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手……”
    由於身體突然遭受重擊，霍正明體內靈力即刻變得混亂。
    無論是空中剩下的冰針還是與斷手連成一體的『金光盾』都全部消散。
    哪怕是『禦空術』這會兒也根本無法維持住。
    而這一切，從頭到尾都落在張山的算計之內。
    什麽《天衍決》玉簡，那隻不過是吸引霍正明拉近距離的誘餌。
    從最開始，他就對這場戰鬥有著清醒的認知。
    正麵對抗築基期中期的霍正明，打敗他其實並不是件難事，難的是對方利用能夠禦空飛行的優勢跟你打遊鬥打消耗。
    而後者都是張山不具備優勢的弱項，所以把他從天上騙下來才能一擊功成。
    也就是說，在發現姬曉萱沒有跟來的那一刻，霍正明便注定了結局。
    事實也證明他的確做到了，霍正明因為他的愚蠢被斬斷了一臂。
    但『雷龍鞭』卻不是張山最後的手段，早早就將整個地麵滲透完全的『木龍縛』才是最後送葬的安魂曲。
    剛從高處墜落在地，渾身劇痛的霍正明還沒來得及恢複神智，無數細如牛毛的黑褐根須就將之纏繞束縛。
    尖銳的須尾不斷往血肉裏探索，尤其是斷臂的傷口，此時已經幹癟萎縮不再流半滴血。
    “啊……放了我……我不想死……求求你放了我……”
    根須入體猶如百蟻噬心，其中痛苦從此時霍正明扭曲的麵孔便能知其一二。
    他的左手無意識地要往腰間探摸，但最終卻一無所有。
    “嗬嗬……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之前那些無辜百姓向你求饒的時候，你又是如何做的？”
    張山沒有興趣去欣賞霍正明死慘，這並不能給他帶來任何複仇的快感。
    他彎腰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儲物袋，而就在其剛要起身的刹那，全身寒毛竟在同一時刻倒豎而起。
    張山沒有給自己任何猶豫的機會，第一時間他就順勢做了個側翻動作，然後毫不動搖地往前方的灰色濃霧帶裏猛撲。
    砰……
    十分之一秒後，儲物袋剛才所處的位置上赫然多了一條丈許長的溝壑。
    且這溝壑兩旁皆是焦黑一片，最深之處甚至還有橘紅色融化的岩石。
    “張山，你往哪裏跑……”
    破空之聲又起，自天邊極速而至的多道火刃盡數切割進了濃霧之中。
    砰砰……砰砰砰……
    爆炸的氣浪卷出股股灰霧，蔓延至霍正明屍體處，頓時將之幹癟的皮膚腐蝕掉一層。
    須臾之間，一抹紅衣落在屍體旁。姬曉萱瞥了眼屍體，又看向前方濃厚不散涇渭分明的霧海。
    也沒見其多思索半分便毅然衝涼進去。
    在外麵還不覺得，等真正身處灰霧中後方知，築基期的神識在這裏頭會被大幅度地壓製。
    幸虧她早早就鎖定了張山的位置，隻要兩人之間不超出太大距離便不會跟丟。
    霧氣中強烈的腐蝕性首先破壞的是身上的衣物，身為女子，姬曉萱不得停止禦空選擇徒步，把省下來的靈氣在周圍撐起保護罩。
    意識到自己狼狽，此時對於感知中慌不擇路那個逃跑的廢物，心中怒火更是無法控製的躥升。
    “張山，你最好跑快點！要是讓本姑娘抓住，定要先斷四肢讓你生不如死……啊……氣死我啦……”
    尖叫嘶吼聲就在身後不遠處，渾身上下隻剩幾縷破布條勉強遮體的張山吐出了嘴裏的異物。
    這是含在嘴巴裏耗盡靈氣的靈石渣。
    《騰龍九變》不止可以作用在法術上，張山將它與自己凝氣期的功法相結合時，吞吐靈氣的速度要比之前快上十倍不止。
    從方鼎那裏得來的半塊在進來之前就消耗得差不多了，剛吐出來的這塊是霍正明儲物袋裏的。
    而現在塞進去的是第三塊，也是僅剩的一塊。
    不過張山估計將其完全吸收後，把自己體內靈力恢複到巔峰應該沒啥問題。
    糟糕就糟糕在周圍的毒霧上，隨著位置越來越深入，其腐蝕性也越來越強。
    如今張山的皮膚已開始出現潰爛的小斑點，這還是他經過氧氣淬煉後的結果。
    不過他相信換作是築基期的肉身，同樣是無法抵抗這種腐蝕的。
    也就是說身後狂追的姬曉萱也會遭到霧氣腐蝕，除非能有什麽未知手段隔絕掉霧氣。
    但那樣一來，肯定也會加速消耗體內靈力。
    “臭女人，死女人，有種就別追！
    給小爺三年時間……不……隻要一年發育，到時定然把你全身扒光掛在城門樓上……”
    聽到前麵傳來的叫囂，姬曉萱徹底炸毛了！原本還想謹慎點一邊汲取靈石恢複一邊追殺。
    現在幹脆不管不顧全速往前衝。
    “姓張的，本姑娘要是讓你見到明天的太陽，我就不姓姬……”
    “切，你本身就是雞，姓不姓姬又有什麽區別！
    你是雞，你娘就是老母雞，你父親就是閹公雞，你們全家都是雞……”
    “你給我住口！張山我要殺了你……啊……碎屍萬段……”
    姬曉萱長槍猛掃狂砸，一道道火刃循著聲音飆射過去。
    砰砰砰砰……
    張山早有預料，在罵完髒話之後就迅速改變的方向和位置，盡管被對方神識鎖定，但在這霧氣想要遠距離擊中目標還是不容易。
    “發瘋有什麽用，哪怕能將我打死，也無法改變你家是雞窩的事實啊……
    本人向來喜歡吃雞，對雞頗有研究，不信你聽我給你念念……”
    張山故意清了清嗓子。
    “鹽焗雞……白切雞……口水雞……大盤雞……還有香鮮嫩滑的肯德雞……
    蔥香雞，蒜蓉雞，最好吃的是蘑菇燉小雞……
    缽缽雞……缽呀缽缽雞……一元一串的缽缽雞……”
    論壇段子這家夥張口就來，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姬曉萱，何曾聽過把人編成順口溜罵的。
    僅剩的那一點理智，也悄然被怒火所吞噬。
    她現在所有精氣神，皆是集中在前麵那個不斷蛇形走位的男人身上，以至於此時遠處時不時傳來的獸吼卻被她所忽略。
    姬曉萱更沒察覺到，兩人一追一逐的方向也漸漸向那獸吼發出的地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