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第二百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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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他整個人已經失去了意識,  昏迷了過去,身體卻因為寒冷輕微的抽搐著。

    混亂間何遇將徐清風背在肩上,  相接觸的身體凍的何遇直打哆嗦。

    方才伸進潭中的那隻手仿佛失去了知覺,運轉靈力,  手臂上的碎冰才盡數化了開去。

    何遇抓住徐清風垂在身前的手,一邊輸送靈氣一邊尋找葉淩寒的身影。

    他雙眼赤紅,看起來好像下一秒就要暴起殺人。

    葉淩寒就站在寒潭的另一邊,  目光瞥見何遇此時的模樣,咽了口唾沫,  他捂緊了胸前的雪蓮花,  對林諾和曹夢啟喝道:“快走,快!”

    這一聲壓抑的低喝聲剛剛響起,尾音還沒落下,  火球便朝葉淩寒衝了過來。

    何遇執劍站在一旁,冷眼看著葉淩寒如喪家之犬倉皇逃竄。

    葉淩寒抓住曹夢啟的衣領,  將他推到身前:“攔住它——”

    何遇握著劍柄的手用力到指骨白的地步,  他急喘了一口氣,才堪堪控製住自己想要宰了葉淩寒這個人渣的念頭。

    他將昏迷的徐清風安置在角落裏,狠狠地閉上了眼睛,隨後身影化作一道勁風,  裹夾著滿身的怒火與寒氣朝火球撞了過去。

    火球好像沒有料到有人會這麽不怕死的衝過來,  再加上它的注意力都在葉淩寒身上,  當即被何遇撞飛了出去。

    何遇身上燃起大火,  他悶哼一聲,  飛起一腳踹向火靈,卻不想那火球竟然橫生出一截手臂,抓住了他的腳腕。

    “啊——”何遇慘叫出聲,半空中扭轉身體,另一隻腳踹在了火球身上。

    ——可是那力道實在是太弱了,絲毫不能撼動火球分毫。

    曹夢啟突然掠了過來,揮劍斬向火球抓住何遇腳踝的手。

    何遇被甩飛了出去,他在半空中轉了個身,就見葉淩寒和林諾兩人已經到了寒潭洞口。

    眼看著再向前邁進一步他們就離開了,這時一道白色的人影帶著清冽的長風衝了進來,將站在洞口的葉淩寒和林諾兩人撞飛回了洞裏。

    “閃開!”

    那道白色人影度不停,匆忙間隻衝曹夢啟丟出這兩個字,隨後一揚手甩出一串勁風符,刹那間狂風驟起,席卷的狂風將火球吹飛了出去,直直落入寒潭之中。

    嘩啦!

    寒潭中濺起的冰水澆滅了何遇身上的火苗,他咳嗽了一聲,撐著劍站起身來,看著站在不遠處一身白衣,不染纖塵的少年,道:“你怎麽回來了?”

    洛青裁看了何遇一眼,好像對他此時狼狽的模樣十分滿意,他輕笑一聲,卻沒有回答何遇的問題,而是朝他丟出一把黃色的符篆:“師兄,看看這些,這可是你的失職啊。”

    何遇盯著那符篆,眉心微蹙,片刻後舒展開來,看起來好像有些無奈。

    洛青裁剛剛丟出來的符篆他認得。

    拂雲宗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弟子隨身攜帶的符篆皆是本人親自動手繪製,不可假手於他人,更不可去萬符閣購買。

    拂雲宗長老的解釋是畫符乃是基本功,最能鍛煉一個人的耐心與毅力,切不可偷懶。

    而何遇知道真實的情況情況卻不是這樣。

    ——在這個世界上,符篆是修道之人必備的東西,簡單方便易操作,且殺傷力可觀,用的好的話,可以說事半功倍。

    而拂雲宗的創派祖師爺是個窮小子,根本買不起符篆這種東西。

    雖然符篆並不是什麽奢侈品,任何一個修道之人皆可完成,但是畫符極度消耗靈力與精力,很多修士根本不屑將力量浪費在畫符上。

    所以專門從事畫符的符師出現了,而不幸的是,拂雲宗創派祖師爺是個窮光蛋。

    所以祖師爺就購買朱砂和黃紙,自己親自動手。

    以至於到了後來,祖師爺創立了拂雲宗,手上有大把的錢銀可以揮霍的時候,卻早已養成了自己動手畫符的習慣。

    從那以後拂雲宗就有了這個不成文的規定,凡是拜入拂雲宗的弟子必須自己親自動手畫符。

    當然還有另一種說法,說是拂雲宗祖師爺年少時與萬符閣老板有些嫌隙。

    有傳聞說萬符閣的老板嘲笑祖師爺是個窮光蛋,祖師爺一怒之下製定了這條規定——拂雲宗弟子親自動手畫符,不可踏入萬符閣半步。隻是沒有明確的列出來罷了。

    這個說法是何遇到了這個世界之後,聽師弟們說的,對這一種傳聞,何遇持懷疑態度。

    祖師爺也算是一代聖人,名垂千古,怎麽可能因為這種小事跟人慪氣,那豈不是太過幼稚?

    不管是因何種原因,拂雲宗弟子的背囊裏總會備著朱砂、黃紙。

    那日在碧嶺山的山洞中,何遇曾親眼見過洛青裁畫符。

    那黃紙上的符咒落筆的力道和線條勾起的弧度和那日洛青裁在山洞中所畫的一模一樣。

    他早該想到,洛青裁這樣的混小子,怎麽可能會乖乖遵守規則。他隻是有些疑惑,為何他到現在才拿出來。

    ——畢竟當初葉淩寒朝他丟出爆破符的時候,他曾命懸一線。

    洛青裁看著何遇的眼睛,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麽,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曹夢啟,冷哼道:“要不是這小子衝過來的快,那姓葉的垃圾早就成了一團肉渣了,還能蹦躂在現在?”

    曹夢啟一愣,何遇卻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如果當時洛青裁將勁風符丟出去的話,那葉淩寒早就被吹回去的爆破符炸成了一團爛肉。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洛青裁,向躺在角落裏的徐清風走去。

    就在這時,腳下一陣晃動,何遇一驚,轉過頭去,就見寒潭之中的水突然沸騰起來,水麵漫起氣泡,出咕嘟咕嘟的聲響,緊接著一團火球衝了出來,帶起大片的水花。

    洛青裁與曹夢反應極快,同時飛身後退,沒有被揚起的熱水濺到分毫。

    那火球以肉眼可見的度急膨脹,且向四周噴射出灼人的烈焰。

    烈焰觸碰到石壁的時候竟生爆炸,轟隆隆的爆炸聲不絕於耳,何遇背著徐清風倉皇躲避,碎落的大石落了滿地,揚起漫天的飛塵,地麵在顫動,山洞開始坍塌。

    何遇背起角落裏昏迷不醒的徐清風,喝道:“走!”

    碎石不時的從上方砸下來,葉淩寒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踩著滿地的碎石,率先衝了出去。

    “葉兄,等等我。”林諾緊隨其後。

    何遇腳踝受傷,背上還背著一個人,所以落到了最後。一塊大石頭兜頭砸下,何遇反手抽劍,那塊大石頭卻在他動手之前,被劍氣粉碎。

    何遇詫異:“曹公子?”

    曹夢啟看起來有些愧疚,他低頭不敢看何遇的眼睛,口中道:“剛才,對不起,徐公子交給我吧。”

    何遇說:“不關你的事。”

    曹夢啟搖了搖頭,不一語的將徐清風從何遇背上接了過來。

    “小心。”何遇一把推開曹夢啟,一團烈火從他們中間擦了過去。

    曹夢啟麵色冷凝:“快走。”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那火球被寒潭之中的冰水一激,短暫的沉寂之後,好像進入了狂暴狀態。

    火球一路橫衝直撞,石壁在它的撞擊下搖搖晃晃,越來越多的碎石塌落下來。

    這甬道十分的長,他們奔襲了很久都沒有見到出口,何遇一抹額上的汗水,突然眼神一亮,他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靈力波動。

    ——堯遠,他的師父,來了。

    何遇鬆了口氣,對曹夢啟道:“再堅持一下,出去就安全了。”

    “嗯。”

    可惜曹夢啟話音未落,身後的火球突然出一陣刺耳的尖嘯聲,那聲音異常尖銳,刺耳,仿佛能刺破人的耳膜,撕裂人的靈魂。

    何遇痛苦的捂住耳朵,視線卻開始變得模糊起來,他強撐著向前邁了幾步,模糊地視線中隻見越來越多的石塊掉落下來,很快,他摔倒在地,徹底失去了意識。

    徐清風臉色蒼白如紙,一出水麵,上、衣服上就結了一層冰。

    ——他整個人已經失去了意識,昏迷了過去,身體卻因為寒冷輕微的抽搐著。

    混亂間何遇將徐清風背在肩上,相接觸的身體凍的何遇直打哆嗦。

    方才伸進潭中的那隻手仿佛失去了知覺,運轉靈力,手臂上的碎冰才盡數化了開去。

    何遇抓住徐清風垂在身前的手,一邊輸送靈氣一邊尋找葉淩寒的身影。

    他雙眼赤紅,看起來好像下一秒就要暴起殺人。

    葉淩寒就站在寒潭的另一邊,目光瞥見何遇此時的模樣,咽了口唾沫,他捂緊了胸前的雪蓮花,對林諾和曹夢啟喝道:“快走,快!”

    這一聲壓抑的低喝聲剛剛響起,尾音還沒落下,火球便朝葉淩寒衝了過來。

    何遇執劍站在一旁,冷眼看著葉淩寒如喪家之犬倉皇逃竄。

    葉淩寒抓住曹夢啟的衣領,將他推到身前:“攔住它——”

    何遇握著劍柄的手用力到指骨白的地步,他急喘了一口氣,才堪堪控製住自己想要宰了葉淩寒這個人渣的念頭。

    他將昏迷的徐清風安置在角落裏,狠狠地閉上了眼睛,隨後身影化作一道勁風,裹夾著滿身的怒火與寒氣朝火球撞了過去。

    火球好像沒有料到有人會這麽不怕死的衝過來,再加上它的注意力都在葉淩寒身上,當即被何遇撞飛了出去。

    何遇身上燃起大火,他悶哼一聲,飛起一腳踹向火靈,卻不想那火球竟然橫生出一截手臂,抓住了他的腳腕。

    “啊——”何遇慘叫出聲,半空中扭轉身體,另一隻腳踹在了火球身上。

    ——可是那力道實在是太弱了,絲毫不能撼動火球分毫。

    曹夢啟突然掠了過來,揮劍斬向火球抓住何遇腳踝的手。

    何遇被甩飛了出去,他在半空中轉了個身,就見葉淩寒和林諾兩人已經到了寒潭洞口。

    眼看著再向前邁進一步他們就離開了,這時一道白色的人影帶著清冽的長風衝了進來,將站在洞口的葉淩寒和林諾兩人撞飛回了洞裏。

    “閃開!”

    那道白色人影度不停,匆忙間隻衝曹夢啟丟出這兩個字,隨後一揚手甩出一串勁風符,刹那間狂風驟起,席卷的狂風將火球吹飛了出去,直直落入寒潭之中。

    嘩啦!

    寒潭中濺起的冰水澆滅了何遇身上的火苗,他咳嗽了一聲,撐著劍站起身來,看著站在不遠處一身白衣,不染纖塵的少年,道:“你怎麽回來了?”

    洛青裁看了何遇一眼,好像對他此時狼狽的模樣十分滿意,他輕笑一聲,卻沒有回答何遇的問題,而是朝他丟出一把黃色的符篆:“師兄,看看這些,這可是你的失職啊。”

    何遇盯著那符篆,眉心微蹙,片刻後舒展開來,看起來好像有些無奈。

    洛青裁剛剛丟出來的符篆他認得。

    拂雲宗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弟子隨身攜帶的符篆皆是本人親自動手繪製,不可假手於他人,更不可去萬符閣購買。

    拂雲宗長老的解釋是畫符乃是基本功,最能鍛煉一個人的耐心與毅力,切不可偷懶。

    而何遇知道真實的情況情況卻不是這樣。

    ——在這個世界上,符篆是修道之人必備的東西,簡單方便易操作,且殺傷力可觀,用的好的話,可以說事半功倍。

    而拂雲宗的創派祖師爺是個窮小子,根本買不起符篆這種東西。

    雖然符篆並不是什麽奢侈品,任何一個修道之人皆可完成,但是畫符極度消耗靈力與精力,很多修士根本不屑將力量浪費在畫符上。

    所以專門從事畫符的符師出現了,而不幸的是,拂雲宗創派祖師爺是個窮光蛋。

    所以祖師爺就購買朱砂和黃紙,自己親自動手。

    以至於到了後來,祖師爺創立了拂雲宗,手上有大把的錢銀可以揮霍的時候,卻早已養成了自己動手畫符的習慣。

    從那以後拂雲宗就有了這個不成文的規定,凡是拜入拂雲宗的弟子必須自己親自動手畫符。

    當然還有另一種說法,說是拂雲宗祖師爺年少時與萬符閣老板有些嫌隙。

    有傳聞說萬符閣的老板嘲笑祖師爺是個窮光蛋,祖師爺一怒之下製定了這條規定——拂雲宗弟子親自動手畫符,不可踏入萬符閣半步。隻是沒有明確的列出來罷了。

    這個說法是何遇到了這個世界之後,聽師弟們說的,對這一種傳聞,何遇持懷疑態度。

    祖師爺也算是一代聖人,名垂千古,怎麽可能因為這種小事跟人慪氣,那豈不是太過幼稚?

    不管是因何種原因,拂雲宗弟子的背囊裏總會備著朱砂、黃紙。

    那日在碧嶺山的山洞中,何遇曾親眼見過洛青裁畫符。

    那黃紙上的符咒落筆的力道和線條勾起的弧度和那日洛青裁在山洞中所畫的一模一樣。

    他早該想到,洛青裁這樣的混小子,怎麽可能會乖乖遵守規則。他隻是有些疑惑,為何他到現在才拿出來。

    ——畢竟當初葉淩寒朝他丟出爆破符的時候,他曾命懸一線。

    洛青裁看著何遇的眼睛,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麽,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曹夢啟,冷哼道:“要不是這小子衝過來的快,那姓葉的垃圾早就成了一團肉渣了,還能蹦躂在現在?”

    曹夢啟一愣,何遇卻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如果當時洛青裁將勁風符丟出去的話,那葉淩寒早就被吹回去的爆破符炸成了一團爛肉。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洛青裁,向躺在角落裏的徐清風走去。

    就在這時,腳下一陣晃動,何遇一驚,轉過頭去,就見寒潭之中的水突然沸騰起來,水麵漫起氣泡,出咕嘟咕嘟的聲響,緊接著一團火球衝了出來,帶起大片的水花。

    洛青裁與曹夢反應極快,同時飛身後退,沒有被揚起的熱水濺到分毫。

    那火球以肉眼可見的度急膨脹,且向四周噴射出灼人的烈焰。

    烈焰觸碰到石壁的時候竟生爆炸,轟隆隆的爆炸聲不絕於耳,何遇背著徐清風倉皇躲避,碎落的大石落了滿地,揚起漫天的飛塵,地麵在顫動,山洞開始坍塌。

    何遇背起角落裏昏迷不醒的徐清風,喝道:“走!”

    碎石不時的從上方砸下來,葉淩寒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踩著滿地的碎石,率先衝了出去。

    “葉兄,等等我。”林諾緊隨其後。

    何遇腳踝受傷,背上還背著一個人,所以落到了最後。一塊大石頭兜頭砸下,何遇反手抽劍,那塊大石頭卻在他動手之前,被劍氣粉碎。

    何遇詫異:“曹公子?”

    曹夢啟看起來有些愧疚,他低頭不敢看何遇的眼睛,口中道:“剛才,對不起,徐公子交給我吧。”

    何遇說:“不關你的事。”

    曹夢啟搖了搖頭,不一語的將徐清風從何遇背上接了過來。

    “小心。”何遇一把推開曹夢啟,一團烈火從他們中間擦了過去。

    曹夢啟麵色冷凝:“快走。”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那火球被寒潭之中的冰水一激,短暫的沉寂之後,好像進入了狂暴狀態。

    火球一路橫衝直撞,石壁在它的撞擊下搖搖晃晃,越來越多的碎石塌落下來。

    這甬道十分的長,他們奔襲了很久都沒有見到出口,何遇一抹額上的汗水,突然眼神一亮,他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靈力波動。

    ——堯遠,他的師父,來了。

    何遇鬆了口氣,對曹夢啟道:“再堅持一下,出去就安全了。”

    “嗯。”

    可惜曹夢啟話音未落,身後的火球突然出一陣刺耳的尖嘯聲,那聲音異常尖銳,刺耳,仿佛能刺破人的耳膜,撕裂人的靈魂。

    何遇痛苦的捂住耳朵,視線卻開始變得模糊起來,他強撐著向前邁了幾步,模糊地視線中隻見越來越多的石塊掉落下來,很快,他摔倒在地,徹底失去了意識。

    何遇:“……”

    為防止洛青裁整出什麽幺蛾子,何遇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他可不想因為洛青裁整出原作中那樣的麻煩事——狀若無意的引導大家去爭奪雪蓮花。

    因為這第二關的規定便是取得雪蓮花的隊伍,全員可以進入聖侖雪山曆練。

    那聖侖雪山可以說是聖地,每五年從諸多少年修士之中脫穎而出的最多不過幾十人,最少的隻有十幾人,而能夠在聖侖雪山堅持下來的僅有個位數。

    何遇看著那寒潭之中數十朵亭亭玉立的雪蓮花,眸光微沉。

    他的視線在眾人身上掃了一圈,現他們都老實的坐在一旁,注意力都在洞外的火靈身上,沒有人注意那寒潭之中的雪蓮。

    何遇看了一會兒,又把視線轉到了身旁的洛青裁身上,他的視線在洛青裁的臉上掃了一圈,就見洛青裁長而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著,那雙緊閉的眼睛緩緩睜開了。

    何遇猝不及防撞進一片猶如深海一般深邃的眼眸之中。偷窺被現他也不覺得不好意思,反而衝洛青裁咧嘴笑了笑。

    相對無言,洛青裁又把眼睛閉上了,然而片刻之後,他的睜開了眼睛,目光沉沉的盯著何遇。

    好像隻要何遇靠近洛青裁身邊,洛青裁不找他麻煩就會渾身不舒服一般。

    果然,何遇平靜的注視著洛青裁的眸子,再一次感歎他生了一副好皮囊,即便是挑眉用眼睛斜著看人的時候,也不會讓人覺得心生反感。

    洛青裁輕輕用手撫摸著放在膝蓋上的佩劍,看著何遇道:“師兄,你這樣看著我,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何遇絲毫不管他的挑釁,一挑眉毛,笑眯眯道:“是啊。”

    洛青裁目光一沉,指著洞中說道:“這地方這麽大,你為何偏要和我擠在一起?”

    何遇按下他的手,絲毫不避諱的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麽盯著你。”

    洛青裁看著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輕,不過轉瞬即逝,但何遇還是不由得在心底裏感歎,真是妖孽。同時也開始在心裏尋思著,是不是現在的反派都是這樣,擁有一副比主角還好看的皮囊。

    洛青裁身體前傾,用手支著下巴,饒有趣味的看著何遇,笑道:“師兄,打個賭吧。”

    何遇腰背瞬間挺得筆直,戒備的看著洛青裁:“你說。”

    “我就坐在這,什麽也不幹。”洛青裁大大方方的承認自己方才確實是在醞釀著什麽陰謀詭計,他漂亮的眼睛掃視著洞內的眾人,然後看著何遇道:“到時候還是出事的話,那便算是你輸了。”

    何遇心中一凜,看來洛青裁這小子已經現了這裏的比賽規則,他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散落在山洞內的眾少年,此時他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寒潭之外的火靈身上,還沒有人注意到寒潭之中的雪蓮。

    何遇想,現在眾人陷入如此境地,應當分得清輕重緩急,即便是現了那比賽規則,定然不會因為這搶奪雪蓮花而生爭鬥,畢竟事關生死,他們應當同仇敵愾先解決了洞外的火靈才是。

    想通了這一點,何遇釋然了,他揚起唇角看著洛青裁:“賭什麽?”

    洛青裁修長的手指拖著下巴,想了一會兒,說:“如果你輸了,便答應我一件事,不能拒絕。”

    何遇道:“好,如果你輸了也要答應我一件事,同樣不可以拒絕。”

    洛青裁好笑的看著何遇,薄唇微張:“我是不會輸得。”

    時間一點點流逝,寒潭內實在是太冷了,甚至到了嗬氣成霜的地步,方才眾人被一通追趕到了這裏,隻覺渾身大汗,現在一靜下來,簡直覺得那寒氣順著衣袖直鑽進骨頭縫裏,冷的人直打哆嗦。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煩躁的喊聲響徹了整個寒潭。

    “我們到底要在這裏待多久?他們為什麽還不來救我們?再過一會兒本少爺就要凍死了。”

    何遇看過去,說話的又是葉淩寒。

    葉淩寒粗魯的揮開了正為他輸送靈力取暖的曹夢啟,往掌心中嗬了口氣,可能覺得實在是太冷了,便對曹夢啟命令道:“把衣服脫了。”

    曹夢啟恭恭敬敬的脫下外衫,葉淩寒嫌棄的深處手指捏著那衣服,然後裹在了自己身上。他有些焦躁的往封住的洞口看去,見什麽都看不見,便邁步走了過去,一把推開守在洞口注視著外麵情況的少年修士,說:“讓開,我看看。”

    “哈,他不會是凍死了吧?”葉淩寒順著縫隙看出去,哈了一聲,然後又暴躁的跺了跺腳,“我看我們會在這東西之前被凍死。”

    葉淩寒將身上的衣服裹得更緊了,看著沉悶的眾人,一腳踢飛了腳邊的冰塊。

    何遇皺眉看著身著單衣恭敬地跟在葉淩寒身後的曹夢啟,這裏如此寒冷,他們身上的衣服本本就不能禦寒,現在曹夢啟這樣跟在葉淩寒身後,身上又有傷,還能撐多久?

    就在這時葉淩寒帶著狐疑的聲音響了起來,他說:“小子,你鬼鬼祟祟幹什麽呢?”

    何遇看過去,就見寒潭邊上不知什麽時候蹲著一名身穿明黃色校服的少年,正將摘下來的雪蓮花小心地收進袖子中。

    ——是方才那名被洛青裁打出去的少年。

    葉淩寒滿臉狐疑的站在少年身後,一把扣住那少年的手腕,盯著那搖擺不住的雪蓮花,問:“本少爺問你話呢,你是啞巴嗎?”

    那少年臉色白,做賊一般的環顧四周,舔了舔嘴唇才強作鎮定道:“沒,沒幹什麽,就是看著好看,所以摘來玩,玩玩的。”

    “是嗎?”葉淩寒眯起了眼睛,那少年嗬嗬幹笑兩聲,不自然的挪了挪腳步。

    葉淩寒一把推開他,看向方才少年身體擋住的地方,隻見在寒潭邊上豎立著一塊不大的白色石碑。

    因為被汩汩的寒氣遮擋所以看不分明,方才這少年刻意遮擋,反而被葉淩寒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那被推開的少年見他蹲下身子打量石碑,麵色更白了,額上甚至開始滲出冷汗來。

    他們這麽大動靜,散落在寒潭之中的眾位修士瞬間被吸引了過來,見他們都開始往葉淩寒身側聚集,何遇蹙眉,起身,走了過去。

    洛青裁在他身後悠然笑道:“師兄,你輸了。”

    何遇沉聲道:“未必。”

    洛青裁哼笑一聲,站起身來跟在何遇身側,看著聚集在一起的少年修士,漂亮的眸子裏寫滿了鄙夷,“那你就擦亮眼睛好好看看吧,什麽才是真實的人性。”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

    “可是憑什麽呀?”少年憤怒的瞪大眼睛,“到了最後,如果一個小隊其他人都被淘汰了,隻剩下一人拚死取得雪蓮花,餘下的那五個人憑什麽進入聖侖雪山?”

    “而,而且,那裏地點太大了,我們小隊進去就分散了,根本來不及匯合,更不要說配合。我不明白分小隊的意義在哪裏。”

    “沒有機會配合?”穀平看著那少年,冷冷一笑。

    少年縮了縮脖子,隨後梗住了。

    他大聲說:“是!”

    “我想在座的諸位都在很短的時間內遇見過自己至少一位搭檔吧。”穀平審視著眾位少年,冷冷道:“可是你們在幹什麽?你們可曾配合?”

    他向虛空中伸出手,半空中浮現出一道影像。

    ——那是結界之中的畫麵。

    隻見眾少年纏鬥在一起,腰間的木牌閃著紅藍兩色的光芒。場麵混亂成一團,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畫麵一轉,兩名弟子纏鬥在一起,而他們腰間的木牌竟沒有任何動靜。

    ——他們非“敵”,亦非“友。”

    畫麵再一轉,是一名青年修士攔在一名少年身前,被魔獸一爪洞穿了胸膛的畫麵。

    ——那是前輩們現異樣之後,趕來相救的時候的畫麵。

    ……

    “不顧規則,各自為戰。”穀平的聲音漸漸嚴厲:“現在你們卻還在這裏跟我談公平?他們替你們去死的時候,你們可曾想過這對他們公不公平!”

    那名少年盯著畫麵上的青年修士的臉,捂住臉,顫抖著跪倒在地。

    ——因為被那青年修士救下的少年,是他。

    何遇沉默的看著畫麵上義無反顧護在少年身前被魔獸一爪洞穿胸口的青年,突然感覺洛青裁大力的抽回了自己的手。他掌心一空,冷風灌進來,竟覺得有些難受。

    這時隻聽不遠處的楚希小聲道:“我突然想起來一句話。”

    蘇虞側頭:“嗯?”

    楚希板起臉嚴肅道:“‘不要在難受時候抱怨上天不公平,因為我們在開心時從來都沒有向上天抱怨過。’好像是這樣說的。蘇虞,你說這話是不是很有道理?”

    蘇虞點了點頭。

    何遇身後的洛青裁好像極為無聊似的,打了個嗬欠。

    白邈看著泣不成聲的少年,溫聲道:“相較於實力強橫、單人作戰的強大修士,我們更看重的是一個團隊的實力。這就是此次分小隊的意義。很可惜,你們並沒有與同伴並肩作戰的意識,這一點,讓我很失望。”

    眾人羞愧的低下了頭。

    老者慈愛的目光一寸寸掃過這些低下去的腦袋,輕聲道:“可能以前沒有人教過你這些,可是從現在開始,我希望你們記住,修仙不是一條孤獨而漫長的路,我們也永遠不會是一個人在孤軍奮戰。我們的身後,永遠有一群誌同道合的朋友。”

    “他們可能是我們的競爭對手,可從來都不會是我們的敵人。”

    ·

    穀平緊跟在白邈身後進了拂雲宗主殿,反手關上了殿門。

    “宗主,這件事你為什麽不和我商量?一下子進去這麽多人,你的身體怎麽可能……”

    白邈站在桌前,伸手撫摸著一盆長勢喜人的蘭草。

    他緩緩開口,聲音中滿是沉重,他說:“這些年,我們送了一批又一批的孩子進入人界與魔族的邊界,每一天,每一個時辰,甚至我們每開口說一句話,每眨一次眼睛,都會有一名孩子死去。”

    穀平在他身後張了張口,聲音沉痛道:“……這不是你的責任,你已經做了你該做的。”

    “可這次封魔結界撕裂了,是我們的責任。因為我們的失職,這一次我們失去了很多優秀的孩子。”白邈緩緩搖頭:“所以,這些是他們應得的。”

    白邈看看欲言又止的穀平,輕聲道:“師兄,方才那個孩子說的話,你也聽見了吧。”

    穀平憤憤道:“一群小崽子罷了。與其渴望公平,不如做好該做的。”

    “公平。”白邈好像回憶起了久遠的往事,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來,“我們年少的時候也曾無比的渴求公平。”

    “憑什麽他生來資質就比我高,而我如此平庸;憑什麽他有一個好師傅,而教導我的人卻是個敗/類,人/渣;憑什麽他父母雙全,而我卻是個孤苦無依的棄兒……”

    白邈說到這裏頓了頓,抬手在半空中拂過,一麵鏡子出現在眼前。

    鏡子中出現兩張臉,一張是穀平的,雖然已過不惑之年,卻依然是豐神俊朗。

    另一張是他自己的,卻並不是須皆白,臉上爬滿皺紋的老者的麵龐。

    鏡中映現出的是一名剛過不惑之年的中年人,容貌俊朗,神采奕奕。

    白邈在虛空中伸手撫摸自己映在鏡中的臉頰,眼神幽深,片刻後他不知想到了什麽似的,嘴角微微彎起。隻是那笑容有些悲涼。

    ——誰能想到,深藏在這個蒼老的皮囊之下的,竟是一個年僅四十多歲的靈魂。

    穀平不忍去看鏡中倒映出的影像,他的聲音滿含悲痛:“……師弟。”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秒記住: 手機版閱讀網址:m.101novel.com(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