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用，這會沒人偷聽。”
    清水擺了擺手道。
    剛才的確有人在偷聽，不過這會已經暫時飛走了。
    感知範圍內，空氣流動的異常已經消失，遠處的那隻黃色的小麻雀，也撲棱著翅膀飛遠。
    那麻雀，十有八九就是創造了風後奇門的周聖了。
    這位一百多歲的老頭，已經將代表奇門術法的風後奇門給修煉到了極限，和創造了另一門八奇技大羅洞觀的穀畸亭一同，代表著這個世界術士所能達到的極限。
    後者能看穿一切事物的規則，甚至達到了幾乎升維的程度，前者則是掌握了一切事物變化的規律，在其四盤的範圍內，能夠操縱陰陽五行，影響時空，變化無窮。
    所謂四盤，指的是以中宮為中心，擴散出去的四個代表天地人神的四個圈，又叫做盤。
    （如圖為某奇門格局所示，從裏到外依次是天盤，地盤，人盤，神盤）
    剛才周聖也已經聽到了自己和王也的對話，知道自己並不是非要學習風後奇門不可，不會因此逼迫王也去強取豪奪，才順理成章的暫時離開。
    王也剛才的推算，也算不到周聖。
    兩人的境界不是一個概念。
    王也的奇門格局，顯然無法觸及那麽遠的距離。
    而且推算方法也錯了。
    把這裏定位巽位，反推中宮，那是針對一般的術士而言。
    如果能像武侯奇門那樣，以自身所在位置為中宮，那王也的推算就很難成功。
    更不要說周聖的風後奇門，不僅能以身為中宮，還能隨意的撥動四盤節氣，巽宮和中宮的位置，對他來說沒有意義。
    清水接著開口道：
    “先來說一下你的工作吧，你一個本科畢業就跑去山上修道的，我也不知道你現在還記得多少知識，但能當好術士，你的數學功底肯定是合格的，這段時間就先跟著你一個學校的師兄廖凡做數據處理，另外，我還有一個任務要交給你。”
    王也：“您說。”
    他意識到，這個任務，應該就是清水招他進來的主要原因。
    “教我奇門術法。”
    要奇門術法，而不是風後奇門。
    想成為術士，需要掌握大量知識。
    而光有這些還不夠，還需要有足夠的命功修為去趨勢，有足夠的性功修為去駕馭。
    如果心境修為不夠，很有可能就會在入門的時候迷陷於內景之中，渾渾噩噩，難以掙脫。
    不過對於清水來說，他在這方麵還是很有自信的。
    精神領域本就是傀儡師的長項，漫威世界的化身更是天天拿著個心靈寶石在琢磨，要是會那麽容易就被內景困住，那估摸著這個世界也沒多少人能成為術士。
    隻是風後奇門不同。
    要學這個術，你得抱著沒想學會的想法才能學會。
    所以七十年來，除了周聖這個開創者，其他人愣是沒法學會，武當山祖師爺周蒙的兩個師兄沒能學會，在原時空裏，作為術字門當代門長，位列十佬的陳金魁也陷入了內景，沉迷於風後奇門所揭露的天地萬物變化的奧妙之中，醒不過來。
    清水當然想學會風後奇門。
    但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他現在才不敢去學。
    隻有在確定沒有風險的情況下，他才會去嚐試。
    不過退而求其次，直接學習奇門術法，倒也可以。
    清水有通過一些渠道了解了一番奇門遁甲，認為這能對自己起到不小的幫助，這才升起了學習奇門之術的心思。
    奇門遁甲包羅萬象，對空間、時間、維度、因果都有很深入的探尋研究。
    這是清水現在所最需要的。
    卡瑪泰基的許多玄妙的空間魔法，幾乎都需要借助維山帝的力量才能施展。
    而隨著清水真正的在空間一道上入了門，這勢必能給他帶來幫助。
    在時間上的作用，就更不必多說了，時間寶石現在就在漫威世界的化身手裏，想研究時間，幾乎沒有比這更好的條件了。
    而對能量和物質的利用，更是令清水覺得奇門遁甲和忍術有異曲同工之妙。
    忍術是將查克拉以風雷水火土的形式釋放出來，即便是血繼限界，也包含在這其中。
    而奇門遁甲的法術，則是以乾坤震巽坎離墾兌這八卦來分類的，既包含宇宙的時間空間，也同樣包含了忍術的那些元素屬性，隻是驅動的能量從查克拉變成了炁。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清水篤信自己的忍術基礎可以給奇門術法的學習帶來幫助，也相信奇門之術可以給他的忍術帶來一些別樣的提升或補充。
    “您想學奇門何必來找我呢？濯老師，圈子裏厲害的前輩有很多，官府裏頭肯定也有厲害的大佬，以您的身份地位，想來並不難請來一位。”
    王也撓著腦袋對清水問道。
    “他們沒你厲害，真動手，你贏不了老一輩的那些高手，但要論對奇門術法的掌握和了解，他們真沒你厲害，要是命功修為一樣，你必定是最後獲勝的那一個。”
    “那隻是……”
    “隻是風後奇門比較特殊罷了，我知道，但你能掌握，就說明你對天地之間一切事物變化的規律，遠在其他術士之上，從不同的角度看待同一事物都會有不同的收獲，更何況高屋建瓴的風後奇門呢？”
    清水微微一笑，衝著王也道。
    他是真對王也有信心。
    當然，再怎麽有信心，也不會想著全靠王也。
    實際上，他也已經加上了一位給大內提供玄學、風水領域谘詢的專業人士，名為曾久誠，是明初時期的絕頂級術士姚廣孝的當代傳人。
    給他前橋搭線的人是嶽前，因為曾久誠也和國安有不少合作，算得上當代大師級的奇門術士。
    他們這一奇門派係最擅長的，就是屠龍術。
    也就是造反。
    相麵，觀星，找出有帝王之資，能成事的人，然後以風水堪輿，借東風，引水火，再將奇門遁甲的陣法應用到軍事布陣，將術法算計化為戰時謀略，攪動一時風雲。。
    既是奇門謀士，也擅長兵家權謀陰陽之術。
    所以他們這一脈在建國之後就被收編了。
    和平年代，這些人才放在民間就是危險分子。
    不過在官方裏麵，在這種國際形勢風雲變幻的時候，他們反而能有用武之地。
    王也思考了兩秒，開口道：
    “得嘞，既然您看得上，我也就不推辭了，也甭說什麽教不教的，咱們就是互相探討，就是不知道您現在是否已經讀過奇門之術的一些入門書籍，了解基礎？”
    “看過奇門新述，也看過武侯派流傳出來的金函玉鏡，還有一本清代的宮廷秘本，禦定奇門寶鑒。”
    清水從抽屜裏拿出了幾本磚頭一樣的大部書，擺放在了桌子上。
    “那我可能得先問幾個問題，考一考您，了解一下您現在學到了什麽程度，您不介意吧？”
    “你問吧。”
    “那咱就先來個簡單的開頭？坎宮屬水，卻為何配數為一？”
    “河圖主常，洛書主變，坎居水位，其數合一，以對應先天八卦的乾陽初動，故曰：‘天一生水’。”
    這是基礎知識。
    “今兒個是甲寅日，現在的時辰是巳時，倘若現在布陣，立下格局，震宮逢天衝星與傷門同宮，該如何化解金木相克？”
    這是問理論應用。
    “取離宮景門為應。”
    “看來您還真學進去了，那我想問問您，有些術士認為武侯派的以我為中宮，是取巧之道，您是怎麽看的。”
    “蠢貨的胡言罷了，你做物理題，時空坐標係的選擇無關對錯，隻是那些術士無法接受將處於核心的坐標原點更換為動態的自身罷了，單純的算力不夠。”
    王也微微直了直身子。
    真學進去了，還有想法，不好胡亂糊弄啊……
    “那看來您是真有當術士的天賦的，那咱來個難的？當四盤節氣撥轉至大雪，而實際時令正值芒種，這種時空錯位引發的炁局強烈震蕩該如何收束？”
    清水微微蹙眉，心中快速推算。
    “認取九宮，分取九遁，然後……不，不行，你這個問題無解。”
    他算不出來。
    “不，您錯了，其實有解，隻是您想不到。”
    王也指了指自己。
    “用自己的身體來承擔節氣反噬。”
    清水一挑眉毛。
    他想的是無傷破解，而王也想的卻更簡單粗暴，直接承擔反噬。
    “所以，你身體現在會時不時的出現毛病？風後奇門隨意撥動四盤的代價，怕是比普通的奇門術法要大得多吧。”
    王也動作一頓，喝了口茶。
    “嘖，要不怎麽說您是大科學家呢，一下子就看出貓膩來了，和諸葛青一樣，和你們這些聰明人說話，沒意思啊，底褲都被看穿了，您還要接著出題嗎？”
    “再來一個吧。”
    “行，假若我把中宮設在對手的命宮位，以子午抽換法引導兩個奇門格局對撞，使巽宮抽換對方由天輔星值使的震宮，您覺得會發生什麽？假若您是那個對手，您會怎麽做？”
    清水沉吟片刻，隨後搖了搖頭。
    “我算不出來，像是物理題一樣，條件不夠。”
    “那我大概對您的水平心裏有數了。”
    “所以答應是什麽？”
    “這種問題，我覺得您什麽時候能自個兒算出來，才算熟練掌握奇門格局，能將奇門的法術應用在實戰裏麵。”
    王也笑嗬嗬道。
    “行，那現在你考完我了，我也得考一考你，看看你現在的數學功底還剩多少。”
    清水從抽屜裏取出了一迭試卷。
    “這是我們學校去年數學係的專業課考試試卷，我把一些問題修改了一下，你今天就先坐我辦公室答題，不要再控分了啊，會做的都給我做了。”
    王也看著麵前的一迭試卷，麵色一垮。
    我都畢業兩年了，還要考數學？
    沒辦法，寫吧。
    王也隻好拿起圓珠筆，捏著筆蓋，開始看題。
    清水也打開郵箱，接收郵件，開始工作。
    他上午就在這件辦公室工作，匯總處理手底下帶的各個項目的報告，順便還審了幾篇自己擔任有擔任審稿人的期刊的論文。
    有些別的審稿人拿不準的論文，有時候會發到他這裏來。
    時間來到中午。
    清水鎖上電腦，看了下王也的進度。
    自己給他準備了六張試卷。
    而一個上午的時間過去，四個小時，王也已經寫完了其中三張。
    估摸著今天一天，小也子都得被耗在這裏了。
    隨手抽出一張試卷，清水快速的掃了幾眼。
    看來王也在本科階段，對這些知識的掌握極為紮實，而且還沒落下，自己特地出的兩道難一些的題，也答了出來。
    雖然過程有一些部分不是很完美，估摸著是太久時間沒有做這種題有些生疏，但也足以讓清水對王也的數學功底感到滿意。
    合著這小子還真是數學天才。
    或者說，每一個能有所成就的術士，都和物理學家一樣，能算半個數學家。
    他們或許無法在數學上得出什麽驚天動地的結論，但對於數學工具的應用和掌握，絕對是極為優秀的。
    不知道諸葛青的數學水平怎麽樣？
    奇門遁甲之術可以和擁有高算力的人工智能結合嗎？
    “行了，先去吃飯吧，剩下的卷子下午再做，做完之後我再根據你的情況給你列一份課程清單報上去，研一的時候你先把學術英語和實驗設計，還有其他的專業課給學完，平時有空可以來實驗室到廖凡那邊打打下手，研二的時候才是真正做項目，寫論文的時候。”
    王也的正常學習，清水是打算直接丟給廖凡負責的，自己隻需要盯住就行。
    本科階段的知識，在他這兒還有些不夠用，隻能做點簡單的工作，王也得先充電一波，才能真正的開始做事。
    “好的，濯老師，咱們去哪個食堂？”
    “勺園。”
    “成，早就聽說勺園是北大最出名的食堂，就是不曉得這兒和紫荊食堂比起來哪個味道更好。”
    “清華的紫荊食堂我沒去過，不知道，不過勺園這邊實行不抖勺政策，份量是肯定管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