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他的因果,我來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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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蓋雲天沒有同往日裏一般笑眯眯的同她講話,反而冰著這張臉,釋放出她屬於仙盟盟主的氣場和威壓淡淡道,
    “李蘭天,你知道你這句話意味著什麽嗎?”
    少女麵不改色,肯定道,“我知道,若是我能夠通過你的考核,今後我會對應拭雪負責,無論他做出任何事情,我都會為他一力承擔。”
    蓋雲天聽了這話麵色有些緩和,卻仍然沒有答應她,“你就這麽信任他?”
    “你可知道加入天樞會後,每一個修士都有自己所需要完成的任務,所做的任何事情都與自己今後的修行和資源相關,你不僅僅是幫助他通過考核,更是要承擔了他今後修行的因果!”
    “他每每憑借著天樞會內的資源提升修為,此為善果,果與你的因有關。若是他修為不當,走火入魔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此為惡果,果亦與你的因有關。”
    蓋雲天語氣漸緩,抬手輕輕撫摸少女的肩膀,稍稍用力捏了捏,“你的骨頭很硬,但是你不覺得,你的肩膀太單薄了嗎,這肩上的擔子一個人有一個人的重量,若是平白無故擔上旁人的,你還能走出屬於你自己的路嗎?”
    “你的速度,不慢嗎?”
    仙盟盟主口中的話舉足輕重,即使李蘭天先前是意氣用事,如今也該思考到之後可能會有的結果。
    還沒等她說什麽,應拭雪就先搖了搖頭,目光緊緊盯著少女,神色複雜,“算了吧李蘭天,你不用幫我到這種地步。”
    李蘭天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平複自己心底的起起伏伏,“應拭雪,我不是幫你到這種地步,事已至此,我不相信你不明白加入天樞會對你來說的意義。”
    “今日若是我不爭一爭,日後,你北域刀宗被群起而攻之,你覺得還有誰會幫你?”
    “南域劍閣嗎?”李蘭天氣笑了,語氣帶上了幾分嘲諷,“名字是挺登對兒的,北域南域刀宗劍閣,可是你能叫這名字,那滄海刀宗就不能改名嗎?!他就不能叫東西南刀宗嗎?他們在秘境之中都敢公然對你下手,無視留影石的存在,也不在乎什麽天下人的看法,這種對手,你一個金丹期的修士你以為你自己能夠抵抗嗎?”
    “人家宗門裏最高修為隻是金丹嗎?”
    “還是說你認為,那天品法器願意犧牲自己上萬年的道行,幫你抵抗化神以及數個元嬰的攻擊?”
    “應拭雪,你醒醒吧!眼下這個時候,機會已經擺在咱們的麵前了。你要放棄的,不是你我之間因果糾纏,也不是你自己前路是否坦蕩,是你的宗門背後有沒有天樞會以及仙盟給你撐腰,有沒有仙盟盟主半步飛升,這種真正大能的存在!”
    李蘭天越說越氣,火焰從皮膚燃起,頭頂炸開火花,熱浪同她那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裹挾在全家少年人的周身。
    應拭雪突然垂下頭,錯開了少女炙熱滾燙的眼神。
    他的眼底藏了宛若千年冰川下的孤寂和哀傷。
    他從沒有說過自己的苦楚,但是他的痛苦總有人知道。
    應拭雪知道自己是個別扭的人,心裏想的和嘴上說的永遠都被係了一個結扭扭曲曲最後不知從線的哪一頭說出怎樣的話。
    彼時,孤身遊曆於地水界的他隻覺自己年少,此時走馬看花不過賞一時之景,他還心裏盼著日後師兄師姐能同自己一起,踏遍山河。
    那時的他,這顆心還算坦蕩。
    可當宗門的擔子真正壓在肩膀上時,他在無數個日夜心神不寧,他再也看不下去什麽繁華紅塵,什麽漫山青綠,花紅遍野。
    他也嚐試過把自己的心封住,從而讓自己變得更加堅強。
    但……總有那麽兩個人千方百計的想要把自己的心門上的鎖卸下來。
    其中一個會嚷著大嗓門,想逼迫他自己忍受不住,親自推開門走出來。而另一個會直接手握大刀一把將門鎖砍碎,抓著他的袖子將他拖出來。
    出來之後呢?
    若是在縮回自己的世界……她還會再拽自己一次嗎?
    幾人之間寂靜無聲,一旁有花葉隨風而颯颯作響,這搖擺的節律,仿佛讓他們聽到了彼此的心聲。
    良久,應拭雪終於開口,愁眉依舊不展,聲音依舊低沉,“李蘭天,還是算……”
    還未等他說完,少女直接一個巴掌死死的扣在他的嘴上。
    李蘭天陰沉著臉,指尖微動。使出禁言咒。
    她冷冷道,“好了,你可以閉嘴了。”
    下一刻,李蘭天一把將他推到身後,扯下腰間的那根樹枝,手握樹枝,周身氣勢節節攀登。
    最後,她盯著對麵白衣勝雪的女人,毫不客氣道,
    “應拭雪以後的因果,我來擔。因果糾纏阻我大道,我不怕。縱有荊棘,我也可以一把火將它們燒個幹淨。”
    “師父,請指教。”
    蓋雲天盯著少女眼中燃起的那團熊熊火焰,冷麗的麵容上忽而勾唇露出一抹笑容,“好。”
    “有種,真不愧是我蓋雲天看上的徒弟!來,若是你能夠讓為師盡興,那你所求之事,為師就答應你!”
    應拭雪擰著眉頭,心急如焚,仍想上去阻攔,忽而,一隻大手突然擋在他的身前。
    少年人轉頭望去。
    隻見,周淮生輕輕掃了他一眼,漫不經心的望著正纏鬥在一起的兩人,“他們都對你的事情做出了退讓,是這時候你上前推脫說不要,豈不是讓他們再次為你為難。”
    應拭雪喉嚨仿佛要著火了一樣,幹咳幾聲就是說不出話。
    男人拍了一下他的後脖頸,下一刻,應拭雪壓不住心底翻湧的情緒,急迫道,“可我不允許自己毀了李蘭天的以後!我生而命運多舛,幼時享樂,來日多些苦楚,也是應當的,但李蘭天不一樣,她前生皆是苦,今日才嚐了點甜頭,我不能因為我們是至交好友,將她也拉入我的苦海之中!”
    “我做不到……不行,我去阻止她們。”
    周治淮直接掏出一根捆線索,緊緊綁在少年人的身上,嫌棄的看著他,“比牛還倔,確實跟你那爹的性子一模一樣。”
    “你別想太多。李蘭天今後的責任比你所承擔的要大多了,就你?嗬,你可毀不了她的以後,換句話說……”
    “你就是她的以後的一部分。”
    “什麽苦海不苦海的,千重山後仍是千重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海,浮生事苦海舟,飄來蕩去不自由。”
    “等著吧,等一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