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當眾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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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師妹……是張師妹出來了……”
“這就是張家媳婦啊……珠圓玉潤,長得果然清新脫俗,不虧是神仙般的人物……”
“張家走了狗屎運,那老婆子上個山都能撿個這般模樣的仙女當兒媳婦!
祖宗墳頭上鐵定冒青煙了吧……”
此時隻見船首處一個窈窕倩影亭亭而立,宛若出水芙蓉淡雅脫俗。
張小艾沒有一出場就驚豔四座的風華,而是那種越看越覺得舒服,如同幽穀芝蘭,隻有慢慢細品才能發掘其與眾不同的美。
羨慕嫉妒恨總是在所難免,可當眾人再將注意力落回張山身上時,卻隻剩下可憐與嘲諷。
美人與財富,皆是強者才能擁有和守護。
之前姑且算是張家祖墳冒了青煙,但現在這煙顯然太大,來看怕是竄上火苗了。
“娘子……”
“你閉嘴……再敢亂喊本姑娘立馬掌斃你……”
少女麵露殺機,手中火焰又漲三分。
“曉萱住手……”
“姐姐……你可切莫心軟啊……”
張小艾並沒不理會這位堂妹,而是翩然從靈舟飄下落於張山麵前。
“姐姐,他不肯在休書上簽字,就算殺了他也是其咎由自取……”
“你先退下,我來和他談……”
張小艾眼中露出一絲懇求,姬曉萱拗不過,狠狠跺了下腳後便退開了幾步獨自生悶氣。
直至此刻,張小艾都沒把目光真正落到張山身上。
自小青梅竹馬,又是幾年同床共枕的夫妻,張山自是覺察到了妻子的態度變化。
“娘子……你……”
“不必說了,我知道你要問什麽。
休書之事是我同意的……”
張小艾語氣很平淡,淡得就像在麵對一個陌生人,而不是自己的丈夫。
其實張山已早有了猜測,在第一眼看到休書上的筆跡之時他就該知道了。
隻是他還心存幻想,總以為妻子是否遭受到了脅迫。如今看來,這一切當真是她自己的選擇。
張山嘴角勉強擠出一絲苦澀的笑意,很是沒有骨氣問出了那句“為什麽”……
“張山,這世界很大,大到以你現在的認知根本無法了解其一二。
無雙城又很小,小到以凡人之軀花一天時間就能繞上個來回。
你我原本屬於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上,之所以相遇皆因一場意外。
忘了我吧,拿上這些錢,你可以娶到一個更愛你的女人……”
“嗬嗬……能不能娶到一個更愛我的女人根本不重要,現在我隻想知道,你到底愛沒愛過我……”
張山眼神堅定,這是他對於這段婚姻最後的執著。
“愛麽?”
張小艾輕仰脖頸,其視線慢慢越過人群,仿佛穿透了時光不斷追溯過往的十八年歲月。
“或許吧?曾幾何時我也覺得這就是愛,也毅然選擇相信它。
可到最後我發覺應該是錯了,那不過僅僅隻是感激。若非說還有別的什麽,或許得加上一絲自卑,一絲愧疚。
終歸報恩之心居多吧……總之不會是愛情的……”
從妻子口中得知了真相的張山並沒有想象中的沮喪,他也很奇怪自己情緒為什麽能夠如此的平靜。
地上的休書再次被撿起來,這回是妻子親手遞到了丈夫麵前。
“簽了吧,我知道你心裏其實是清楚的。
隻有簽了這份休書,你和伯母才能安全……”
這句話就猶如在一口看似平靜,實則敏感暴躁無比的油鍋中丟入了一根火柴。
滔天的怒火直衝張山腦門,對於麵前的女人,他十幾年來從未有過一刻這般心生厭惡。
“伯母?嗬嗬……伯母?
張小艾,你也太著急撇清關係了吧!無論從倫理還是法理上,現在你還是我張家的媳婦!
我娘便是你婆婆,如今你我尚未和離,你竟然稱她為伯母,這便是枉背人倫,視為不孝!
夫為妻綱,你逼夫反贅視為不忠!
我娘自幼養你成人,你不奉終老視為不義……”
氣急之下張山一把將遞過來的休書遠遠撣開,手指頭直接懟到張小艾鼻頭破口大罵。
“你這樣不忠不孝不義的女人,我張家不要也罷!
張家家門不幸,教養無方,我張山今日就在此昭告全城父老鄉親,張門小艾共犯七出之條有三,今將其休之趕出家門!
此生再不得進張家門,死後亦不能入張家祠……”
張山此番言語聲嘶力竭,乃是卯足死力吼出來的。
盡管張小艾之前表現得再淡定,此時亦是麵寒如冰十指緊扣。
“好膽!區區螻蟻竟然敢當眾辱我堂姐……”
如同狂獅咆哮,一圈如同漣漪般的音波以姬曉萱為中心向外快速擴散。
所到之處人人緊捂雙耳橫跌數步,至於首當其衝的張山則是整個人倒飛出去重重摔出十幾丈,眼耳口鼻皆有血水淌出。
“山兒……你怎麽了山兒……”
張母大驚失色想要衝過攙扶,可剛邁出腳步便被一股大力高高掀飛,落下之時額頭則是重重磕在城門的鉚釘上頓時隻剩半口氣。
“娘……不……不要傷害我娘……張小艾,你但凡還有半點人性的話,就別讓人傷害我娘……”
張山掙紮著想要往城門爬過去,可後背卻是被姬曉萱給死死踏住動彈不得!
“曉萱……別……”
張小艾終是於心不忍想要去阻止……
“姐,瞧瞧你都被這廢物罵成啥樣了,再這樣下去往後修煉會釀成魔瘴的。
這事你別管了,交給小妹來處理便是!”
張小艾腳步猶豫了,想到之前叔公對自己的告誡,還有以後修行家族功法的關隘,她到底還是狠下了心腸。
卻見此時姬曉萱伸手一招,那紙休書就落在了張山麵前。
“你個廢物,給你個贅婿的身份都是抬舉了!
我數三聲,若是你不在這上麵畫押簽字,本姑娘立即就把那老虔婆給活烤咯……”
姬曉萱手中火焰猛地一下升騰起來,人頭大小的火球被遠遠拋出就懸在張母的頭上。
“一……”
“不……不能簽……山兒……不能簽啊……”
張母氣若遊絲,雖是無法動彈,可意識尚算清醒。
“張家九代單傳,怎能為贅婿……
不能簽……老婆子我死則死矣……千萬不能簽啊……”
張母心中瘋狂呐喊,奈何卻半個字都無法宣諸於口,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兒子屈辱地伸出自己的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