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37章 冷翻白眼的稚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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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煊看向宋集薪,微微一笑:“宋兄,我們又見麵了。”
    宋集薪聞言,嘴角微勾,目光掃過那蟒服宦官,才開口道。
    “怎麽?你第一次來驪珠洞天時跟著的那位老宦官呢?他人呢?”
    宋集薪說這,眼中透著一抹戲謔。
    宋集薪自然知道,大驪王朝在大隋安插了探子。
    而陳平安在大隋打死那老宦官的事,聲勢極大。
    他早從父皇口中聽過這件事。
    當時的宋集薪,心情複雜至極,既有震驚,有恐懼,還有著難以言說的嫉妒。
    但此刻麵對高煊,他不願透露這些,態度依舊冷淡。
    高煊聽了宋集薪的話,當即露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不過很快便灑脫一笑。
    “宋兄,你們大驪王朝可謂手眼通天,想必早已知曉此事,何必這般挖苦我?”
    宋集薪再次勾了勾嘴角:“高兄,這話怎麽說?我們大驪與你們大隋早已定下盟約,怎會在你們那邊安排探子?”
    說完,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即便雙方都清楚這話是假的,該說的場麵話也不能少。
    有些事能做,卻不能認。
    高煊對此倒不甚在意,笑了笑便不再接這個話題。
    這時,他看向宋集薪身後那亭亭玉立的稚圭,笑道。
    “我與陳平安,也算得上是很好的朋友了,先前雖有些誤會,但早已解開。”“臨走前,我還送了他些禮物,也曾與陳兄弟把酒言歡,陳兄弟時常提起姑娘你呢。”
    宋集薪聽到這話,忽然嗤笑一聲,沒再多說。
    稚圭卻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不過他還是清冷開口:“他是怎麽說我的?”
    高煊端著茶杯,緩緩道:“自然是說姑娘美若天仙、驚為天人,朝思暮想之類的話,總之,把姑娘誇得是天上有,世間無。”
    稚圭不屑地撇了撇嘴——她打死都不信陳平安會說這種話。
    不過,她也承認,她確實是絕無僅有,畢竟他可是世上最後一條真龍。
    但很快。
    稚圭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陳平安也是一條龍。
    那如此看來,她心裏那份孤獨感,似乎也淡了些。
    但很快,稚圭便不再想這些,也沒再搭理高煊。
    高煊見狀,轉而看向宋集薪,開口道:“當初我與你見麵時,曾提過要買下這位婢女,若我沒記錯,你當時的出價是黃金萬兩,如今還是這個價格嗎?”
    宋集薪聽罷,直接嗤笑一聲:“你們大隋是什麽價格?你說來聽聽,要是以後我有了錢,我也買來。”
    高煊聽罷,則回到:“人靠衣裳馬靠鞍,宋兄這口氣著實大了一些。”
    宋集薪撇了撇嘴,不願再和高煊繼續聊下去。
    而高煊也覺得話不投機半句多,就這麽悠哉地品起了茶水,一時兩人相顧無言。
    不過與此同時。
    高煊也留意起這裏的大片山脈,其中便有北嶽。
    既然北嶽在此,那南嶽到底在哪裏?是在大隋以南,還是在其他位置……
    ————
    而同一時刻,在大隋山崖書院內。
    正有一位足以讓大隋震蕩的貴客到訪。
    但這位貴客的行蹤被茅小冬刻意隱瞞,並未造成轟動。
    或者說,有茅小冬在,絕大多數人根本不知道這位貴客的到來。
    這位貴客不是別人,正是大驪國師崔瀺。
    山崖書院一座雅靜的院落裏,如今在大隋京城名聲大噪的少女謝謝,正跪坐在門口旁側,呼吸輕淺,明顯連大氣都不敢喘。
    院落之內,則有一老一少相對而坐——老者自然是崔瀺,對麵那位白衣飄飄的少年,便是崔瀺的一縷神魂所化,也可稱之為崔東山。
    崔瀺看著崔東山,突然開口:“是不是我現在哪怕有了神魂合一的法門,你也不答應和我合二為一?”
    崔東山無所謂地笑了笑:“你這不是屁話嗎?我雖說是你的一縷神魂,但現在活得逍遙自在。”
    “這件事,你問我一百年、一萬年,我也還是這個回答——不回,就是不回。”
    崔瀺聞言,歎息開口:“世事難料啊,可真稱得上荒誕不堪。”
    崔東山聽到這話,得意一笑,緊接著轉移話題:“如今我消息不太通暢,東寶瓶洲中部的彩衣國,是不是亂了起來?計劃完善得如何了?”
    崔瀺淡淡點頭:“雖出了點小小的意外,但不影響大局,畢竟大事已定。”
    崔東山聽到這話,莫名冷哼一聲,緊接著朝門外喊了一聲“謝謝”。
    謝謝聽到喊聲,身子一個哆嗦,沒有任何猶豫,立即彎著腰小步挪到崔東山麵前。
    不等崔東山多說,她便恭敬地拿出一個水壺,在兩人麵前倒上兩杯熱茶。
    做完這些,謝謝立即躬身彎腰退到一旁。
    崔東山也隻是哼了一聲,謝謝沒有遲疑,又退到門外,重新小心翼翼地跪好。
    崔瀺見此情景,搖頭笑了笑:“你這為人處世,還真夠狠辣的,你看把人家小姑娘嚇成這樣。”
    崔東山聽到這話,先是一愣,緊接著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
    他抬手拍向崔瀺,甚至因為狂笑,手都在顫抖。
    “哈哈哈,崔瀺,你竟然說我手段殘忍?這是我今年聽過最有趣的笑話,不對,明年、後年聽著也一樣有趣!你可真是讓我開了眼,沒想到你這年紀,還能這麽風趣。”
    但緊接著,崔東山像是想到了什麽,笑聲慢慢停了下來。
    他四仰八叉地躺在精致的坐席上,看著崔瀺嘀咕道:“你的運氣可比我好多了,那老秀才就是欺軟怕硬,不願意跟你撕破臉。”
    “可他偏偏針對我這個當年天真無邪、對世界還充滿美好幻想的無知少年,你知不知道,從驪珠洞天到大隋京城,老子受了多少白眼?”
    “有一個陳平安也就罷了,連小寶瓶都欺負我,動不動就拿那個印章蓋我腦門,真是活得好生憋屈!”
    崔瀺聽到這話,默不作聲。
    而崔東山吐槽一番後,也沒再繼續說,隻是翹起二郎腿,開始唉聲歎氣。
    這時,崔瀺猶豫了一下,開口道:“爺爺崔誠已到龍泉郡,住在落魄山的一座竹樓裏,如今已經清醒了許多。”
    而崔瀺剛一說到這裏,崔東山立即擺手,在竹席上打起了滾:“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崔瀺見此情景,並未理睬,自顧自繼續開口:“那陸沉先前去了彩衣國附近,指點了陳平安一番。”
    崔東山聽到這話,立即停止打滾,來了興致:“他指點陳平安幹什麽?對了,這事你又是怎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