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6章 舞姬

字數:4267   加入書籤

A+A-




    “你看我敢不敢!”竇婉如伸手撲去。
    易和用力不穩,生被她撲倒在地。
    好巧不巧,兩個人影繞過梅林,出現在他們麵前。
    “你們在幹嘛?”完槿生眼睛在兩人之間來回看了三四遍,才道。
    “你聽我解釋。”易和一把推開竇婉如,手上拿著那隻釵子,“這個,我給你搶回來了。”
    話剛說完,他便意識到不對勁,他為何要解釋?還有,驍王怎麽會和她的未婚妻一起出現?
    竇婉如從地上爬起來,發髻散亂,衣衫帶泥,看著完槿生,怒道:“你若是不願意給我,也用不著用這種方法羞辱我!”
    完槿生現下的臉色也並不好,她接過易和手中的釵子,走到竇婉如身邊。
    她將釵子遞給她,道:“褚姑娘帶著一群人正往這來,你若是不想被人看到這副模樣,就先收起脾氣,下去整理儀容。”
    “你在幹嘛!這是我給你的釵子。”易和對她怒聲道。
    “易和,你逾矩了。”完槿生話裏帶著怒意。
    隨後便帶著竇婉如離開。
    雖然被這場鬧劇打擾,周盛棠卻心情甚好,因為他確信了一件事,易和心悅完槿生,這將對他以後的事業大有助益。
    他對易和道:“告辭。”
    褚芷妍帶著眾人來到臘梅林的時候,隻看見易和一個人站在雪裏。
    於是她訕訕道:“質子殿下可看到竇三姑娘,或是驍王殿下?”
    好嘛,一句話,觸了易和兩個黴頭,他踢了兩腳雪:“滾,都滾!”
    褚芷妍連同而來的眾姐妹都被嚇到連連後退。
    “什麽呀!哪有什麽熱鬧啊!”
    “就隻有那個離光的瘋子,真不知道褚姑娘到底要幹嘛?”
    …
    計謀沒得逞,易和反還讓她丟大了臉麵,褚芷妍不由懷疑是竇婉如和完槿生串通好來戲弄她的,因此,心中的恨意更甚。
    而另一頭,明國夫人的女兒,淨國夫人司徒慕差人為竇婉如換了一身行頭。
    完槿生並竇婉如謝過司徒慕後,司徒慕便去後廚張羅,完竇二人由婢女引著往宴廳走。
    誰知易和等在抄手遊廊上,擋住二人的去路。
    “你先過去吧。”完槿生對竇婉如道。
    竇婉如憤憤地白他一眼,跟著婢女離開。
    “你方才怎麽和驍王在一起?還有,城裏傳言言虞之是你抓的,可確有其事?”易和看著她。
    那張臉在月色下依舊美到讓人窒息,卻沒有情緒,眼睛裏也缺少柔情,她一直是這樣拒人於千裏之外嗎?
    “對。”
    易和急道:“你站在驍王這邊?可竇家不是一直…”
    完槿生打斷他:“我隻知道鄭將軍是一個英勇殺敵、護四方安穩的好將軍。”
    易和點點頭,又自嘲一聲:“好,我明白了,是我多管閑事了。”
    完槿生看著他離開,隻覺得奇怪。
    上一世,也沒有見他多管過方願兒的事,現下為何要如此關心她?
    難不成他喜歡她?可是沒道理啊,她明明什麽都沒做。
    ……
    宴會開始沒多久,完槿生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竇婉如經曆了方才的事,也不敢再有動作,隻老老實實地待在童氏身邊。
    童氏見她過來,責怪道:“你們姊妹倆倒是玩得挺忘乎所以,一個摔髒了衣服,一個跟質子幽會。再怎麽說,你們沒有行過六禮,就算是定下了親,你一個女孩子家,也要懂得矜持。”
    完槿生頷首道:“阿娘教訓的是,雲兒記下了。”
    一曲終了,屋外響起奏樂聲。
    童氏疑惑:“這大冷天,明國夫人居然還加了外場戲?”
    “是那個男舞姬!”
    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女眷們紛紛起身朝屋外遊廊走去。
    完槿生隨著人群跟出去,隻見對麵房裏的男眷們也紛紛站在簷下。
    院中央,男人及腰的長發隨著他的動作上下飄飛,白雪落在他的寶蓮紋發冠上又融化,金鈴舞衣發出陣陣悅耳聲音,他赤腳在雪地中,卻依舊舞步輕盈。
    明國夫人是個傳統保守嚴肅的婦人,見此情形,大驚失色,急忙遣人去找自己的丈夫。
    此時的司徒千越被灌了酒,神誌不清,僅憑明國夫人一己之力如何壓得過慎王的囂張氣焰。
    可說到頭來,就算她地位上大不過慎王,可論長幼尊卑,她還是先皇後之母,太後表妹,慎王的表姨奶奶。
    如何能被那不肖小兒如此戲耍。
    “去抄家夥,拿板子來,把這個舞姬給我趕出去。”明國夫人道。
    司徒慕沒有母親的豪邁壯勢,心裏顧忌慎王顏麵和家族的未來。
    明國夫人若是今日將那舞姬趕出去,就是打慎王的臉,那便是打天家的臉。如今天家將霍家視作眼中釘,就怕會借題發揮,反害太後娘娘辛苦經營多年的成果付諸東流。
    於是她將明國夫人拉至一旁,和聲勸道:“母親,不如就算了,如今天家就等著拿我們和弗勒家的把柄呢,切莫因小失大。”
    明國夫人越想越氣,經營七十餘載的清正名譽,竟一朝毀在一個豎子頭上:“奇恥大辱!周正榆這個猢猻!簡直是…”
    淨國夫人讓她噤聲,又勸道:“母親,先消消氣,我讓元衝找他談談。”
    ……
    院中的人,皮膚泛紅,想是在承受著鑽入骨頭的冷意,可簷下人依舊在談笑風生,有人帶著羞怯觀賞,有人明目張膽地說著汙言穢語。
    人們把酒言歡,趁酒盡意。
    完槿生握著闌幹,仔細觀摩著那人的眉目。
    竟與豐州那個刺客有五六分相似。
    她心下一窒,必須要想法子打探一下那個舞姬。
    正想著,旁邊人開口:“欸?怎麽不跳了?”
    又有人回答:“好像是慎王改主意了,改日要專門為這個舞姬辦一場宴席。”
    說著,婢女便引著舞姬退下休息。
    完槿生又抬眼往對麵的屋子瞧,慎王喝得爛醉,正拽著人說葷話。
    她跟上舞姬,等婢女離開客房後,她偷摸進了房間。
    驀地,一把匕首架上自己脖頸,繞在自己胸前的手臂白皙有力。
    他開口:“你是誰?”
    “抱歉。”
    完槿生先說了抱歉的話,趁他沒反應過來,便握住他的手腕,腳下一掃,將人甩在地上。
    趁他吃痛,完槿生又踩住他的手腕,一把拿起他手中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