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
    李玄明渾身雞皮疙瘩豎立。
    “對國家來說，對百姓來說，要的不是什麽之乎者也，而是確定一個目標，打出響亮的口號，以身作則去共克時艱！”
    “如果將國家比作一個棋盤，那麽所有的州府村落，就是棋子，要做的就是以點帶麵，去盤活這一整盤棋。”
    “老百姓文化不高，所以說的再好聽，也不如把實惠給到他們，他們也許不懂什麽大道理，但他們一定知道誰對他們好！”
    這一刻，李玄明心中有了非常非常多的感悟。
    他猛地回頭，看著來時的路，有非常多的口號。
    有些很很粗俗，很直白。
    但這一刻，他才明白，大道至簡！
    他仿佛看到了無數先賢，但這一塊，有一個人從這些先賢裏走了出來。
    他搖搖頭，將腦海中那荒誕的想法驅散。
    “就算是聖賢，也治不好國家，但我那女婿.......”
    李玄明表情古怪到了極致。
    這一刻，他真的特別想剖開秦牧的腦袋看看，他腦袋究竟和尋常人有什麽不同的。
    魚朝恩跟孫武二人，看著李玄明一會兒歎息一會又苦笑，都擔心的不行。
    “主子，您是心情不好嗎？”魚朝恩壯著膽子道。
    “不是，我隻是有所感慨。”
    李玄明問他，“你覺得秦家村製度好嗎？”
    魚朝恩心裏咯噔一下，急忙道：“秦家村製度再好，那也是依托於咱們大貞朝和平安定的基礎，若非主子，秦家村製度再好，也不可能如此富足的。”
    “老魚說的對，這都是主子的功勞！”孫武也是獻上一記馬屁。
    李玄明先是點頭，旋即搖頭，“你們沒明白我的意思，我隻是想問你們，秦家村的製度如果放大到國家層麵如何？”
    “這......奴婢不敢妄下結論。”魚朝恩說道。
    “那你呢？”
    孫武：“微臣也不敢！”
    李玄明歎了口氣，“罷了，這世上能了解朕心意的人，也沒兩個！”
    擺擺手，李玄明回到了秦牧家中。
    傍晚時分。
    秦牧回家。
    陶秀英已經準備了一桌子豐盛的飯菜。
    “逸雲回來啦，累了吧，我做了你最愛吃的豬肘子！”陶秀英說道。
    “冬豬出欄啦？”秦牧問。
    “對，最新的冬豬已經出欄，供銷社那邊今天剛送來的。”
    秦牧點點頭，村子裏養了不少豬，但有句話說得好，家財萬貫，帶毛的不算。
    養豬如果不做好防護，也很容易得豬瘟。
    早幾年，秦家村就出過這事兒，養了幾百頭豬，幾天時間死光了。
    把秦牧心疼的夠嗆。
    那時候，秦牧就跟陳器商量，成立了一個獸醫科，這幾年獸醫科也出現了幾個人才，倒是沒在出現類似的情況。
    而家禽養殖，也從之前的散養，變成了集體養殖。
    但，秦牧始終不敢把養殖場的擴的太大，就是害怕出現類似的問題。
    不過現在好了，多了流民村，還有渭南縣，以後可以多地養殖，擴大經營，優先確保本村村民的肉類供養，剩下的流入市場。
    農戶養殖也很重要，隻要控製好豬崽，給農戶養殖，最後統一回收，也挺好。
    “想什麽呢，這麽出神？”李玄明手裏拿著一根肘子，啃得大快朵頤。
    說來也怪，他以前是不吃這種賤肉的，但秦家村的豬肉，特別好吃，也沒有腥臊味。
    比如這入口即化的肘子，他每次來都要嚐兩根。
    李貞也一樣，吃的滿嘴流油。
    顏婉也在桌上，唯有李京站著，他隻敢吃青菜，如果吃肉的話，價格就太貴了。
    根本負擔不起，隻能一邊盯著油乎乎的肘子，扒拉著幹飯。
    “哦，我打算今年把養殖下方到其他村落的農戶，跟他們簽訂契約，試點養殖，統一收購，也算是幫助其他村子創收。”
    李玄明來了興趣，“怎麽說？”
    秦牧解釋了一番。
    李玄明道：“每次來你這裏，都有新奇的事，你這個挺好的。”
    “這裏不是江南，有很多水草可以喂豬，咱們這邊百姓自己都吃不飽，哪有閑情逸致喂豬呀，所以這件事我還在考慮。”
    秦牧坐下，黑妞就把碗筷遞來。
    秦夕瑤將稱好的湯遞了過去，“秦大哥，這是下火的涼湯，用中藥煲的！”
    秦牧接過，也沒說謝謝，等以後好好鮑達她們就可以了。
    “你們秦家村的豬就養的挺肥的。”李玄明道：“而且，這搧過的豬肉，的確好吃，可以豐富百姓的餐桌。”
    “豬渾身是寶，肉不僅好吃，還可以煉油，隻要油水充足，人對米飯的消耗就小了，我秦家村之所以養豬肥，還得多虧了上個月的蝗蟲。”
    秦牧喝了一口湯，“那可都是蛋白質，別說豬，人吃了也長肉。”
    李玄明讚歎道：“明明是害蟲，可到了你這裏，反而變廢為寶了，不過，你方才說的模式很好，我覺得可以試一試。”
    “聽說宮裏每天要倒很多泔水，你有沒有辦法弄到手?”
    “你想用泔水喂豬？”
    秦牧點點頭，“不過從京城弄來太遠了，我打算在流民村選一個地方再建立一個養豬場，如果有泔水的話，能省很多事！”
    “算我一股！”
    李玄明嚐到了甜頭，現在秦牧說做什麽生意，他都想合夥。
    李玄明也道：“我，逸雲，算我一個！”
    “你們是父子倆，有一個入股就行。”
    秦牧手指敲擊在桌麵上，“給你們一股半，我在額外給你們兩股！”
    “這麽少？”李玄明皺眉。
    “豬種是我的，人也是我的，建廠還是我，風險也是我的，你們付出什麽了？”
    秦牧道：“而且，養殖不容易，一旦發瘟病，一夜就死亡了，所以還得秦家村提供獸醫服務，我給你們這麽多股，已經仁至義盡。”
    說完，他又加了一句，“上午說的供暖生意，還有這個養殖生意，額外的股份，你們可得賣個好價錢。”
    “賣多少？”
    “供暖一股不少於五十萬兩，養殖一股不少於三十萬兩！”
    李貞掰著手指頭道：“按你這麽說，那這些股份賣出去，豈不是能賺一百六十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