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溶洞探秘與真相漸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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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默的虎口還殘留著岩壁粗糲的觸感,血跡在鍾乳石表麵暈染出詭異紋路。
    蘇漓的銀鏈眼鏡鏈突然繃直,在潮濕空氣中發出細微震顫,仿佛被無形絲線牽引著指向溶洞深處。
    你家族那些老古董倒是挺會挑地方。沈默用袖口擦去手電筒鏡片上的水霧,光束掃過岩壁上成片的磷光苔蘚。
    那些泛著幽藍的植物像活物般迅速蜷縮,在蘇漓的影子裏形成詭異的真空地帶。
    蘇漓按住後頸浮動的儺麵圖騰,鏡片後的目光比溶洞暗河還要冷冽:薩滿族的血契不是玩笑。
    當你說出地心髓玉四個字時,山神已經在我們身上係了因果繩。
    暗河在腳下轟鳴,沈默突然蹲身抓起把碎石。
    石屑從指縫簌簌墜落,在光束裏劃出細密金線——這是父親筆記裏提過的金砂引路。
    他剛要開口,腳下岩層突然傳來震動,苔蘚叢中竄出成群的盲眼蝙蝠。
    趴下!蘇漓拽著他滾向石壁凹陷處。
    蝙蝠翅膀掀起的氣流裹挾著腐朽氣息,沈默的後背重重撞在岩壁上,半塊風化的儺麵浮雕應聲而落。
    他分明看見碎石落進暗河的瞬間,水麵浮現出與蘇漓後頸如出一轍的圖騰。
    前方二十米處的地裂像是被巨斧劈開,溝壑深處蒸騰著硫磺味的霧氣。
    沈默摸出登山繩比劃長度,手電光掃過對麵岩壁時突然頓住——那些看似天然的鍾乳石群,竟暗合北鬥七星的排列。
    賭命的時候到了。他舔了舔開裂的嘴唇,異能發動時熟悉的灼痛感從視網膜燒到太陽穴。
    礦紋在視野裏化作流動的金線,勾勒出溝壑側壁隱蔽的凸起。
    但隨之而來的詛咒讓眼前景物蒙上血霧,連蘇漓蒼白的臉都變得模糊不清。
    蘇漓的銀鏈突然纏住他手腕:北鬥西移,寅時三刻的鍾乳石會滲出毒液。她指尖拂過岩壁滲水處,青苔立即焦黑蜷曲,抓緊時間。
    當第一塊碎石砸在頭頂時,沈默正卡在兩道礦紋的夾縫裏。
    阿龍的獰笑在溶洞中層層回蕩:傅九爺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看喂蝙蝠更省事!又一塊拳頭大的石塊擦著蘇漓耳畔飛過,在岩壁上迸出火星。
    別鬆手!沈默在搖晃中抓住蘇漓的手腕。
    她束發的銀簪不知何時脫落,長發掃過他滲血的掌心,後頸圖騰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侵蝕肌膚。
    兩人的呼吸近在咫尺,沈默聞到她身上混雜著藏紅花的血腥味——那是薩滿巫醫常用的止血藥。
    阿鳳的驚呼從更高處傳來時,沈默正用牙咬著蘇漓的衣領往上拽。
    年輕苗女舉著火把出現在溝壑對麵,跳動的火光映出岩層間交錯的銀色絲線——那是傅九爺手下布設的鋼絲陷阱。
    快割繩子!阿鳳將柴刀甩過來的瞬間,沈默看到了她腕間與蘇漓相同的圖騰刺青。
    鋼絲陷阱被觸發的聲音像百鬼夜哭,整片岩壁開始簌簌落灰。
    沈默摟著蘇漓躍上對麵平台的刹那,十幾根淬毒的鋼釘擦著他後頸釘入岩壁。
    喘息未定的兩人靠坐在鍾乳石後,沈默的指尖觸到某種刻痕。
    當他用手電照亮那處時,光束裏浮現出父親筆記裏反複出現的符號——三枚交疊的玉玨,邊緣還沾著新鮮的火藥末。
    沈默的呼吸還卡在喉間,溶洞頂端突然裂開無數細小的孔隙。
    成群的盲眼蝙蝠像傾瀉的墨汁般湧出,翅膀摩擦聲震得鍾乳石簌簌落灰。
    蘇漓的後背緊貼著他的胸膛,他能清晰感受到她脊骨處圖騰凸起的紋路正微微發燙。
    閉眼!沈默突然扣住蘇漓的手腕,異能催動時的灼燒感從視網膜蔓延至顱頂。
    血霧籠罩的視野裏,蝙蝠群飛行的軌跡突然化作扭曲的金線,在西南角的石筍叢中交織成詭異的漩渦磁場。
    他右腿猛然抽搐著跪倒在地,膝蓋撞在岩層上的悶響驚動了更多蝙蝠。
    蘇漓的銀鏈眼鏡鏈突然繃斷,細碎的銀珠滾落進暗河。
    她反手抽出沈默腰間的狼眼手電,光束掃過倒懸的鍾乳石群:坤位三丈,那些石筍的排列像不像儺戲裏的引魂幡?
    沈默咬牙拽下掛在脖頸的礦工哨,尖銳的哨音在溶洞中激蕩起層層回音。
    蝙蝠群果然在聲波中亂了陣型,但很快又像被無形的手重新聚攏。
    他注意到每當蘇漓移動時,那些磷光苔蘚就會在岩壁上投射出儺麵圖騰的輪廓——這根本不是意外。
    把外套脫了!沈默突然扯開蘇漓的衝鋒衣拉鏈,在她驚怒的注視中抓起衣擺係在石筍上。
    浸染著藏紅花藥味的布料在磁場漩渦中獵獵作響,蝙蝠群果然開始繞著衣物打轉。
    他順勢抓起塊片狀鍾乳石,在暗河邊沿敲擊出儺戲鼓點的節奏。
    蘇漓赤著腳踩過尖銳的碎石,發間的銀飾在幽暗中叮當作響。
    她將折斷的眼鏡腿插進岩縫,又用染血的指尖在石壁上畫出三道弧線。
    當最後一塊磷光苔蘚被剝離時,磁場漩渦突然扭曲著消散,蝙蝠群如退潮般縮回岩縫深處。
    你的腿蘇漓轉身時踉蹌了一下。
    沈默這才發現自己的褲管已經被冷汗浸透,新詛咒帶來的麻痹感正順著脊椎往上爬。
    他故作輕鬆地甩了甩登山杖:比起上次說真話就學狗叫的詛咒,這算走運了。
    暗河在此處拐了個急彎,水流衝刷出的岩壁上布滿蜂窩狀孔洞。
    沈默的登山杖突然戳到某種硬物,手電光下浮現出半幅斑駁的壁畫——九頭鳥銜著玉玨掠過燃燒的村寨,下方跪拜的人群手腕都係著銀鈴。
    蘇漓的指尖撫過壁畫邊緣的裂痕,藏袍袖口滑落露出小臂內側的陳舊傷疤:這是我族遷徙時的場景。
    薩滿巫師用血契向山神獻祭,才換來在溶洞中繁衍生息的機會。她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後頸圖騰在幽光中泛著不祥的靛藍色。
    沈默從背包夾層摸出個錫製酒壺,劣質白酒的氣息衝散了溶洞的黴味:喝兩口暖暖身子。
    你家族那些老頭要是知道後人在幫文物販子找礦脈話音未落,三支弩箭突然釘在他們腳邊的岩層上,箭尾纏繞的銀絲在黑暗中泛著磷火般的幽光。
    阿龍的身影從鍾乳石後轉出來,改良過的苗刀在掌心轉出冷冽的刀花:沈老板倒是會挑地方談情說愛。他身後五個手下呈扇形包抄過來,每人腰間都別著傅九爺特製的青銅羅盤。
    蘇漓突然抓住沈默的手腕往暗河裏跳。
    刺骨的河水瞬間淹沒頭頂,沈默在混亂中摸到她塞過來的金屬物件——是那支斷裂的銀簪。
    兩人順流而下時,阿龍的咒罵聲混著弩箭破水聲在身後炸響。
    閉氣!蘇漓的裙擺纏住沈默的腰,帶著他鑽進一道隱蔽的水下裂隙。
    浮出水麵時,他們正趴在一塊布滿青苔的平台上。
    沈默吐出嘴裏的泥沙,發現掌心的銀簪尖端正指著岩壁某處——那裏刻著與壁畫上相同的九頭鳥圖騰,隻是鳥喙處多出個鑰匙孔形狀的凹槽。
    阿龍的腳步聲已經逼近到十米開外。
    蘇漓突然扯下頸間的銀鈴項圈塞給沈默,藏袍腰帶上的暗紋在潮濕空氣中泛著血光:順著暗河往北走,遇到三岔洞口選左
    又想演苦情戲?沈默攥住她冰涼的手腕,上次在岷江墓道裏你說要斷後,結果把傅九爺的看門犬喂了蠱蟲。他故意提高音量,回聲在溶洞中層層擴散。
    追擊者的腳步果然出現遲疑。
    蘇漓趁機將銀簪插入圖騰凹槽,岩壁內部傳來齒輪轉動的悶響。
    當暗門升起半尺時,阿龍的苗刀已經劈到沈默後頸。
    蘇漓突然旋身甩出藏袍,刺繡著儺麵的內襯在黑暗中綻開,逼得追擊者紛紛抬手遮擋視線。
    沈默貼著岩壁滾進暗門的刹那,看見蘇漓的銀鈴項圈纏住了阿龍的腳踝。
    她回頭望來的眼神比溶洞深處的暗河更幽邃,嘴角卻揚起他熟悉的譏誚弧度——那是他們初見時,她鑒定出他店裏贗品時的表情。
    暗門落下的轟鳴聲中,沈默的後背重重撞上礦道石壁。
    狼眼手電滾落在積水中,光束掃過頂部岩層時,映出密密麻麻的現代炸藥引線。
    他摸到父親筆記裏記載的三玉交疊符號就刻在引線交匯處,旁邊還有道新鮮的刮痕——是蘇漓銀簪的痕跡。
    遠處傳來山體悶雷般的震動,不知是傅九爺的人在爆破還是暗河改道。
    沈默將仍在滴水的銀鈴項圈舉到耳邊,聽見鈴舌碰撞發出與溶洞回聲頻率相同的震顫。
    他忽然想起蘇漓跳下暗河前,曾用染血的指尖在他掌心寫過四個字:
    鈴響勿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