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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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治淮有些恍惚,聽到少女的話後當即攥緊手掌,有些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都不能喝的茶了,你竟然還留著,若是澆到我手上也都是臭水。”
    這人還挺挑?
    李蘭天又開始翻找自己的儲物袋,嚷嚷著,“師叔你等我一會兒,別的水我還是有的,拿酒調一下濃度就當酒精給你消毒,你等著啊。”
    周治淮喉嚨動了動,終究是沒有再說出那些嘲諷的話,卻隻覺這掌心有些癢,默默攤開掃了一眼,卻又趕緊攥起藏在身後覆手而立。
    他突然感覺自己有些奇怪,有這個奇怪之感卻又讓他說不出來,似乎心裏霧蒙蒙的,有什麽東西將自己的情緒變得模糊不清。
    應該是水裏藏了鬆針,有些紮手。
    目光再次落向打鬥中的兩人,可他關注的地方卻好像不在這招式之間,手指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下巴,小羊胡子在此刻竟有些礙手,若要拔掉卻又皮肉疼痛。
    他喃喃道,“我這皮囊怎麽會老呢?這分明是最有威嚴最容易讓別人信服的臉了。”
    他小聲自言自語,李蘭天耳聰目明倒是聽了個一清二楚。
    她從儲物袋裏掏出一瓶自己曾經製作過等同於酒精的一壺酒水,手裏又拿鐵鉗夾著棉花,高高舉著直勾勾的看向男人,“小師叔,有一種很好的方式,可以既讓你脫去這層胡子,又有利於身體康健,活血化瘀,可以說是一加療傷的絕妙手段,你要不要嚐試一下?”
    李蘭天的眼神無比認真,眸子亮的讓人想起城主府家養的大狗,稚嫩清澈。
    “什麽手段?”
    李蘭天嘿嘿一笑,棉花蘸酒精,竹罐從掌心出現,火光點燃棉花下一刻竹罐就直直的懟在了周治淮生的下巴上。
    “拔罐,我這火力可猛,絕對能把你這胡子拔下來。”
    周治淮生聽到拔罐兒兩個字,頭皮瞬間發麻,已經開始幻想到自己拔胡子有多麽疼了,掙紮著就要趁現在還沒特別疼到深處,就趕緊把這罐子摘下來。
    李蘭天見狀連忙按著他的手不讓他亂動,“師叔你忍忍,不是你自己想要去了羊胡子嗎?既然你總會因它而煩惱,為它思慮許久,那倒不如直接去了這層心結,還自己心裏一個幹淨。”
    周治淮忍無可忍,最後鬆開了手,闔上自己的眼睛。
    他在反抗和否定之間,選擇了放棄。
    院中兵戈相碰之聲如同小雨般密密麻麻。
    應拭雪身上不知不覺間已然出現了幾個血淋淋的大口。
    但他的動作卻沒有因此而減慢分毫,他早就不會覺得痛了,在這種酣暢淋漓的戰鬥之下,他無需憂心生死無需憂心身上的重擔,他隻要將自己的一切能耐都在這一刻揮出,那他就尋到了這場戰鬥真正的意義。
    他的精神漸入佳境,一雙漆黑的眸子瞪得極亮,濃密的眉毛也在此時,宛如兩把狠厲的彎刀懸在人心上。
    蓋雲天雖然麵上不顯,但是揮劍的速度也快到與往日裏練劍時相近。
    劍風與刀鋒隨著兩人的身形而糾纏不清,時而砍向這青鬆樹上的枝丫,時而劈走一道襲來的寒風。
    刀光劍影之中,所映射而出的是讓蓋雲天所熟悉的那張臉。
    故人之姿,故人之子。
    她仿佛想起了自己記憶裏見到那個刀修的最後一麵是什麽樣子。
    彼時她告訴這位一宗之主,整個北域都沒有發現任何讓他宗門陷入如此困境的秘法,甚至整個雪山之上都沒有被人下了秘術的氣息。
    她說這裏寒風凜冽,凍的手指頭都要僵了。
    應鷹卻愁眉不展,很是誠懇的歉意道,“對不住了,下次你來我煉製個小巧的暖爐,絕對不至於讓你沾染風雪寒意。”
    怎麽會不沾染風雪呢?
    高居在廟堂之上的人,命裏就應該滿是霜寒。
    凍住的心和早已僵硬的過往就在自己堅定要踏上這條修仙的路上,徹底泯滅在了過往的風雪之中。
    蓋雲天也曾有過許多朋友,大多都已經離她而去,至今記憶已然淡忘。
    思及此處,她的劍竟偏了一分。
    “行了,夠了,就到這裏吧。”蓋雲天突然收手打斷道。
    “應拭雪,我已經知道了你的實力,按照實際來說,你想要加入天樞會確實還有些不夠格。我也絕對不會因為與你父親相識,而通融你,讓你從我這裏走後門。”
    “加入天樞會就要承擔相應的責任,完成其中相應的任務,如果你的實力不夠,卻要勉為其難的去承擔那些有關生死的任務,那等待你的就是用生命付出代價。”
    “所以現在……在這場考核之中,你失敗了。”
    應拭雪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沒有說些什麽反駁的話隻是安安靜靜的點了點頭,“多謝盟主指教。”
    李蘭天卻在這時衝了過來,一把抱住自家師父的手臂,“等等等等等等師父,你考核他的評判規則是什麽呀?該不會是想讓他打贏你吧,現在的應拭雪也不過是金丹修為,就算我二人合力能在你手下走三招都已經算是驚為天人了,究竟要怎樣才能讓他加入天樞會呢。”
    李蘭天是真的著急,來的路上她早就想好了以後修煉空閑的時候,跟應拭雪沒事打打架判斷一下自己的水平。
    兩人都是同齡人,還能有所交流,不至於這段日子太過於枯燥乏味。
    除此之外,最為關鍵的事情與自己的私心無關。
    應拭雪他有必要!也需要在這個時候加入天樞會!
    他的到來,從來不代表他自己一個人。
    一個人的應拭雪也支撐不了整個北域刀宗!
    如今仍然有數不清的暗線藏在角落裏麵,伺機想要將他拉下水。但如果應拭雪是仙盟中人,更是天樞會的成員,那他背後的北域刀宗又何嚐不是天樞會手下的勢力之一呢。
    李蘭天就不相信,以後北域刀宗出了事情天樞會的人夠對此漠不關心。
    這才是李蘭天一直執著於讓應拭雪加入仙盟的原因。
    不為別的,就為了他身上的責任,為了他所逝去的那些師兄師姐,還有那位……蒼老的父親。
    他都不能在這次考核中失敗。
    李蘭天歎了口氣,直勾勾的盯著白衣女修,手臂鬆開少了撒嬌的意思,一本正經道,“師父,我想要一個機會。”
    蓋雲天平靜的看著她,“什麽機會。”
    “一個我來挑戰你的機會。既然他是我介紹來的,我自然就要對他負責,我能達到師父你的標準,我就能夠讓應拭雪也達到你的標準。”
    “師父,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