    “我們為什麽要跟著敵人的話走?”
    “憑什麽敵人認為我們是爛命,我們就得聽他們的,真的覺得我們是爛命?”
    “咱們不服輸,不服就是幹!我們不是爛命,我們的命,我們自己說了算!”
    莊健舔了一下唇瓣,忽然舉起酒葫蘆,咣咣往喉嚨裏灌。
    “對!”莊健叫道,“譚飛,你說得沒錯!咱們不是爛命,咱們就不服那敵人!”
    “所以,以後別喝生水了,”譚飛往小爐下添木柴,“以後跟我一樣,喝開水,沒木頭了,我給你砍!”
    “哈哈,我有手有腳的,我自己來!”
    過去一會兒,小壺裏的水咕嘟咕嘟開始冒泡。
    譚飛給它拎走後,立即滅了下麵的火。
    這是間木屋,外頭又都是樹木,很容易出事。
    回來將水壺放在桌上,譚飛手裏的動作忽然一頓,抬眼朝外頭看去。
    莊健也轉頭:“你看啥呢。”
    “噓!”譚飛立即道。
    莊健被他嚇到了,高大的身子往他那頭靠去:“我的娘啊,譚飛,什麽情況。”
    “有東西。”
    說著,譚飛去拿弓箭。
    莊健豎起耳朵,隱隱也聽到了不尋常的動靜。
    他瞪大眼睛:“野豬?!”
    “噓!”
    莊健趕緊閉嘴,不敢說話了。
    譚飛手裏這把弓箭還算好使,而且他特意將這些箭矢全往最尖銳的削,一根根削得極其鋒利。
    所以,麵對皮糙肉厚的野豬,他現在並不虛。
    悄悄走到窗邊,那野豬在他們剛待過的河邊一頓嗅。
    譚飛朝莊健看去,莊健嘿嘿憨笑。
    那地上都是莊健落下的幹餅碎屑,這個幹餅摻和了豬油做的,所以香味很濃。
    “要不,算了吧,”莊健傻眼,“這野豬凶的,咋塊頭這麽大。”
    譚飛直接就道:“那屋裏頭有長矛,你去拿。”
    “不是,你讓我去跟它玩命?”
    “萬一我射偏了,你拿長矛自保!它肯定會衝過來的。”
    “不然,咱們就算了,讓它吃完那點走人吧。”
    譚飛斜他一眼:“萬一它不走,朝我們衝來,這年久失修的木屋,經得起這頭野豬幾回撞?你瞧你這一手幹餅碎屑,野豬的鼻子可比狗還靈。”
    好像是有道理。
    莊健輕輕拍掉手裏的碎屑,小聲道:“行,那我去拿……”
    他就要過去,譚飛一拍他:“蹲下走!”
    但是來不及了。
    莊健這一動,還是擋住了後頭桌上的煤油燈光。
    這燈光本就偏暗,莊健這高大的身板直接把陰影照在了外頭那野豬身上。
    野豬頓時抬頭朝木屋看來。
    莊健暗道不好,緊跟著,就聽到耳邊傳來“砰”一聲響。
    譚飛手裏的弓箭一下放出,那箭矢破空,“嗖”地朝野豬射去。
    “砰”的那聲響,則是緊繃的弦給回彈的。
    莊健立即閉上眼睛,雙手捂住自己的臉。
    不敢想,更不敢看!
    就怕那頭野豬忽然暴起,朝著他們的木屋衝來,他和譚飛今晚就直接葬在這了。
    屋外果然傳來野豬嗷嗷怒吼。
    莊健趕緊起來,拉著譚飛要跑。
    卻見譚飛速度飛快,已經又搭上一根箭了。
    但這一根箭,譚飛並沒有馬上就放。
    野豬叫聲非常淒厲,在原處打轉,範圍很大,極其狂暴。
    莊健爬起來,攀著木窗,嚇得哆嗦。
    譚飛低喝:“快去拿長矛!”
    “哦,哦!!”
    莊健忙不迭點頭,這次學乖了,蹲著身過去。
    煤油燈的光亮有限,小木屋最裏麵又是雜七雜八,滿布灰塵,而莊健心裏麵慌張,一頓找下來,什麽都沒能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