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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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播早上好。
——昨天做什麽那麽拚熬了那麽晚?
張熙和眼睛一彎, 笑著:“早上好。實在抱歉哦各位, 昨天太困睡著了。手頭還有點東西沒做完,時間有點緊我就先下播了, 可能晚上開播, 也可能明天哦,先拜拜啦。”
關了直播,張熙和邊揉眼睛邊單手打字。
她完全是按分析師出研究報告的標準來的, 眼看著快到七點四十, 她才將將寫完,又擼了一遍格式字體字號行間距,存好U盤, 才跑去洗手間洗漱。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氣色還是不怎麽好,張熙和想了想,塗了一層薄薄的口紅。抿抿唇, 再一看, 好多了, 這才換好衣服拎著包往出跑。
到自邇投資的時候, 差十分鍾八點半。
她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 不知道該往哪邊走。
正猶豫著, 就看右邊一樓走出一個人。
張熙和一看,正是江陽。
張熙和忙衝他招手。
江陽看到張熙和的時候還有些差異:“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 入職還沒辦呢吧。”
看看人家!
張熙和還是乖乖地說著:“讓我過來開早會。”
江陽:“跟我來吧。”
張熙和跟著江陽走進休息區, 二樓。
江陽刷了指紋, 帶著張熙和一起進了交易區。
交易區一進門,斜前方有個保險櫃,一格一格的。
江陽走過去,手機了關機。隨手拿了個密封袋,把手機一封,放進保險櫃裏。
江陽:“手機帶了?”
張熙和:“帶了。都要放這裏?”
江陽看見張熙和從包裏拿了個蘋果出來,關了機,學著江陽的樣子封好,放進保險櫃。
又拿了個……板磚?
江陽看到諾基亞板磚的一瞬間,笑了。
江陽:“行啊,Boss看見妹子,都舍得把他的老古董貢獻出來了。”
張熙和揚了揚手中的板磚:“這個也要放裏嗎?”
江陽笑:“嗯,裏麵不能帶入任何通訊設備,古董也不行。”
張熙和:“噢,好。”
都放好後,江陽關上保險櫃,邊帶著張熙和往裏麵走,邊提醒她:“一會兒出去的時候別把手機忘了。”
張熙和:“放心吧,把我自己落裏麵也不會把手機落裏麵的。”
江陽聽得直笑:“行,拿手機的時候叫我,先放我櫃子裏了,等下班了你問問Boss哪個櫃子給你。”
張熙和:“好的。”
張熙和跟著江陽往會議室走,路過交易室的時候,門敞著,張熙和往裏看了一眼,一個工位上三台電腦。還不錯!
對於專注交易不太需要縱觀全局的交易員來說,足夠了。
當然如果有六台就更好了,再多了她也看不過來。
張熙和:“我以後在這裏工作嗎?”
江陽:“Boss不是說讓你去交易部,你回頭問問交易部的。”
張熙和:“桌麵空的,能養花嗎?”
江陽笑著玩笑道:“你養魚都行,不過可別說是我說的。困不困,喝不喝咖啡?”
張熙和搖搖頭:“不喝。”
喝了胃疼。
江陽自己接了一杯,指了路讓張熙和先過去。
從樓上下來的Boss正巧看到張熙和,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Boss:“氣色不太好,熬夜了?”
旁邊的雍容聽了,看了一眼Boss,真假!
也不知道誰昨天看人家直播睡覺。
張熙和點點頭:“想準備的好一點。”
Boss一臉狐疑:“準備什麽?”
張熙和:“宏觀經濟分析報告。”
Boss:“寫這個做什麽?”
張熙和:“老板讓寫的。”
老板,自然就是雍容了。
Boss:“???”
Boss扭頭看雍容:“這不是你的活兒嗎?”
雍容一臉坦然:“她說早會想準備點東西,就讓給她了。”
張熙和:what?????
你敢摸著你的良心把話再說一遍嗎?
哦,忘了他沒有良心了。
這踏馬都是什麽人哦!
關鍵他還一臉“難道不是嗎”的表情。
開玩笑,這種人能由著他不要臉嗎?
你以為你是老板我就要認慫嗎?
必須不能!
Boss正巧問話:“真是你主動的?”
張熙和:“…………是。”
雍容:………………
明明一副要吃人的樣子看了他半天,還以為她能說出什麽驚天動地的話。
雍容:“開玩笑的,我讓她寫的,給你們個機會聽聽名校才女的觀點。”
Boss:“別給自己的懶找借口。”
江陽端著咖啡過來,看了一眼表:“28了。”
雍容直接把要說的話咽了回去,隻說:“不說了,再扣一次工資傾家蕩產。”
進了會議室,除了Boss似乎都是隨便坐,沒有什麽固定位置,張熙和看了看找了個位置坐下。
早會跳過了信息層麵的內容,直接從今京科技的操盤開始,什麽交易策略啊、掛單手法啊、突發情況應急啊、設備電源檢修完畢了啊,以及增加備用電源什麽的。
昨天晚會需要注意的細節已經都講過一遍了,早間也就揀重要的再強調一遍,倒也不算細致。
張熙和睜著大眼睛跟著聽,突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還嚇了一跳。
雍容:“做的報告呢?”
張熙和:“這兒呢這兒呢。”
張熙和忙從包裏翻出U盤遞了過去。
報告從投影中打出來,無論格式內容都標準的跟機關做匯報似的無可挑剔。
Boss:“講講。”
張熙和看著報告中內容簡單歸納了幾點,稍稍展開,給了簡評。
雍容:“太官方了,說自己的看法,要看這麽正的直接看十三五規劃綱要多好?”
張熙和:“…………”
所有要報告的不都是這種麽?
張熙和:“說真的看法?不要正的?”
雍容點頭。
張熙和:“在你們麵前我不好意思亂講,我從不在專業人士麵前我都是不說話的,我要藏拙。”
江陽:“沒事,隨便說說,都是菜,沒人敢說自己專業。”
Boss:“你就當平時閑侃,不用多想,用不用我把腳擱桌子上幫你帶動氣氛緩解壓力?”
張熙和:………………
張熙和:“好吧~真正的看法是,我對國內,唔,就說國內吧,國際大環境就不說了,反正也影響不了A股多少。我對國內經濟不看好,且長期不看好。”
秦紹輝擰開了一瓶水,放在張熙和麵前。
張熙和點頭道謝,繼續道:“不看好不是說國內經濟就不行了,是說領導層的工作重心現在不在經濟上,更別說股市了。現在的領導層誌向高遠,一時的權力並不能滿足領導層的欲.望。曆朝曆代皇帝不少,可活在史書裏的多,活在人心裏的卻少的可憐,能讓人為之歌功頌德的更少。盡人皆知的也就那麽幾位,有野心的肯定想當秦皇漢武千秋萬代。秦皇漢武做了啥?都舉全國之力辦了一件轟轟烈烈的大事,所以領導層肯定也牟足了勁兒憋著要幹一件大事,什麽一百年不動搖,太短!放在千年曆史裏,不過彈指一揮不足為人道,所以幹就得幹一票大的……形象工程。一提到要幹票大的,全國人民也都很興奮,幾乎沒人想到秦皇漢武千秋萬代的同時,百姓過成什麽樣兒,經濟要麽倒退要麽停滯不前。很遺憾領導層不想做唐太宗,所以想經濟大好的基本可以洗洗睡了。人們總說國.家經濟政.策,不,現在的國.家隻有政.治政.策。至於股市,國際經濟大環境影響不了,國內領導層又不重視。沒戲的。更不要寄希望於國家隊,現在的和以前的是不一樣的,以前政.府比老百姓都盼著大盤能漲。”
Boss:“哎呦我的妹妹呦……你在說啥,我怎麽一句也沒聽懂。”
秦紹輝:“閑侃啊,哪說哪了,別當真。”
江陽:“小姑娘不懂事,聽聽得了。快九點了,收拾收拾準備集合競價。”
張熙和起身,拿起水,跟著大家往出走。
“張熙和。”
張熙和一回頭看見雍容,停了腳步。
雍容:“出去別亂說。”
張熙和:“噢。”
雍容:“你投影展示的報告很標準很好,以後做報告,就按那個來,在哪兒都是。”
張熙和眨眨眼:“好。老板,那明天還做報告嗎?”
雍容:“……不用做了。”
150%是什麽概念,把錢放銀行存一年定期利率大概是1.75%,如果不算資金的時間價值,不計複利,那相當於存85年左右才有150%的收益率。
張熙和默默地又喝了一口果汁,血與淚的經驗教訓告訴她,以後能不比比還是不要比比了,有句話叫什麽來著?
——“有時候一轉身就是一生。”
她現在是……
——“有時候多比比一句就失去一生……的錢。”
張熙和又端起果汁怒喝了一口。
席間眾人的心態還是很好的,即便張熙和說了推薦別人買,可買股票也不是買大白菜,買了就買了,賣不出去還能自己吃,股票可是分分鍾能創造大額損益的,是真金白銀的投進去。如果有誰突然說哪隻股票好能漲百分百,多半會被當成神經病,股市專家都不可信呢,誰敢輕易信一個小姑娘。
所以眾人也就一笑了之,沒怎麽當回事。要不是雍容突然問了一句盤麵的情況,可能連後續話題都不會有。
有人看見張熙和不停地喝果汁,客氣地問:“喜歡吃什麽再點點。”
張熙和出人意料地點了點頭。
此刻她內心隻有四個字:挑貴的點。
我花起錢來連自己都害怕!
眾人看張熙和悶悶地低頭吭哧吭哧點餐泄憤,點完一個似乎又發現更貴的了,忙叫服務生“那個換掉換掉,來這個”,一個個都樂得不行。
團隊裏有個小姑娘,似乎……還不錯?
眾人吃好聊完,時針已經指向了九點。
雍容去結了賬,Boss喊住雍容:“正好你知道地方,把小妹妹送回去。”
雍容:“你跟我走?”
張熙和連忙搖頭:“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順帶去買點東西,美盤都開盤了,你們回去看盤吧。”
雖然自邇投資不做美股,但適當關注還是很有必要的。
張熙和話剛說出口,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家夥一句話就奪走了我的一生,送我回家,沒毛病。
張熙和:“等等,跟你走。”
雍容:“回賓館?”
張熙和:“嗯!”
雍容:“不買東西了?”
張熙和:“不買了,回賓館。”
Boss:“他倆的話於情於理都沒毛病,可我不知道為什麽會想歪。”
秦紹輝:“你不是一個人。”
江陽:“別鬧你們,和尚廟呆慣了,有女孩子在不知道收斂?我就不會公然說我想歪了。”
秦紹輝:“我們這叫坦蕩,想到什麽說什麽。”
Boss:“很正確。”
秦紹輝:“不像你,想到了憋不住,還要用‘我就不會……’的句式拐彎抹角地說出來。”
Boss:“沒毛病。”
幾人說著,雍容已經帶張熙和出了門。
習慣性地幫她開車門,還伸手虛遮了一下防止她碰到頭。
坐進車裏,雍容係好安全帶,一看小姑娘舒舒服服地坐在那兒,歪著頭看窗外。
雍容:“安全帶係上。”
張熙和轉頭看他,眨眨眼:“老板車技棒棒噠,沒事的。”
雍容:“係上。”
張熙和:“剛吃完飯不想係……”
雍容:“逼我幫你係?”
張熙和:“……”回身抓住安全帶,幹淨利落地係好。又挺挺胸,坐正,一副鬼子要來了的模樣,害怕。
雍容倒是解釋了一句:“不係安全帶扣分。”
“隻剩兩分了。”
“扣光吊銷執照換你送我?”
張熙和:“沒問題,我車技很棒,十年老司機!”
雍容:“哦,油都不會加的老司機。是很棒。”
小邢和張熙和回到公司的時候,眾人還沒下班。
兩人下車,正趕上Boss陪著雍容出來,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正巧看到小邢和張熙和,Boss:“回來了啊,還挺快的。”
小邢:“你倆過來幫拿一下東西。”
Boss:“我就說嘛,女孩子出門怎麽可能就一個行李箱,化妝品都得一個行李箱了。”
小邢:“真就一個,就是稍稍有點沉。”
張熙和傻樂。
打開後備箱,Boss往裏看了一眼,伸手去拿,“不就行李箱大點兒?還能有多……窩草……你這裏裝了啥?”
張熙和:“書……彩頁的,有點沉。”
Boss:“你這可不是有點沉,你這是太沉了,不知道的以為你這裏裝了一個世界。雍容你去吧,我和小邢把箱子抬上去。”
雍容:“嗯。”
張熙和:“老板請一定需要我!!老板你有我電話嗎?我電話是12345678910。啊不好,老板你還得記還得存,你把你電話告訴我,我給你打過去,對了,我手機號就是微信號,老板加一下吧,叫我很方便,啊還有……”
Boss:“別還有了,這兒兩個給你出苦力的電話你要了嗎?微信你加了嗎?我倆坑哧吭哧滿頭大汗比不上一個閑人?你覺得這公平嗎合適嗎?趕緊上樓開門去。說真的,我第一次覺得沒在這房子裏安個電梯是個天大的失誤。”
小邢:“紹輝和雍容跟你說多少遍你都沒搭理,我們二樓也很需要啊。”
Boss:“三樓就是給妹子準備的,誰讓他倆住上去的?活該,還電梯,懶死他們得了。妹子都沒說高呢,學學!”
張熙和:???
我隻是還沒來得及說……
請不要對我產生誤解……
Boss:“你收拾著吧,一會兒下來吃飯。”
……
五點半,虹橋。
雍容坐在車裏等。
他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過楊銳了,事實上,他們的連電話都很少打。
這幾年他倆一起做過最多的事就是徐驍堯的祭日一起去祭奠,逢年過節一起去陪徐驍堯的母親吃個飯呆上一會兒。
雖然不太聯係,可真正有事時,他們最信任的還是彼此,或許曾經感情到過一定的深度,即便不聯係,也絲毫不影響什麽。
等的百無聊賴,雍容點了一支煙,吸了一口,他吸煙從不過肺,徐驍堯總說他抽煙也不過肺,不知道吸個什麽勁兒。
楊銳開了車門坐進來的時候,雍容左手夾著煙撐在方向盤上,轉頭看他。
楊銳皺皺眉:“掐了。”
雍容笑了一下,把煙按滅,問:“想去哪兒?”
楊銳:“去鄭姨那兒吧。”
雍容:“你是專門來喝湯的?”
楊銳:“差不多吧,飯吃的膩歪,就想這一口兒。”
雍容笑笑沒說話。
車開進一個頗偏僻的老住宅區,裏麵不通車,雍容把車停在外麵,兩人又往裏走了一段才在一家“關夷鮮湯”門前停下。
燈管老舊,原本“鄭”字右邊和“姨”字左邊已經不亮了。
店門大開著,香味已經彌漫出來。
兩人進屋的時候,鄭姨正忙著擦桌子,一抬頭看見雍容和楊銳,高興的招呼著他們坐。
“鄭姨鮮湯”外麵雖然老舊,屋子裏麵卻很幹淨。
餐是不用點的,隻做一樣兒,不用等。大鍋燉的鯽魚和羊排,肉都燉碎了,滋味全燉進湯裏,大碗盛了兩碗出來,現煎的金黃小餅,入口薄脆。
楊銳喝著湯。
雍容:“怎麽,不辭職?在這兒耗著?”
楊銳:“不辭,跟你混。”
雍容小口喝著湯,懶得聽他胡扯。
楊銳:“辭個p啊、老子簽了競業協議,兩年,辭了兩年不能搞股票,兩年後大盤長什麽樣兒我估計都忘了。”
雍容:“你簽競業協議做什麽。”
楊銳:“腦殘了啊,我特麽以為我能在這兒幹一輩子,所以說沒事兒不能總想著安逸,這顆心起了就算是完了。當時戴誌承和陳子恒承諾的什麽似的,進去以後才發現金和的高層是真亂。難為他們在外裝的一團和氣,搞得業界風評那麽好。其實現在也挺好的,工作不用做,高薪拿著,還有提成,雖然不高。你們好好做,我能拿多少提成就看你們的了。”
雍容:“‘亨通一號’的股票池是怎麽回事?研究員不是你把關招進去的?”
楊銳:“我招的早被這兒缺人那兒缺人各種借口調走了。總部人事直接把權力收回,研究員全是總部派過來的。這些研究員選的股,我特麽真是一言難盡。關鍵你還不能說他們菜,他們還真不菜,菜的能這麽精準的選出爛股嗎,還真難為人家了。”
雍容:“你沒找總部反饋?”
楊銳:“總部說了,選股票不能隻看當下,新人有新的選股角度,讓我換換思路,接受一下新鮮思想,也要有耐心培養新人。我還能說什麽?要不是簽了長約,老子直接甩手走人了。”
雍容:“不錯,還有點價值,都知道拿你這兒當突破口。”
楊銳:“同喜,新的突破口。”
雍容:“醒醒。”
楊銳:“我當時最大的失誤就是沒看出來當時的董事長想借著‘亨通一號’風風光光的卸任,他才五十五,看他的身體,至少還能再幹五年,為了保險,我簽了三年。誰知道‘亨通一號’一出成績,他退休了,金和就變天了。”
雍容:“這麽看,李澤華以前沒少被壓製。”
楊銳:“嗯,他怨念可大著呢。老領導退休了,對他不滿還不能說,隻能搞一下他拍板的‘亨通一號’,讓高爾夫俱樂部那群金和的大爺不滿我,不滿‘亨通一號’,通過這種方法間接地鞭屍了。老領導既然走了,自然是戴誌承和陳子恒焦頭爛額的跟進,要是處理不好,就真一石二鳥了。一邊打老領導臉,一邊打壓老領導的舊部,他還真沒做什麽,就是換了一批研究員就他媽把我限製成這樣,還真是舒心。”
雍容:“你沒和戴誌承、陳子恒溝通這事兒?他們一點辦法都拿不出來?”
楊銳:“他們自顧不暇。沒說,他們也管不了。李澤華不知道給大股東灌了什麽迷魂湯,都站在李澤華那邊,戴誌承和陳子恒自身難保,隻不過李澤華是個要臉的,事情不好做的太明顯,不然早找機會讓他們倆滾蛋了。”
雍容:“我看是他根基還不夠穩,不敢動手吧?”
楊銳:“行啊,有點眼力。”
雍容:“你當我傻?”
楊銳:“不然呢?你對你自己有什麽誤解?”
雍容:“心情挺好是吧?”
楊銳:“現在金和是真的亂,你打起十二分精神吧。”
雍容:“我現在抱李澤華大腿還來得及麽?”
楊銳:“抱大腿來不及了,抱小腿倒是可以嚐試一下。”
雍容:“皮。”
楊銳:“你現在隻有一招。”
雍容:“多開基金份額持有人大會。”
楊銳:“可以,你是真不傻。”
……
自邇投資休息區三樓。
張熙和沒等來雍容的電話,對著電腦盯著盤麵,白天她看了一天的盤,對複盤興趣不大。
張熙和想了想,拿出手機發短信。
張熙和:老板,需要接嗎?
雍容:沒喝酒,不用。
張熙和沒料到雍容會回的這麽快。
見一次活的楊銳是真的難,他永遠活在雜誌封麵照片視屏裏。
對於這種基金經理裏長得最帥的,帥的裏投資能力最好的存在,她向來有著最大的好奇心。
有機會能看見活的最好,不能的話也算不得什麽。
張熙和看看時間,決定上播播十分鍾,說一下今京科技的事,畢竟是她推薦出去的股票,這麽避著也不是回事。
——主播晚上好!
——咦?主播上播了?我以為被西貝勾搭跑了。
——拐跑什麽……主播都沒加西貝好麽……
——你們在說什麽,我怎麽看不懂?主播不是被盜號了嗎,她怎麽可能說出那麽少女心的話。
“晚上好大夥兒。”
“本來中午要播的,後來時間不方便,就沒播。”
“沒被盜號,忘換號了,暴露了本性,讓大家見笑了。”
“西貝沒加,他女粉太多,我怕加了粉絲會報.警。”
——真加了我們才要報.警的好麽。
“居然沒人問‘今京科技’?我是準備聊它的。”
——已經有無數主播講過了啊,都說今天異軍突起看不準,隔壁說這隻股票一直表現平平,很有可能是莊家自救,拉個漲停板買股票。隔壁的隔壁說,這隻股票應該是進莊了,又說很少見到莊家這麽暴力的。”
——比起一隻死活也買不進去的股票,我們更喜歡聊你!
“看到大家都很淡定我就放心了啊,這隻股票的確有異動,跟我之前的預期不一樣,不確定性很強,建議大家先不要操作。這段時間大盤也不太好,還沒有進場的,建議以觀望為主,不要貿然進場。”
即便不是自邇投資做莊,即便張熙和沒有回避的需要,這隻股票的不確定性依舊很強。
憑借長期看盤的直覺,張熙和甚至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今京科技的操盤不會那麽的順。
不過這種“一日遊”的資金也是莊家最喜歡的,特別是一些加了杠杆的資金,多半不會戀戰,如果形勢沒看對,賠了,就迅速止損,認賠出局,莊家就能從中賺個差價,降低成本。
曾經有手段狠辣的莊家,被反複進出的遊資惹惱,控盤一路跌到遊資的平倉線,把遊資殺的血本無歸。
交易員:“大單賣?”
雍容:“嗯。賣完把咱們的封單撤了。”
交易員:“好。”
上午十點,今京科技漲停價封單達到三十萬手。
幾乎是同一時間,近十個5000+手的大賣單甩出,瞬間成交。
下一秒今京科技的封單已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減少。
25萬
23萬
19萬
15萬
11萬
眼看著漲停價封單從前一分鍾的三十萬以讓人心驚肉跳的速度掉到了十一萬,市場上跟風買入的都不敢再掛單,紛紛跟風撤單,生怕漲停價上的封單被消耗沒,自己卻買在了高點。而手中有股票的人,也怕一會兒漲停價格封不住,股價會迅速下滑,怕賣不到這麽高的價格了,都紛紛趕在價格還維持在漲停價的時候拋售。
就好比大霧霾天買口罩,有消息說防霾口罩不多了,要買的快點來買,價高者得。同時物.價.局要求口罩的價格最高不能超過50塊一隻,市價是15塊一隻,競價的時候,為了買為數不多的口罩,價格在不斷攀升,有人出20,有人出25甚至30。結果某土豪出場:“我出五十萬,買一萬隻!”這時候再想買的也隻能用五十塊一隻的價格在土豪後麵排隊等。可大家等著等著發現,咦,什麽情況,前麵排隊的人怎麽都走了,心裏就開始犯嘀咕了,別人都走了,我還要花那麽高的價錢買嗎,算了不然我也走吧。賣家也急了,趕緊賣,萬一一會兒人都走了,就賣不到這個價格了。等人真都走沒的時候,賣家也有急於賣的,就會互相競爭壓低價格以40、30慢慢回到市價15,甚至更低。[比喻不太好,想想“非典”時期被瘋搶的板藍根,然後新聞說板藍根並沒有用時市場的冷淡,很容易被煽動,股市也一樣,跟風極其嚴重,這個可能例子更貼切一點,但不太想用病災做例子詳寫……]
今京科技的股價在買賣的博弈間,最後以六萬手的封單將將封住,可相比之前三十萬手的巨大買方勢力,還是少的有點可憐,而在此期間,自邇投資賣過五萬手撤了單之後就再無其他動作,任由市場自行發展。
交易員:“六萬手,要砸開嗎?”
雍容:“後麵都是散戶的單,砸它做什麽。別急。”
張熙和坐在旁邊看著成交明細和掛單明細發呆。
以前張熙和選莊股精準是她的爺爺一直站在莊家的角度看大盤,她從小就培養了很好的莊家意識,對莊家的了解和認知有一定的深度。
那個時候她知道後續莊家要如何操作,卻不知道為什麽這樣操作就可以把莊做好,散戶為什麽會在一個很安全的點位退縮,又在危險的點位跟風追進。
後來她的爺爺就給了她一個賬戶,裏麵打了一筆款,讓她自己操作。
擁有良好莊家意識的張熙和在股市裏自然是如魚得水遊刃有餘,直到一次政.策.性股.災,當大盤一次又一次無量大跌,當莊家都被深套虧損,全市場都是輸家的時候,她看著賺到的錢一天天變少,然後剩了本金,最後本金虧損,她終於體會到了股票大跌時那種無力的恐慌感。
想把股票賣掉認賠出局,可又有些不甘心,明明之前賺了許多,如今卻要認賠。她猶豫著,想賣掉,又怕賣國家資金會進場救市,自己卻賣在了低點。理智卻告訴她不賣的話明天會跌,後天還會跌。
而後國家大量資金投入,大盤漸漸企穩回升,盤麵紅彤彤的一片,張熙和終於鬆了一口氣,卻在這時驀地反應過來,可能股市裏真正打的並不是資本戰,而是一場心理上的博弈、人性上的較量。
她了解莊家,所以在股票跌的時候知道它還會漲,不會慌。也在股票漲的時候,知道是時候離場了,不會戀戰。
可當麵對的是無法預測估量其嚴重性的股.災時,她很難再有那份從容,正如其他沒有莊家意識的散戶麵對莊家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