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真象昭然,新途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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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雅的指尖還沾著玻璃碎屑,後頸胎記的灼燒感與曾逸澤耳後那枚暗紅玫瑰紋樣產生奇異的共振。
她盯著男人浸在陰影裏的側臉,方才並肩作戰時擦過他下頜的血痕正凝成暗色琥珀。
“這紋身會傳染?”曾逸澤用沾血的袖口蹭了蹭耳後,金屬樓梯傳來的腳步聲已然逼近頂層,“我以為你更該關注那位踩著十二厘米戰靴的。”
齒輪咬合聲震得承重柱簌簌落灰,薄雅突然抓起他手腕按在青銅擴音器表麵。
銜尾蛇銀環與鏽蝕銅綠接觸的刹那,地下三層傳來液壓艙開啟的轟鳴,整麵水泥牆如舞台幕布般升起,露出後麵布滿彈孔的醫療艙——二十七個貼著代號的冷凍艙正在解凍,艙蓋上印著與曾逸澤耳後如出一轍的玫瑰暗紋。
“王經理想複刻的不是我父親的基因鏈。”薄雅踢開滾到腳邊的冷凍劑鋼瓶,熒光基因模型在她瞳孔裏重組,“他偷了曾氏集團三年前廢棄的‘永生花’項目,這些打手都是人體試驗的殘次品。”
曾逸澤突然輕笑出聲,沾血的白襯衫在穿堂風裏獵獵作響:“所以王副總被辭退時順走的不是財務報表,而是我的體檢樣本?”他手腕翻轉間露出內側淡青色針孔,“難怪最近總聞到玫瑰味的消毒水。”
金屬樓梯頂端傳來鼓掌聲,王經理裹著實驗室白大褂倚在欄杆處,胸前工牌還印著被劃爛的“副總經理”字樣。
他身後五名打手眼瞳泛著不正常的琥珀色,手術刀在指尖翻飛成銀。
“薄小姐不如猜猜看,”他踢了踢腳邊印著曾氏徽章的運輸箱,冷凍白霧裏浮沉著成排玫瑰金試劑瓶,“用你父親的基因密鑰打開永生花最終序列,和眼睜睜看著曾總血管裏開滿玫瑰花——哪個會更讓你愉悅?”
薄雅突然將玻璃碎片紮進承重柱裂縫,熒光基因鏈如活蛇般鑽進青銅擴音器。
整座倉庫突然響起三十七種語言混雜的警報聲,她拽著曾逸澤滾進冷凍艙陰影時,二十八個揚聲器同時播放出三年前的董事會議錄音。
“……王明德挪用永生花項目資金證據確鑿!”曾逸澤父親的聲音混著電流聲炸響,“即刻起解除……”
王經理手中的試劑瓶突然炸裂,玫瑰金液體在地上灼出焦痕。
薄雅趁機甩出染血的絲巾纏住吊燈鏈條,水晶燈砸落時在打手們頭頂綻開冰棱般的碎雨。
曾逸澤擦著嘴角血跡解鎖腕表,全息投影裏浮現出王經理海外賬戶的轉賬記錄。
“拿你的香水錢打賭,不如賭賭刑期如何?”曾逸澤踢開撲來的打手,黑色黏液在他掌心凝成數據密鑰,“你在蘇黎世拍下的古董香爐,剛好抵得上實驗室十分之一的損失費。”
薄雅旋身躲過手術刀時,後頸胎記突然映出整座建築的結構圖。
她拽著曾逸澤撞進通風管道,指尖血珠在鐵皮上擦出發光的基因圖譜:“冷凍艙連接著市政供電係統,引爆前需要……”
管道外突然傳來鋼瓶倒地的脆響,王經理扭曲的咆哮混著打手們非人的嘶吼逼近。
曾逸澤在逼仄空間裏突然扣住她劃傷的手腕,染血的玫瑰暗紋竟在她注視下褪成灰燼:“我以為薄小姐早就發現——”他撕開襯衫露出心口暗紅色的電子芯片,“三年前植入的定位器,剛好能當微型炸彈用。”
薄雅盯著他胸口跳動的紅光,父親臨終前被篡改的實驗室日誌突然在腦海拚出完整畫麵。
當王經理掀開通風管蓋板的刹那,她突然將曾逸澤推向管道深處:“賭你襯衫第二顆紐扣是信號發射器?”
曾逸澤在墜落中笑著按下袖扣,整座建築的警報聲忽然變成了《卡門》序曲。
薄雅借力蕩到吊橋鋼索上時,看見西南角監控攝像頭齊刷刷轉向王經理,警笛聲混著三十八層電梯的轟鳴聲由遠及近。
金屬樓梯間驟然炸開刺目白光,陳警官舉著防爆盾撞開安全門時,王經理正攥著半截試管往通風口爬。
五名特警從不同方向包抄,電擊器與防暴叉交織成銀色蛛網,將琥珀色眼瞳的打手們按在滿地玻璃碴上。
“王明德先生,您涉嫌非法人體實驗和商業間諜罪。”陳警官的戰術靴碾過碎成兩半的玫瑰金試劑瓶,從腋下槍套抽出的不是配槍,而是印著加密鋼印的逮捕令,“順便說,蘇黎世那尊明代香爐剛剛被國際刑警列為贓物。”
薄雅倚著變形的冷凍艙喘氣,後頸胎記的溫度正隨著警報聲漸弱。
曾逸澤不知從哪摸出塊藍格子手帕,慢條斯理擦拭著腕表全息屏上的血漬:“陳警官,我司監控拍到王副總往通風管藏了三個移動硬盤——需要提供4k超清版嗎?”
“曾總不如先解釋下非法改裝建築結構?”陳警官抬腳踢開滋滋冒煙的信號,忽然對著薄雅眨眨眼,“不過薄小姐用基因圖譜觸發市政警報的創意,倒是給刑偵教科書添了新案例。”
警車頂燈將倉庫染成紅藍交錯的萬花筒時,薄雅望著被押進囚車的王經理,忽然注意到他白大褂內側繡著的青竹紋樣——和她三年前弄丟的實習生胸針如出一轍。
三天後的曾氏集團頂層,李總辦公室的智能玻璃正循環播放財經新聞。
當曾逸澤將存著海外賬戶證據的u盤推進投影區,李總手中端了半天的紫砂壺終於“哢噠”落在紅木茶海上。
“小王竟敢在消防係統裝信號!”李總扯鬆暗紋領帶,保養得宜的臉漲成醬紫色,“上個月市場部丟標的蹊蹺事總算……”
薄雅適時調出全息報表,瑩藍數據流在空中拚成綻放的機械蓮:“王經理通過慈善拍賣洗錢的七個賬戶,全部關聯著子公司醫療器械采購單。”她指尖輕點,某條加密物流信息突然展開成3d地圖,“那批貼著‘實驗小白鼠’標簽的集裝箱,實際裝著從德國走私的基因編輯儀。”
落地窗外忽然飄進彩色紙屑,二十層中庭傳來震耳欲聾的歡呼。
李總抹著汗按下內線電話,財務總監捧著鎏金信封跑進來時差點撞翻翡翠貔貅擺件。
“給薄經理和曾副總的特別獎金,後麵再加個零!”李總搶過鋼筆在升職令上狂草簽名,筆尖差點戳破“首席風控官”和“執行董事”的燙金職位,“下周媒體發布會……”
曾逸澤忽然用銀質拆信刀挑起信封,獎金數額在陽光下晃出彩虹光暈:“李叔,這筆錢夠把您去年拍回的贗品青花瓷換成真品了。”
薄雅在旁忍笑查看新工牌,磁吸徽章“啪”地扣上西裝領口時,正巧映出落地窗外林曉舉著香檳朝她飛吻。
剛轉正的小姑娘胸前別著歪歪扭扭的實習生徽章,手裏還攥著半塊沒吃完的慶功蛋糕。
入夜後的江景宴會廳,水晶吊燈將香檳塔折射成千層星芒。
薄雅隔著舞池浮動的光暈望見曾逸澤,那人正倚著羅馬柱應付敬酒,剪裁精良的燕尾服藏住了心口處的繃帶,卻藏不住望向她時眼底跳動的碎光。
“薄總監不賞臉跳支舞?”曾逸澤不知何時突破層層恭維聲,指尖夾著兩張飛往冰島的機票背貼著她後腰,“慶功宴結束後,或許該檢驗下王副總藏在極光觀測站的秘密賬本?”
薄雅旋身避開他染著雪鬆香氣的懷抱,高跟鞋尖卻誠實地勾走了機票:“曾董先解釋下,為什麽我的新辦公室監控能拍到董事長休息室?”她晃著手機裏某段視頻——畫麵中曾逸澤正偷偷往她咖啡杯描金底座裏塞gs芯片。
漸強的圓舞曲恰在此刻攀上高潮,曾逸澤就著攬腰的姿勢帶她轉進露台。
江風卷著夜櫻拂過相貼的掌心,他忽然變魔術般從袖口抽出血色玫瑰,花莖上纏著的不是荊刺,而是刻滿數據代碼的鉑金絲。
“三年前父親往我心髒裝定位器時,說過這玩意能炸平半個金融區。”曾逸澤將玫瑰別進她發間,指腹擦過耳垂時激起細微電流,“但現在它更想當個合格的報警器——比如薄總監被獵頭公司騷擾的時候。”
薄雅剛要反駁,樓下忽然傳來林曉元氣十足的喊聲。
他們俯身望去,實習生小姑娘正舉著吃剩的龍蝦鉗追打某個油頭粉麵的小開,六位保安手忙腳亂地攔著要潑紅酒的公關部女魔頭。
“賭明天頭條是‘曾氏集團慶功宴驚現海鮮大戰’?”曾逸澤笑著扣緊她指縫。
“我賭人力總監會收到二十封調崗申請。”薄雅順勢將機票塞進他口袋,卻沒躲過落在眼瞼的輕吻。
子夜散場時,薄雅在停車場發現了黏在擋風玻璃上的信封。
火漆印是曾氏集團lo倒置的圖案,拆開竟飄出幾片幹枯的藍花楹——和她初入職場時工位盆栽的品種一模一樣。
“小心茶水間第三個馬克杯。”匿名信打印字體被咖啡漬暈染,“還記得三年前投標書泄密事件嗎?真正的老鼠,可不止會打洞。”
林曉醉醺醺的哼唱從轉角傳來時,薄雅迅速將信紙塞進手包夾層。
後視鏡映出她唇角上揚的弧度,夜風掀起西裝外套下擺,露出別在腰間的玫瑰金徽章——那是用王經理海外賬戶熔鑄的特別定製款,花瓣邊緣還刻著句拉丁文:
“荊棘叢中自有通天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