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問：“造紙和印刷術的股份，賣出去了嗎？”
    李玄明：“暫時還沒，陛下還在考慮拉誰入夥，你別著急，賣出的銀子，肯定少不了你的。”
    “印刷需要成本，造紙更需要成本，這些日子，造紙廠鉚足了勁造紙，倉庫裏都堆滿了，就等著糧食下鍋。”秦牧催促道。
    都過去這麽久了，也該有反饋了，皇帝想拉誰入股，他管不了，隻要這個人跟自己利益沒有衝突就行。
    但這筆銀子，是一定要給自己的。
    “逸雲，我也不瞞你，你一股賣百萬貫，的確昂貴，就算把一股拆開賣，那也是一筆不小的銀子，可否用其他的產業來置換？”李玄明問。
    “造紙需要大量的原木，可以用原材料來抵押，此外，各類礦山也行，範圍要近，若是太遠，對我來說，沒什麽意義。”秦牧道。
    銀子再多，也不過是死物，而資源到了他手裏，就不一樣了，既能滿足內部使用，還能挖掘對外販賣，衍生出來的產品，才是村子持之以恒的未來。
    李玄明鬆了口氣，“那就好，我會盡快給你一個答複，至於這個泔水，我現在就可以答複你，宮裏的泔水可以全部給你。”
    秦牧點點頭，“我記得有專門的糞夫在京城走街串巷收集泔水，全部統一管轄吧，都收到我這來。”
    這個時代的泔水還包括糞便，很多人家裏沒有廁所，都是用的夜壺，差一點的，直接倒進水溝裏，好一點的就會等糞夫來收。
    這玩意臭是臭了點，也是一門生意。
    但是，給他們，無法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到了秦牧手裏，泔水能喂豬，糞便可以漚肥，製作更好的肥料，還能用來生產甲烷，為沼氣燈蓄能，衍生出一係列的生意。
    它最後一定是反饋給民間的。
    李玄民點點頭，秦家村的沼氣燈就是糞便發酵來的，不僅可以照明，還可以用來燒火做飯，非常的神奇！
    要不是它有一定的安全隱患，李玄明都想在宮內使用，絕對比點蠟燭節省。
    “我會把打點好的。”李玄明想了想，又道：“這個養殖場，可不可以掛朝廷的牌子？”
    “不行，掛了朝廷的牌子，以後說不清。”秦牧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你怎麽這麽死腦筋，這筆生意，陛下是肯定要參股的，你養這麽多雞鴨鵝，這麽多豬，難道村內消耗的了？最後還不是要流入京城？”
    李玄明丟了一根煙給秦牧，“日後這也算是一筆成績，陛下麵子上也好看，他要名，你要利，這衝突嗎？”
    “不衝突，但......掛牌，會很麻煩。”秦牧道：“以後要是出成績了，難保不會有人來找麻煩，掛上朝廷的牌子後，他們就有正當的借口來插手！”
    李貞：“爹，逸雲說的有道理。”
    “主子，那些人肯定眼饞的。”孫武也說道。
    李玄明頓時覺得肘子不香了，“罷了，不掛就不掛。”
    他覺得，讓百姓吃飽穿暖是一件值得歌頌的事情，但秦牧說的也對，掛了朝廷的牌子，那就是朝廷的東西，一旦做出成績，有的是人眼紅。
    “快些吃飯，吃完飯，你詳細說說供暖的生意！”李玄明狠狠咬了一口肘子道。
    秦牧點點頭，招呼秦夕瑤黑妞等人坐下吃飯。
    他之所以把養殖業丟出來，也是有原因的，時代的限製，靠秦家村去養成千上萬頭豬是很難的。
    如果全京師的泔水都收集過來，那就不一樣了，可以養更多家禽，產出更多的肉，去供養秦家村，乃至流民村，最後反哺到百姓的頭上。
    在吃都吃不飽的年代去談什麽養殖業，純粹是耍流氓。
    飯後，秦牧打了個飽嗝。
    李玄明卻是迫不及待道：“吃飽了沒，吃飽了就說說供暖的事情。”
    “等等，讓我緩一緩！”
    休息了一會兒，秦牧才起身，“來我書房，咱們細說。”
    “要不要把老秦父子叫來？”李玄明問道。
    “不用了，這一次不拉他入夥。”秦牧搖搖頭，給秦家的生意夠多，日後有的是人眼紅，他不能什麽水都讓秦家來蹚！
    李玄明突然意識到，這個供暖生意不簡單，要不然，秦牧也不會把秦家排除在外。
    來到書房，秦牧點燃頭頂的沼氣燈，又點上馬燈，書房裏頓時透亮。
    他拿出一卷圖紙，攤在了桌子上，“都看看吧。”
    幾個人頓時湊了過去。
    李貞：“這是......布局圖，逸雲，動遷後，就按照這個圖紙來修建房屋？”
    “不錯，這個叫小區，你們可以理解為坊市。”
    秦牧挨個散煙後說道：“京城有多個坊市，大的小的，富貴的，貧窮的，很多，但卻沒有一個配套設施齊全的坊市。
    如果這個坊市內，有滿足全坊市人生活的菜市場，大型超市，供孩子讀書的學堂，看病的醫院，隻要走兩步就能道，那麽，你們覺得這個坊市怎麽樣？”
    “你說的超市，就是流民村廣場的超市吧？”李玄明道。
    “不錯。”
    “如果真有一個這樣的坊市，我想盡一切辦法也要去那邊。”李貞說道。
    秦牧打了個響指，“你這麽想，百姓也是這麽想的，京城雖然很大，但是城內的位置卻不大，西北兩城，生活條件很差，那邊拿地更加的便宜，所以，從西北動遷拿地，可以按照大小來給與錢財補貼。”
    “這，補貼完，咱們還有的賺？”李玄明詫異道。
    “別急，聽我說完！”
    秦牧呼出一口煙氣，“西京一套普通宅子要五百貫左右，但是西北兩區要便宜些。
    如果在這一套房子上加蓋三到五層呢？”
    “你的意思是，做高樓？”
    “對，如果是類似別墅一樣的樓房，你們買不買？”
    “買，當然買，這可是磚房，比那些破宅子好多了！”孫武重重點頭。
    “你們是這麽想的，百姓也是這麽想的，畢竟有流民村擺在那裏，誰都想住可以集體供暖的磚房，誰都想住在一個環境優美，設施齊全的坊市裏。”
    秦牧笑了笑，“倘若一個千人的坊市，我們將其盤下，造出能夠生活六千人的坊市，去掉給百姓的補貼，以及補償的房子後，我們起碼還能多出一半的房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