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映月之瓶(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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綰綰趴在病床邊,肉乎乎的下巴壓在手背上,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好奇地望著他。
“哥哥,你在幹什麽啊?”
夏之淮撩起自己的病號服,震驚道:“我的傷好像……好了?”
他的尾音還有點飄,整個人都處在恍恍惚惚的狀態中。
綰綰踮起腳尖,朝著他肚子看去,發現他覆蓋傷口的紗布已經被拽掉,露出了白白嫩嫩的肚皮,還有一道淺粉色的傷疤。
“哇哦,哥哥你肚子上的肉肉好白!”
聞言,夏之淮果斷把病服往下一壓,嘴角下撇,雙手捏住綰綰的肉臉,咬著牙道:“你說什麽?!我肚子上的不是肉肉,那是有名字的,叫腹肌!你還小才不懂!”
綰綰小嘴被擠得堵起來,含含糊糊地說道:“再不鬆手,口水要流出來了吼~”
夏之淮果斷撒手,將紗布丟到垃圾桶裏,指著小桌上的杯子:“給我倒杯水,溫的,謝謝。”
綰綰扭頭屁顛顛地跑到小桌邊,雙手捧著水壺倒了大半杯水,又小心翼翼地端到病床邊。
夏之淮一口氣將水喝光,才感覺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他真的是口幹舌燥,可能是之前失血造成的。
綰綰拉著凳子到床邊,坐在上麵仰頭問:“接下來,哥哥打算怎麽辦?”
夏之淮光腳下床伸了個懶腰,帶動手上的滯留針,他低頭看了看,將針頭拔掉,指尖從出血的針孔上方掠過,傷口便愈合了。
綰綰從頭到尾都沒吭聲,但看著他熟練的動作,有些頭疼得撓了撓後腦勺。
如果司命叔叔他們再不趕緊行動起來,哥哥的渡劫很快就要宣告以失敗結束。
夏之淮活動了一下酸痛的四肢,扭頭說道:“咱們今晚趁天黑跑路吧,省得被醫生抓到問東問西。”
綰綰托腮,輕聲歎氣:“可以倒是可以,但醫院裏應該沒人不認識你這張臉吧?”
典型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夏之淮坐在沙發上,鬱悶地說道:“就不能有什麽法術,一下子把這段離奇經過圓過去的法術嗎?”
綰綰盯著他不說話,點點頭又搖搖頭。
這樣的法術當然有,但問題是……這是個高級法術,她還沒學。
“我不會哦,這是大班才會學的法術。”
綰綰憊懶地靠在病床邊,仰頭發了會兒呆,才繼續說道:“哥哥你不如找妖管局的叔叔們幫忙,說不定他們能幫你解決。晚飯池池姐姐會送過來,我先去看書書了。”
綰綰從凳子上跳下來,兩手插兜,心情頗好的蹦躂著離開病房。
路過隔壁房間時,她停下腳步,扒在門框旁,探頭望著已經清醒過來,靠在病床上正和周複叔叔聊天的周奶奶,歪著腦袋思考了會兒,從兜裏又摸出兩個桃子,控製著桃子出現在病房內的小桌子上,這才搖頭晃腦地轉身離開。
莫顏書的生魄已經歸位,但人還是遲遲沒有醒過來。
綰綰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上,舉著兒童電話手表和張池池通話,一邊報著菜單,一邊晃著腳尖,說起夏之淮身體已經康複的事情。
張池池正在商場買甜點,手裏還提著一個超大的多層飯盒,掛著耳機笑道:“那我豈不是明天就不用去醫院送飯了?不過老板這傷是不是好得太快了,我聽說他傷得很重來著。”
綰綰攤手道:“池池姐姐你一會兒看到哥哥就清楚了,他現在生龍活虎,力能扛鼎。”
“綰綰,你喜歡的草莓慕斯已經賣光了,有沒有其他想要的?”
綰綰眨了眨眼睛:“那要芒果的。”
張池池看著櫥櫃裏僅剩的兩塊芒果慕斯,立刻跟店員訂下,與綰綰說道:“ok,這個還有,我估計十分鍾後到醫院,你別亂跑啊。晚飯是竹青送過來的,按照你和夏哥的口味做的哦。”
掛斷電話,綰綰頓時期待起晚飯來。
不過等待太過無聊,她摸出了之前從斷裂旗槍中撿到的卷軸,還有那張已經破爛不堪的鬼幡。
卷軸陳舊且滿是髒汙,邊角起了毛邊,但展開後裏麵的字跡尚清晰可見。
綰綰看完後,便將卷軸收了起來。
這幅卷軸隻是記錄了青銅旗槍之主,及其闔族蒙受了很大的冤屈,那戰鬼本是死裏逃生,想以軍功換來翻案的機會,但戰場上刀槍無眼,那戰鬼生前雖立下赫赫戰功,但沒能等到回去翻案,就死在了背後冷箭之下。
隻是沒想到那鬼死後附著的旗槍被邪修撿到,拿去給鬼幡做了配件,結果倒黴的戰鬼就被邪師束縛,煉成了鬼幡中的鬼將。
當真是淒淒慘慘的一生。
綰綰打算到時候把卷軸交給花倦和胡茄,這東西在她手裏沒有任何作用,而戰鬼已經魂飛魄散,他闔族上下也早就塵歸塵土歸土,這卷軸以後大概率會作為一件文物,陳列在博物館的展示櫃內,供後人去參觀,成為某段曆史碎片的證據之一。
比起毫無作用的卷軸,還是鬼幡更值得研究一些。
綰綰捏著符籙包裹的鬼幡,一通揉搓檢查。
那黑乎乎還腥臭的爛布片,在符籙的控製下,宛如抽筋般抖動。
綰綰把這破破爛爛的鬼幡當做小玩具一樣,不斷的試探,琢磨著怎麽從鬼幡挖出更多線索。
哥哥受傷這事兒不能就這麽揭過去,她小桃子可是出了名的睚眥必報。
……
就在夏之淮養傷這段時間,莫氏案子總算有了進展。
蔡京硯提供的有用證據雖然不多,但在反複審訊過後,酒店的監控視頻卻沒有銷毀,警方按照他說的位置,在經理辦公室的廁所水箱內找到了被替換的內存盤。
根據內存盤裏的監控視頻,警方鎖定了襲擊周阿姨的凶手。
此人叫川童,警方抓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夜攤上和狐朋狗友喝酒吹牛。
警察準備帶走他的時候,可能是酒勁上頭,此人還動手了。
但結局沒變,他被兩個警察按地上銬了,押著塞進警車,送回局裏受審。
對於幕後指使者,川童沒有交代。
警方從他的出租屋搜出了不少東西,包括莫顏書那枚丟失護身牌。
不過護身牌已經被折斷。
熬了半宿,敖芥和溫塘把泡麵燙上,坐在工位上聊了起來。
敖芥喝著杯裏的濃茶,靠在椅背上道:“我一直覺得莫顏書身上那枚護身牌被替換很奇怪。知道他有護身牌的人應該很少才是。”
溫塘點了點他:“你別忘了,之前在節目中,他的護身牌就出現過。”
“但那是截命牌,且已經被綰綰弄壞了。”敖芥頷首,“這個我是清楚的。”
溫塘又道:“綰綰重新送給莫顏書的截命牌,在莫家出現血案的那晚,護住了他和莫則許,還有錢老夫人。”
敖芥煞有介事地點頭附和道:“那桃木護身牌效果甚好,但知道的也就咱們辦案人員,還有他們那幾個血案中的幸存者,以及夏之淮與綰綰他們。”
“首先可以排除綰綰和夏之淮,他們和莫家沒有利害關係,且還是他們製作的那護身牌保住了那幾人性命。”
“那就隻有可能是莫則許身邊的人,或者莫顏書了。”
溫塘豎起一根手指,低聲道:“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我們內部的人泄露了案情。”
“這……不能吧?”
敖芥看了空蕩蕩的辦公室一眼,眉間折痕驟然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