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白米祭女、南君納妾(求追定)

字數:8353   加入書籤

A+A-


    “快點快點!”
    教堂外,披頭散發的漢子猛地撞開玻璃,一步一個血腳印的朝著大殿衝去!
    李燕就好似一隻小雞仔般被他夾在腋下,羞恥的叫喊著“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跑”!
    隻是這壯漢壓根不理會他,整個人像是一頭發瘋的蠻牛,拎著一根院子裏圍牆的立柱,這立柱上粗下細,在他手裏就好似一個狼牙棒般,見著門就是“哐當”一下!
    “嗯?!”
    在他衝到一道長廊時,猛然看到了遠處的火光!
    “打起來了!”
    他此刻一手提著立柱,一手提著李燕,道:“抓穩了!”
    “?”
    不等他反應,這漢子倏爾彎腰衝刺!
    那狂猛的速度瞬間撕開了一片烈風!讓李燕的臉皮上泛起了浪來!他立刻死命抱住漢子的手臂,樹懶般死死抓著,這般速度被甩出去,自己也得磕個重傷!
    砰!
    這漢子一踏步,直接炸開了地麵的青石!
    他丟下七葷八素的李燕,就要赤著膀子衝入火焰!但是還不等他發力,卻是愣住。
    翻湧的火焰已經將周圍的幾個房間全部點燃,中間大廳因為有著密密麻麻的木椅,燒起的火焰更加洶湧。
    他看到那座椅席上一片破爛,好似被什麽東西碾過去了一般!
    一截截殘屍千奇百怪,橫陳一地。
    一個男人正撿起了兩個木匣子,站在了一團花卉旁。
    不!
    那不是什麽花卉!
    翠色的藤蔓纏繞著一個扭曲猙獰,滿臉絕望慘然的人臉。猩紅的薔薇花在他的身上盡情綻放,在慘白的火焰中狂舞。
    男人從花卉中拿出一把銀亮的手槍,撿起地上跌落的聖髑。
    他轉身,看到壯漢並不驚訝,一步步的走了出來。
    火焰劈啪作響,木質的連排長椅成了最好的助燃物。白色的火焰逐漸轉為了橙紅色,但漫延的趨勢卻並不慢。
    這漢子一身凶煞,卻知道這群神甫的滑溜詭異,此刻隻見一地密密麻麻的屍骸,隻有那一個國人持著銀色手槍走來,卻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漕幫田橫,見過壬子壇大當家!”
    田橫抱拳,微微頷首。這在江湖上,一般都是認得對方強過自己,方才自報家門,以示尊敬!
    【田橫】
    等級:2級
    技能:???
    被動:???
    特殊·護法神:【典韋】
    專精·短戟大師79%
    專精·洪拳大師81%
    專精·金鍾罩精通60%
    專精·匕首精通90%
    好漢子!季然眼神一凝,這一身專精武藝,非同小可!尤其是兩項大師級的專精,更是在技巧超過了自己!
    而且,這田橫天生骨骼驚奇,站在自己麵前,還要高出自己整整一頭,身高已經逼近了兩米!那門板子一般的身子寬厚精壯,好似一頭活生生的熊羆!
    季然也是鄭重抱拳,道:“義和會壬子壇,季然!”
    “太……太歲爺!您沒事吧!”
    李燕此刻卻是聲音哆嗦著,他的背後,一道血肉翻飛的傷口血流不止,此刻失了“福壽”狀態,正疼得直不起腰來。
    季然看著李燕,從儲物空間摸出了一管針劑。
    【聖徒5號】
    效果:將身體素質提升至1級,小概率獲取某種煉金能力。壽命上限降低為三十歲。
    備注:聖徒提升後等級固定,無法突破。
    千裏眼:檢測到高階生靈氣息,疑似高階生物血肉配製而成。
    【行走當前2級,注射僅有概率獲取煉金能力。】
    “過來。”
    季然招了招手。
    李燕踉蹌著走過來,季然看著他的眼睛,道:“我有一個藥物,能夠讓你恢複傷勢,身體強度不弱於那些二師兄,但會折壽,活不過三十歲……”
    “求大師兄賜藥!”
    不等季然說完,李燕不顧疼痛,直接在地上“嘭嘭嘭”的磕頭。
    “你想清楚,這藥會折壽。”
    “我想清楚了大師兄!”
    底層出身,又在戰場上滾打的李燕這次是真的磕狠了!
    他抬起頭,腦門上已經是一片血紅。
    “小子隻想複仇!”
    “季兄,給他吧。”
    田橫好似知道季然要拿出什麽,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戚戚。
    “這個世道,有幾個人真能活過三十歲?”
    季然一愣,不再多言。
    他直接一針紮了下去!李燕一聲不吭,隻是盯著那身後火海裏的屍體。
    紮完針,這小子又跪下,攔都攔不住!
    砰砰砰!
    他抬起頭,一雙眼睛活脫脫一隻孤狼,尖利,倔強。
    “大師兄,小子一定不負了你這大藥!”
    “好。”
    季然扶起這倔小子,看向田橫道:“先出去,這裏火要燒出來了。”
    “好。”
    田橫點頭,三人一並離開了長廊。
    ……
    幾人離開了教堂,去了後側的平房處。李燕去了那王二麻子的屋子坐著休息,他在地牢跟著田橫讓折騰了半夜,身子骨好似散架了一般。
    田橫則是去了周圍的屋舍,翻找自己的兵器去了。
    這裏還有幾個關起來的女人,季然給她們找來衣服,幾個女子謝過,卻遲遲不肯回家。
    這些女人,有的十幾歲,有的二十幾歲。被抓來有的數日,有的月餘,再回去恐怕也會被那言語的刀給剁死。
    “你們,想報仇嗎?”
    季然看著跪在自己麵前,一共八名女子,輕聲道。
    “想!”
    領頭的女子模樣富態,看起來不像是百姓家的女子。
    季然看著她,道:“離開後,一路向北,靠著火車道走。到白河口,去加入紅燈照。”
    “好!”
    為首的女子應聲,擦了一把眼淚就要起身,端是利索的緊。
    “等等。”
    季然突然道:“這裏還有糧食嗎?”
    “有。”
    “走之前,能蒸一碗米嗎?”
    ……
    夜風徐徐,季然騎著頓河馬走到了田間地頭。
    尋著記憶裏的位置,季然找到了那塊田地。
    他翻身下馬,手裏端著一個熱氣騰騰的白瓷碗。這白瓷碗上,滿滿當當,厚厚實實的一大尖兒的白米飯。
    季然走在鄉土上,找到了那一片枯草中小小的,孤零零的墳包。
    白瓷碗輕輕放在墳包前。
    季然找了找身上,沒找到香,於是取出了香火令,插在了米飯上。淡淡的金色籠罩浸透每一粒米。
    “抱歉,答應你的半碗白米。”
    “拿得遲了些。”
    風吹枯草,簌簌成音。
    季然沒有去犀照。
    犀照如炬,可見鬼,也會灼傷鬼。
    他就靜靜站在墳包前,直到身後傳來馬蹄聲,這才拿起香火令離開。田橫背著一雙粗大短戟,身前坐著臉色已經紅潤起來的李燕。
    季然翻身上馬,三人當即動身!
    是季然提議連夜行動,他現在還是嗔獸狀態,不願意浪費狀態。打算一鼓作氣,拿了太史天籙!
    嗔獸狀態會讓自己精力極低,不能長久。但若是如李燕說的那般,那水淹的城裏有什麽牛鬼蛇神,自己倒是能借助此刻的強橫碾過去!
    恢複血量的寶藥和珍珠不多,需得節省。
    ……
    田間荒地。
    夜風擾動那一碗白米上的金煙。
    一隻黑瘦幹巴的小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瓷碗,又縮了回去。片刻,才兩隻手捧起來,卻是許久沒有動。
    就像是不敢相信,這麽香甜的一碗白米,真的是給自己吃的。
    一個黑皺的小鼻子貪婪的聞了許久,這才捏起一粒米,放在了自己的嘴裏。
    然後,那黑瘦的小手拿著兩根桔梗做筷子,大口的吃了起來。
    那雙小手也肉眼可見的白嫩,不再幹癟。
    當半碗米飯吃掉,那雙黑瘦的小手,竟然肉嘟嘟了起來。
    吃掉半碗,那小手將米飯一推。
    香火顫動,陰風如棉。
    ……
    夜色如鉤,垂落東天。
    大道上馬蹄急促,一夜飛馳,已經接近目的地,海河縣了。
    這路上季然也弄明白了田橫被抓的緣由。
    原來,他是來殺劉三眼的!那和劉三眼賭命的,是他漕幫的弟兄!而那劉三眼是代替青幫與他賭命。
    不想那劉三眼狼心狗肺,竟敢壞了道上的規矩,一怒之下,田橫直接要闖教殺人。
    卻撞上了義和會剛走,神甫集會。
    他瘋魔起來搏殺了七八個神甫,後被古怪的能力給限製,尤其是那紅衣主教的詭異法術,使得他栽了這個大跟頭!
    此番得了季然的救,便要隨著他一起來取了太史天籙,再一道回津門。
    幾人正走著,卻見前方黎明的濃霧中,影影綽綽的走出了一大堆人來!
    鮮紅的花轎,戴著紙人麵具的轎夫,洋洋灑灑幾十號人,排成了一條紅彤彤的長龍。
    隻是在這黎明霧氣中,有些瘮人。
    李燕愕然,道:“這是鬼,是妖?”
    這般年歲誰敢這麽娶親?
    況且,也沒見過在黎明送親的講究!
    “是人。”
    季然策馬,直接跑了過去!
    噠噠噠!
    那高頭大馬一來,人群登時亂了!那轎夫竟要丟了轎子就跑!卻是被一陣蒼老的嗬斥給穩了下來。
    片刻,隻見一老丈走上來。
    這老丈見了季然也不慌,隻是低頭作揖道:“軍爺,軍爺!”
    “我等是送神女的隊伍,若是叨擾了軍爺趕路,還請擔待!”
    噠噠噠!
    此刻,田橫的馬兒也趕來,那老丈便是又作一揖。
    “各位,各位軍爺高抬貴手。”
    “金盆打水銀盆裝,原諒,原諒。”
    老丈上前一步,手裏摸出了兩塊銀元,塞進了季然和田橫馬匹的夾帶裏,叮當作響。
    這老丈一看便是老江湖,姿態低話兒亮,銀元敲得叮當響。
    隻是季然聽了老人口中的“神女”兩字,卻像是想到了什麽,臉色並不好看。
    “給誰娶妻?”
    “這……是給海河裏的南君爺納妾!”
    “那是什麽東西?”
    “嘿,軍爺可不敢講嘞!”
    季然隻是瞧著老漢,後者一個激靈,立刻改口道:“那是咱們海河的神仙。附近鄉親都供奉了幾十年了。”
    “若是不供奉,便下不得船,誰下船便撞得他家破人亡嘞!”
    季然眉頭一挑,道:“那不正好,讓他去撞鬼子的軍艦!”
    這老丈顯然是有見識的,知道那軍艦是說的什麽,他當即訕訕道:“自打那鋼鐵樓船來,南君爺就不敢出廟了,要咱們供奉著,納妾三餐,香火祈福,樣樣不得少啊。”
    “嗬。”
    原來是個窩裏橫的慫包爺。
    “白吃白喝不幹事?那你們可算是有福了。”
    “洋人來了蒙頭就走,吃起人來倒是好大個排場!”
    季然一勒馬,道:“田兄,去吃個喜宴如何?”
    “正好!”
    田橫大笑,他雖是個漕幫,卻是個葷素不怕,沒有忌諱的。惹急了他海龍王都敢捅上兩下,何況一個什麽撈子南君?
    老人臉色當即煞白!
    禍事了!
    哪裏來的兩個愣頭煞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