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你敢罵我？找死！”
    蕭嗔婉渾身氣勢暴漲，剛要動手，卻被白怨綺死死拉住。
    “師傅息怒，息怒，我先勸勸楚璃歌，你知道的，她向來聽我話。”
    白怨綺滿臉哀求地望著蕭嗔婉，蕭嗔婉低頭狠狠瞪著她，許久之後才緩緩平複。
    她轉頭看向楚璃歌，目光陰冷，咬牙切齒道：“好，我就給你個機會。”
    “多謝師父寬容。”白怨綺鬆了口氣，方才她著實被楚璃歌嚇到了。
    她罵自己倒也罷了，怎連師父都敢罵？
    難道她不知道，師父最厭惡別人說髒話嗎？
    她這是不想活了？
    她看向楚璃歌，紅紅的眼眶似是剛哭過，顯得格外可憐。
    “小璃，你先莫要激動，聽我講。”
    楚璃歌臉色漸沉，“說什麽？有何好說的？”
    “我已跟你，跟你們說得極為清楚，我如今有了新生活，過得很好，很開心，請你們莫要再來攪擾我！你還要我講幾遍？”
    “並非如此，小璃你誤會了。”白怨綺見楚璃歌這般模樣，心口隱隱作痛。
    她下意識向前一步，想要離楚璃歌更近些，可下一瞬卻看到楚璃歌警惕的目光，她鼻尖一酸，默默把腳收回。
    “小璃，我們隻是想來恭喜你，恭喜你成功渡劫，突破金丹。”
    楚璃歌麵無表情地看著她，未作回應，她深知，她們絕不會因這點小事來找她。
    果不其然，白怨綺見楚璃歌不吭聲，有些失落，不過很快就強打精神，略顯忐忑地說道：
    “師姐想……”她剛開口，就看到楚璃歌的目光陡然淩厲，嚇得她趕忙改口。
    “我想向你致歉，以往都是我不好，對你做了諸多不好之事，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
    她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楚璃歌的臉色，見其未發火，這才接著道：
    “可是小璃，人總歸要向前看，師姐不希望你一直困於過去的仇恨，師姐已認識到自己的過錯，師姐想跟你說聲對不起。”
    她緩緩向前一步，眼中隱有淚珠滾動，聲音微微顫抖。
    “小璃，不管你想讓師姐如何補償，師姐都會答應你，隻盼你能給自己一個放下仇恨的契機，希望你能原諒師姐，可以嗎？”
    淚水劃過臉頰，白怨綺輕咬嘴唇，滿懷期待地看著楚璃歌。
    “好啊。”
    楚璃歌臉上並無太多神情，語氣平淡。
    “真的嗎？你真願原諒師姐？”
    白怨綺臉上綻出驚喜的笑容，伸手抹了把淚，期待地望著楚璃歌。
    “嗯，真的。”楚璃歌點頭。
    “隻要你們往後別來煩我，你想聽我說多少次原諒都行。”
    白怨綺臉色一僵。
    “嗬，這就裝不下去了？”楚璃歌冷笑。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心思，不就是見不得我好嘛？又想把我騙回去繼續為你們當牛做馬？”
    她搖頭輕笑，“別做夢了，你們騙了我那麽多次，還指望我會信你？我不會回去的，不論你們說什麽，我都不會信，也絕不會回去！”
    白怨綺眼前一片模糊，她險些忘了，以前騙了楚璃歌那麽多次，她怎會相信自己說的話？
    可，她此次是真心的啊！白怨綺剛止住的淚，又開始流淌。
    “小璃，師姐沒騙你，真的，我說的皆是真的，我可以發誓，我可以對道心起誓！你信我！”
    “嗬。”楚璃歌嗤笑，“道心起誓？你不要逗我了，就你還道心起誓。”
    她眼中滿是譏諷，對著白怨綺一字一頓道：“你，還有道心嗎？”
    轟！！！
    白怨綺如遭雷擊，心神劇震，難以置信地看著楚璃歌，她不明白，楚璃歌怎會知曉，她的道心出了問題？
    “小璃，我，我沒騙你，我真的是來向你道歉的，我隻是想讓你原諒我。”白怨綺語氣焦急。
    “好了好了，別演了，白怨綺，你忘了，這招你早就用過了。”楚璃歌垂眼輕笑。
    “什，什麽？”白怨綺一驚。
    楚璃歌抬眼瞧她，“那次我替沈慳蝶背鍋之後，你便是如此說的，可還記得？”
    白怨綺識海一震，被遺忘的記憶忽地湧現。
    “楚璃歌，原諒師姐好嗎？”
    那是她首次以這般溫和的語氣與楚璃歌講話，隻因那時楚璃歌剛被師傅抽了鞭子，身體尚未恢複。
    可那時她也無奈，小蝶突然又闖了禍，她總不能不管。
    所以她忍著厭惡，裝作溫和地與楚璃歌說話，心想如此她便不會拒絕了吧？
    楚璃歌當時聽到這話，極為驚喜，以為師姐終於要接納自己了，連忙點頭同意，說她不怨師姐，皆是自願的。
    白怨綺聽到這話又是一陣嫌棄，本來就是你自願的，你還敢怨我？
    她繼續溫和地道：“慳蝶不小心把師傅準備渡劫用的靈元花踩壞了，她現今心情不好，我怕師傅知道會罵她。”
    楚璃歌臉上的喜悅瞬間變為落寞，可那時，她根本未曾在意。
    “所以，你能否幫師姐一個忙？主動去跟師傅承認錯誤？”
    楚璃歌沉默許久，就在她不耐煩，準備動手將她帶走時，她才終於點頭。
    “嗯，我會幫師姐的。”
    畫麵一轉，楚璃歌身上的衣物被抽得破爛不堪，她渾身鮮血淋漓，撕裂皮肉的鞭痕還在往外滲著鮮血。
    她卻仿若不知疼痛，虛弱地躺在執法堂冰冷的地板上，鮮血從她身上蔓延出一大片。
    她顫抖著毫無血色的嘴唇，哆嗦地問她：“師姐，我這次…幫到你了吧？”
    “嗚……”
    回憶被她強行掐斷，可楚璃歌虛弱蒼白的麵容卻深深印在她的腦海。
    白怨綺捂著嘴痛哭出聲，無力地後退一步，險些摔倒。
    她怎能忘了這般重要的事，怎能做出如此惡毒之事！楚璃歌看著她，神色平靜。
    “白怨綺，或許你已忘了，畢竟，於你而言，這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或許當時你還在笑我像個傻子。”
    “可我記得，記得清清楚楚！這輩子都忘不了！”
    她眼神冰冷，“我記得你們對我做過的每一件事，所以，莫要再用這些手段騙我，一次又一次，我真的受夠了！”
    “說真的，我現今看到你們，真覺得惡心，真一點都不想再見到你們！”
    她看著低頭哭泣的白怨綺，又瞧了瞧臉色鐵青的蕭嗔婉，一臉嫌棄地道：“真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