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黃的燈光氤氳。
    季然握著昆吾，小臂的肌肉微微跳動。這是他第一次在現實世界，與真正的異類戰鬥！
    季然握住刀柄，瞬間暴起！
    竊命！
    【你獲得了目標的部分反應力】
    季然小腿蹬地，借著爆發力猛地一刀斬出！
    那老狼紅袍一抖，竟是踏步向前！
    這老狼雙手交迭，腳下毛茸茸的大腳狠狠踏地！它一個震步，瞬間逼近季然，一個雙撐肘格開了橫刀！
    同時！
    這老狼矮身，雙肘順勢抬起，直奔季然前胸！
    雙頂肘！
    季然瞳孔微縮，測位提前了幾秒捕捉到了老狼的動作，讓他腳下步伐一頓一轉，險之又險的躲開這雙肘的一砸！
    這老狼！
    竟不似自己之前遇到的妖魔，拳腳之間頗有章法！
    砰！
    老狼眼見著一擊不中，那粗壯的大腿狠狠向前一踏！小腿微曲如弓，轟然彈起，恐怖的力量好似繃緊的弓弦在空氣中炸開！
    弓步靠肘！
    嘭！！
    這老狼一記肘擊，狠狠砸在了季然橫起的刀麵上，將他砸退了一步！
    力量竟然不輸自己！
    自己的2級雖然經驗隻是過半，可是還吞了數個夜叉的力量，單純力量上，自己絕對不輸2級巔峰！
    而此刻，那老狼竟然是絲毫不停！
    它震步趕上，扭腰振臂，右手肘部好似一柄重斧朝著自己撩來！
    逼近的瞬間，勁如崩弓，發若炸雷！
    季然眼神一狠，沒有再退，而是左手提肘迎上！右手橫刀斬落！
    砰！！！
    兩肘相撞，好似兩柄鐵棍，生生砸出了金鐵般的交鳴！
    刺啦啦——
    而橫刀與老狼的利爪摩擦，劃出了一道刺穿耳膜的尖銳爆鳴！
    老狼翠色的眸子帶著狠厲，利爪如尖刀，自下而上！直直朝著季然的下巴插去！
    那利爪上刺的同時抬肘前砸，踏步貼身！粗壯的毛腿從季然的胯下探出，擋在了他的後腳跟處！
    它瞬間封死了季然所有閃避空間！連退後也做不到！
    太快！太狠！太巧！
    這是測位看穿了也躲不開的殺招！
    隻是此刻，老狼的爪子微微內收，原本可以貫穿季然腦袋的利爪傾斜了一點，隻會貫穿季然的下巴，從他的鼻子位置刺穿出來。
    但是下一刻，老狼的眼神猛然一顫！
    這個年輕人，怎麽可能！
    他竟在千鈞一發的瞬間，做出了最正確也最難的抉擇！
    噗呲！
    血水四濺！
    季然的應對，是左手臂橫起，衝著鋒利如鋼刀的利爪，生生砸下！
    鋒利的爪子洞穿了血肉，撕裂了骨頭，卡在了季然的手臂之上！同時，他右手的橫刀一擰，直接洞穿了老狼的另一隻手！
    近身搏殺，生死隻在轉瞬！
    季然捕捉到了老狼瞬間的分神！
    他的小腿轟然踏地！
    嗔獸此刻帶來的加持，已經讓他的力量超越了老狼！
    他的右手死死握著刀柄，左手卡著老狼的利爪不顧傷勢一拳揮出！
    刺啦——
    利爪撕開了季然手臂的血肉，幾乎切開了他的整個小臂！但是這意外的一拳，直接將那老狼砸得一個踉蹌！
    同時！嗔獸力量暴漲！
    噌！
    風雷刀經撕開空氣發出一道嗡鳴！
    藏齒！
    當！
    鋒利的刀光閃過，電光火石間，那老狼竟是反應過來，一爪擋住！隻是它已然吃不住力，自己的爪子被這一刀死死抵在了身上！
    同時——
    噗呲！
    一捧猩紅瞬間蒙在了房頂的燈柱，讓整個房間霎時一片暗紅！
    藏齒的暗勁撕開了老狼的前胸，炸開了一片血色濃漿！
    老狼踉踉蹌蹌，季然也是毫不猶豫的欺身而上！
    噗！
    刀光如電，瞬間沿著老狼的脖頸斬落！
    砰！
    那滿是血水的身體，狠狠砸在了牆角，毛茸茸的利爪摩挲著地板，切開了道道抓痕，卻再沒有站起來。
    季然收起昆吾，挽起了幾乎成破布條的毛衣袖子。他的左手皮開肉綻，哪怕是有嗔獸被動，鮮血也沿著小臂爬過手掌，沿著指尖汩汩流下。
    倒是身上黑色的毛衣浸了血，在燈光下泛著亮色。
    “警慌狠毒，猛烈神急。”
    “招招不輸肘，你打得是八極拳？”
    戰鬥時分不得心，此刻靜下來，季然察覺到它的拳法味太足了。
    在軍校他雖然隻學了一些散打擒拿，但多少也見識過。
    眼力還是有一些的。
    “為什麽不殺我？”
    此刻，那老狼抬起頭，紅褂敞開，露出了胸前恐怖的傷勢。但是他的脖頸處，隻有胸骨與鎖骨凹陷坍塌，卻沒有被切開。
    季然最後一擊，用的是刀背。
    “我不欠人情。”
    “這裏事情清楚後，你該死再死。”
    那老狼默然片刻，道：“是八極拳。我曾機緣巧合，於霍殿閣宗師身邊待了兩年。”
    季然眉頭一挑，民國的妖怪？
    他不再多說，走向了蹲在牆角的女人。之前處理牛鬼蛇神的時候，自己就明白，隻要不主動說出諸天界的事情，在普通人麵前暴露一些，也不會有問題。
    女人此刻縮著腦袋，不敢抬頭。
    她看到了什麽？
    一隻妖怪！
    那人化妖的景象和後麵的血腥，無一不衝擊著她的世界觀！
    她覺得這是夢。
    但那濃鬱的血腥味告訴自己，這是真實的。
    “喂。”
    女人紅裙滿是褶皺，像是縮在角落裏的紅色玫瑰。
    聽到聲音，她緩緩仰起頭。
    橙黃色的燈光下，少年伸出沾著血汙的手，道：“能不能做個人證，說一下關於白氏安保公司與這裏的事。”
    “嗯！”
    她狠狠點頭，握住了那隻有力的手掌。
    ……
    警車在地下停車場停擺了十幾輛。
    這個賭場連接著地下車庫，賭場裏的女人與工作人員，就是走的下麵。
    所有的打手、女人、客人，都被帶走。
    就這樣嗎？
    季然倚靠在停車場的柱子上，看著來來往往的治安員。
    不夠。
    遠遠不夠。
    這樣的賭場哪怕再有一百個，一千個，也不過是人心的貪婪。根本不會形成罪孽，凝成濁氣。
    背後，一定還有什麽！
    有一種深入骨髓的惡。
    季然感覺自己好像抓住了什麽，但卻像是隔著一層紗。
    孤兒院、跳樓、賭博、女人……這些事情分明風馬牛不相及，但自己隻覺得它們被織羅在一張網上。
    現在，自己抓住了一個毛線團，隻差一個捋順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