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哥，你平時都在寫書，也沒有見你逛過圖盧茲，怎麽知道那麽多？”
    劉思思好奇詢問。
    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劉進撇了她一眼，道：“昨天去二大見朋友時，她們說的。”
    “你在二大還有朋友？”
    “你們認識的，克羅艾！就是咱們來圖盧茲時，火車上坐我旁邊的那個法國妞兒。”
    “我說吧，你們還不信。”
    孫悅立刻挺直了腰板，大聲說道。
    他對劉進道：“我昨天和東哥說，有個法國妞兒找你，他還不相信。”
    劉思思眼中，閃過了一抹失落。
    “你還真和那個女的聯係上了？”
    楊東起很好奇。
    “其實沒什麽，她幫我聯係了一家出版社，去二大是見出版社的人。”
    “出版社？”
    四人一怔。
    劉思思率先反應過來，驚喜問道：“進哥，你的書能出版了？”
    “嗯，談的差不多了，這兩天簽合同。”
    “牛逼啊，進哥！”
    孫悅忍不住爆了粗口。
    而大東和楊東起，則麵麵相覷。
    還真讓他做到了！
    劉進寫書，大家都知道。
    他寫完了，大家也知道。
    可這麽快就找到出版社了？
    他可是和他們一起來的法國，竟然已經有了這樣的人脈？
    沒錯，他找關係了。
    但人家也看上了，說明他的書，寫的不錯。
    大東苦笑道：“之前你寫書，我還和東起說，你就是寫著玩。
    沒想到……行啊，給咱華國爺們兒掙臉了……特麽的我將來回國也能和人吹牛逼，我兄弟在法國寫了本書，還出版了。嘿嘿，東起，沒想到咱還有了個作家朋友。”
    2000年，華國人對作家還保持著一種莫名的尊敬。
    作家可能沒錢。
    但能出版，你別管賣出去多少，那都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也就是如今的文風沒有八十年那麽興旺。
    否則的話，絕對是大出風頭的事情。
    九十年代之後，所有人都是朝錢看。出書雖然榮耀，但沒錢的話，啥都不是。
    楊東起也是連連點頭。
    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
    劉進讓大家別到處宣揚。
    在沒有變現之前，他還不想被太多人知道。
    周日的聚會，更像是一個小插曲。
    很快的，他們又恢複到了日常求學的枯燥生活。
    劉進在課堂上，依舊是保持沉默。
    老師不點到他，他基本上不吭聲。
    下課後，倒是沒有和之前一樣天天泡在圖書館裏。
    得休息一下。
    而且新書也需要進一步構思。
    反正到十一月還早，他有充足的時間來做準備。
    上課，混機房，偶爾和幾個本地人，聊一聊足球，也挺不錯。
    期間，他見了一次老皮。
    老皮陰著個臉，好像有人欠了他幾百萬。
    後來聽說，是因為11月21日，法甲聯賽裏，圖盧茲隊主場迎戰巴黎聖日耳曼。
    1:7
    一個極為淒慘的比分。
    比賽中，小羅登場七十分鍾，完成帽子戲法。
    作為圖盧茲隊的擁躉，老皮當然不高興。
    連帶著之後的一個星期裏，學校的紀律十分嚴格。
    劉進就親眼見到老皮逮住一個女學生一頓狂噴，差點把女孩給噴哭了。
    他是常務副校長，校風校紀也在他的管理範圍之內。
    對於本國的學生，老皮是一點都不客氣。
    但對於劉進所在的國際班，他倒是沒有太重視。。
    說到底，劉進這個班是帶有實驗性質的，老皮也不太在意。
    下次去客場，最好再輸個7:1
    劉進對老皮這種漠不關心的態度，有點不滿。
    11月25日，周四。
    這天，下午沒課。
    劉進一個人在機房裏查資料。
    一股香風襲來。
    他扭頭看去，一怔。
    “朱莉老師？”
    “哈，作家你好。”
    “找我有事？”
    朱莉笑著點了點頭。
    “我請你喝咖啡，怎麽樣？”
    “哈，那我榮幸之至。”
    劉進說著，收起了筆記本。
    是筆記本哦，不是電腦那個筆記本。
    他把筆記本放進背包，起身和朱莉一起走出機房。
    在距離學校不遠的一家咖啡店坐下。
    嗯，是真的咖啡店，不是麵包房，也不是餐廳。
    “現在不是課堂上，叫我朱莉就好。”
    “好的。”
    朱莉老師點了兩杯咖啡，側身坐在椅子上，曲線玲瓏。
    “劉，我找你是想知道一件事。”
    “什麽事？”
    “路易斯是怎麽回事？”
    “路易斯？”
    劉進愣了一下，但馬上反應過來，朱莉說的是大東。
    他的英文名，就叫路易斯。
    “他，很好啊，怎麽了？”
    “他已經三天沒有來上課了……上星期，他也有幾天沒有出勤。
    今天喬安看了出勤表。喬安你見過的，就是皮耶爾校長的助理，之前去接的你們。”
    “我知道喬安。”
    “喬安說路易斯的出勤很不正常。
    我想知道，他是不是偷偷在外麵打工？你也知道，你們是留學簽證。如果在不影響上課的情況下打零工，我可以幫忙掩飾。但如果他是專門來打工的，會對他的記錄產生不好的影響。而且我們也不會允許，他拿著留學簽在這裏打工。”
    我就知道是這樣！
    大東當年因為曠課，次年被取消了學籍。
    當然，他次年也沒有再來。
    主要是這件事，卻影響了大東之後的出入境記錄。
    畢竟，假留學之名打工，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劉進咬著嘴唇，想了想。
    朱莉是個很認真的老師，也很善良。
    換做其他人，絕不會專門過來詢問緣由。
    不良記錄是你們的，與我何幹？我隻需要好好教學就成。
    朱莉看著劉進，淡藍色的眼珠子，帶著一種不容欺騙的眼神。
    劉進，不由得苦笑著搖了搖頭。
    “為什麽問我？”
    “你們是一個地方來的，不是嗎？其實之前我問過賽琳娜，但賽琳娜表示不太清楚，她建議我來問你。”
    “好吧！”
    劉進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咦，這家咖啡店的咖啡，出奇的不錯。
    上輩子怎麽沒有留意到這家咖啡店？
    “路易斯沒打工。”
    “那……”
    “朱莉老師，我來向你介紹一下路易斯的情況吧。他在國內，是一家頂級醫院後勤處的主管，擁有醫學學士的學位。隻是他那個工作，壓力非常大，他有些煩躁。
    這次出國，其實路易斯是想要來躲清靜。”
    “躲清靜？”
    “就是在單位請了一年假，然後找個沒人認識他的地方，到處走走，到處轉轉……他呢，又想出國見識一下，所以才會和我們一起過來。”
    “那他的學業怎麽辦？”
    “一年後，他得回去工作。也就是說，他隻有這一年自在的時間……我知道你可能感覺不可思議。但你不了解我們國家醫生的壓力。所以你問我他是不是在打工？我可以百分之一百的向你保證，沒有！同時，我也請你不要去管他就行。”
    朱莉微微一笑，道：“我當然可以不管他，可問題是，出勤記錄並不是我在管理。
    出勤記錄是由總務處的莉迪亞管理，我無法幫他掩飾。
    如果當他缺勤的次數超過了界限，莉迪亞就一定會把這件事上報。到時候學校會根據情況，向社會管理處進行反映。一旦記錄在案，那麽路易斯以後再想來法國，會很麻煩。我希望你能把這件事告訴他，最好想個辦法，做到雙方都好。”
    劉進眉頭微微一蹙。
    在他的記憶裏，上一世他沒有遇到這種情況。
    也許有，但應該找的不是他。
    而且，最後也未能解決，否則後來大東再想來法國，也不至於被拒。
    “朱莉老師，有什麽建議嗎？”
    朱莉笑看著劉進，“劉，我是老師。”
    “我知道，但我相信，老師一定有辦法解決。”
    劉進道：“路易斯其實沒什麽壞心思，就是想悠閑待上一年。我估計，他這會兒應該是在市政廳後麵的加龍河河畔發呆。”
    朱莉想了想，道：“證明給我看。”
    “好！”
    劉進起身。
    朱莉也跟著起身。
    兩人沿著街道行走，很快來到市政廳廣場。
    自市政廳廣場穿越過去，加龍河已經近在眼前。
    兩人沿著河堤漫步，不一會兒，就找到了坐在河堤台階上，看著河水發呆的大東。
    “讓他辦個休學吧。”
    “啊？”
    “他應該不缺錢，對吧。”
    “是！”
    “去找個法語學校，然後向學校打個休學報告。就說感覺跟不上課程，所以希望進修法語。在進修法語期間，他可以不用來上課。學校這邊，也不會記錄在案。”
    “那法語學校那邊……”
    “他們才不會管他是否上課。”
    “明白了！”
    劉進，長出了一口氣。
    “朱莉，謝謝你！”
    風，沿著加龍河吹來，撩起了朱莉的發梢。
    她梳理了一下，撇了劉進一眼，而後輕聲道：“不用謝，我隻是不喜歡莉迪亞那種趾高氣揚的態度而已。”
    “莉迪亞？”
    朱莉笑了笑，沒再開口。
    劉進一下子明白了。
    這件事，應該就是那個肥黑老女人莉迪亞在裏麵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