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意走的帶走，不願意走的就留下。”
    “去哪兒？”
    秦達知道秦牧的脾氣，一旦做了決定，十頭牛都拉不回。
    “挺遠的地方，要走車勞頓，跋山涉水。”
    “你說的這個地方，不在中土吧？”
    秦牧點點頭，“對，不在中土。”
    “背井離鄉，至於嗎？”
    秦達皺起眉頭，“遠沒有到那種地步。”
    “如果我一直不出仕，久而久之，他就該懷疑我這個女婿有二心了，秦家村秘密太多，很多都不能泄露出去。”
    “我呢，也不願意當舔狗，把自己處心積慮弄出來的好東西平白拱手讓給別人。
    這是我用來立足的東西，是保證我以及我家人逍遙的資本。“
    “我本質是自私的，我做的這些事情，前提是不損害我的利益。”
    “老秦，你也別把我想的那麽無私，我就一個俗人，好色，懶惰，甚至某些時候我也會幻想自己是那至高無上。”
    “就比如現在，我跟你坦白這件事，何嚐不是另類的逼迫你做選擇？”
    秦達苦笑，思索片刻，“我跟你走，留在這裏也沒什麽意思，有些時候看到那些事情，覺得厭煩，我又沒有能力去改變這些事情。”
    “真的？”
    “我的功勞是我出生入死來的，前幾十年我已經交給他了，我沒有對不起他，後半生我總要為自己而活。”
    “而且，我了解你，沒有十足的把握，你是不會做這種決定的，這就說明，你選擇的地方很好.....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早就做準備了？”
    秦牧點點頭，“果然瞞不過你。”
    “這就夠了。”秦達一口將杯中酒飲盡，“我願意跟你走，老朱不見得願意，如果可以的話，我覺得你可以把老朱也帶走。
    至於柴四郎，你沒必要管，他一個庶人，家裏還有三個公主，皇帝不會拿他怎樣。
    不過，村子裏這麽多人，轉移的走？”
    “慢慢來。”
    秦牧說道：“要走也不是現在走，走一步看一步，實在待不下去再走。”
    這一夜，翁婿二人聊了挺久。
    秦達罕見喝醉了，秦牧送他回家，自己也有點頭暈。
    回到房間裏，幾個女人圍了上來，秦牧什麽都不用做，閉上眼睛就有人伺候。
    眨眼功夫，就到了三月。
    徐暮雪，許晚舟，許南雁懷孕。
    秦牧十個妻子盡數懷孕。
    秦牧也不用天天忙著交公糧。
    平日裏也有通房丫頭伺候。
    這些日子，陸續有四五個丫頭懷孕。
    他不得不繼續擴充房子。
    開春後，村子裏也開始栽種早稻。
    大家都忙碌的很。
    前些日子，送走了一批醫學生，而今又有一批醫學院入學。
    而李貞一月放火燒山之後，已經兩個月沒來了，一直在軍營訓練。
    隻是隔三差五的寫信過來。
    秦牧能感受到他的迫切。
    但是他不想當官，更不想當兵。
    建功立業對他來說，沒有半點吸引力。
    重生來到這個世界六年多，他一直以一個遊客的身份看待著一切。
    哪怕成家立業後，他對這個世界有了更多的羈絆，可依舊無法改變他的初衷。
    順手而為之的事情，他能做。
    動嘴皮子的事情，他也能做。
    但是讓他去出生入死，抱歉，做不到。
    李玄明這兩個月就來了一次，來的那一次還是為了新教材。
    經過兩個多月的緊張修訂，新教材已經投入使用，第一批教材，秦牧印刷了三萬本。
    在李貞出征前，第二批學院畢業，正式投入教學。
    李玄明邀請秦牧去新學堂參觀指點，秦牧以村務繁忙拒絕。
    反正工程都是秦家村的裝修隊，都是按照圖紙來的，也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他去不去都不重要。
    此外，富貴坊已經開始修建，一幢幢房屋拔地而起。
    流民村的工廠火力全開。
    大量的紅磚水泥運送到了城內。
    富貴坊幾乎一天一個樣。
    每天都有不少百姓在富貴坊看熱鬧。
    劉力行也忙的飛起。
    根本沒有空回村，但是每天都會寫信送來村子，交代富貴坊的進展。
    另一邊，小白手中掌握的人力已經超過了萬人。
    他在大貞大肆購買搜羅孤兒，運送到南洋培養。
    而這批人成才之後，就是秦牧最得力的中流砥柱。
    不過，這些都不是秦牧關注的。
    他最近一頭紮進了醫學內。
    帶著陳器鑽研新藥。
    去歲，南洋那些人送來了玉米。
    經過幾個月的種植，已經長成。
    玉米是極好的糧食，但是秦家村現在不缺糧食，缺的是藥品。
    秦家村對青黴素的需求居高不下。
    而青黴素的成本一直很高。
    玉米則是培育青黴素最好的載體，有了玉米，青黴素的產量將 暴增，成本價格也將大幅度下降。
    將育苗的種子留好，秦牧一頭紮進了青黴素批量培育的工作之中。
    三月底。
    秦牧再一次收到了李貞的信。
    他即將出征，秦懷義也一起跟隨。
    出征日期就在明日，李貞希望能見一麵。
    秦牧沒去，隻是寫了一封回信，信中內容很短，隻有一行字：等你凱旋，不醉不歸！
    打突厥穩贏的，又不是生離死別，沒必要矯情。
    收到回信後，李貞歎了口氣，“看來逸雲對我很有信心，而且村子裏真的很忙。”
    秦懷義道：“村子裏搞大開發，今年工作有多，我聽我爹說，逸雲經常熬夜工作，有些時候還要通宵，忙碌的很。”
    李貞點點頭，“算了，等我凱旋再說。”
    旋即，他目光看向了秦懷義，“明天一早，你隨我進宮！”
    秦懷義心裏一緊，點點頭，“是，太子殿下。”
    而另一邊，越王府內。
    李京召集自己的幕僚和心腹，正在府內商議大事。
    柴進虎兩兄弟也在其中。
    “是成是敗，就看明日！”
    李京目光掃量眾人，“拿下玄武門，這天下就是咱們的了。”
    眾人目光灼灼，一個個都有些激動。
    李京給眾人打氣一番後，又畫了很多大餅，都快把眾人給吃撐了。
    柴進虎人都麻了，他隻想馬上離開。
    可眾人散去之後，他正要走，卻被李京叫住，“小虎，今夜你別走了，咱們抵足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