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似水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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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教一年級的上個學期裏,亨亞日把整個一年級的課程全部讀完,還行有餘力的讀了一部分二年級上學期的課程,隻是一直到期末考試來臨之際,二年級上學期的課程卻一時未能讀完,也才隻讀到大約三分之一多些的樣子,所以讓他去參加二年級上學期期末考試的話,看來一時是不大現實的了。亨亞日自也知道,這不是自己著急就能解決的問題,沒有讀完,匆忙的跑去參加考試,隻能是自取其辱,所以他也老老實實的把情況給葛自澹和周教習都做了說明。
葛自澹去學校找了陳校長一趟,事後他告訴亨亞日,要他在寒假的時候,利用這一個月的假期時間,把剩餘的課程全部補回來,開學之後再做個學業測試。也隻有在通過測試之後,亨亞日才能再次跟著二年級的同學繼續學習,隻如此一來的話,他卻是要參加兩回都是上學期的期末考試了,至於說年級排行什麽之類的,這麽一弄,也就別想了。亨亞日對此自是不以為意,隻是寒假裏,他的多部分時間顯然是要用來讀學校裏的課業了。其實原本葛自澹本意是讓亨亞日就維持著目前的狀態,隻是在下學期時,待進度上來了,然後在學年期末考試時,直接就到二年級去參加就成。隻是陳校長恐引起物議,從一年級直接跳到三年級和從二年級一步一個腳印的升到三年級是不同的概念,而且這個做法對亨亞日也未必好。所以就說到,既然差一些就能跟上進度,不妨就利用這個寒假來把餘下的課程追上,開學時再考核一下,自也能讓旁人信服,而這總歸是好事。葛自澹想想之後也就同意了,這事這麽辦自然也有它的好處,就是可以節約亨亞日在校上學的一些時間,隻是這年過得就未必安生了。不過也好在是他們準備回老家德安府過年的,這一路上也主要隻是趕路的功夫,可以做的事顯然不多,也未必有多少合適的,而讀書並不在此列。另外就是亨亞日這次寒假在家裏,估計也待不了多太長的時間,就又要開始上學路了。
兩天的期末考試一完,第三天天一亮,三人就起程去了碼頭,卻是準備返鄉過年。他們並沒有去等期末成績的出爐,這同時對亨亞日預備參加初教二年級的學習而言,也已經變得沒有什麽意義了,過完年卻是還要進行一次中教二年級上學期的整個學業評測的。三人這回選擇的路線卻不同於初來餘斛時路上繞行了的線路,而是乘船一路溯流而上。隻在夏江府時,三人又換了船,沿著另一條支脈上行。這條支脈上並沒有較大噸位的客、貨船通行,但一些小型的船倒是不少,相應的艙位緊張,空間較小,船艙裏麵的位置上要擁擠的多,也沒有什麽像樣的艙室供旅客休息。除了像是北方的大通鋪外,就是外間的一個個的座位了,隻船行的速度卻比大型的客船要快一些,同樣的一樁好處就是晝夜不停。三人在又上溯了大約三日後,在襄南府碼頭上了岸,襄南府比德安府的名氣大得多,古城保存的很完整,而且渡口碼頭就在古城北門的不遠處,曆史上此地也一再發生很多可歌可泣的故事,曆來是兵家爭奪的要地之一,也實在是一處曆史文化名城。
歸鄉心切,雖說此地距離德安府老家已經說不上遠了,但是即便是一路租上馬車,也是要三日之久才能到的。更何況葛自澹他們若是回太白峰的話,還要另外再花上個兩、三天時間,也委實不好在這裏多待。於是三人也就在古城裏稍稍歇了歇腳,用了餐點,尋了輛馬車,三人坐上車就朝德安府而去。
緊趕慢趕的,終於在小年這天,在日落之際,三人到了德安府亨宅。門口隻有一個小廝在候著,亨亞日一看,見識王川綱。而王川剛見到三人到得大門口的時候,對兩個大人多少有些怯怯的,隻拿眼睛對著亨亞日看了又看,似是有些不敢認,隻稍稍過了一會兒後,才低聲對亨亞日說道:“四少爺。”
亨亞日點了點頭,問道:“是汪伯讓你出來候著的麽?”
“是的,二老爺他們在家裏等著,說就這兩天,但也不知道具體哪天,讓我沒事的時候就這在門口候著,好及時給他們去信,不想真叫我等上了。”
“那你先去一步,說給我父親、母親知道,我給先生引路就好。”
汪川綱雖有些不舍,但還是答應著說道:“我知道了,那我這就去了。”說完就一路跑著往內院裏去了。
三人前行了些路,卻見亨書勤、亨玉氏和亨輝、汪伯一行人都遠遠的迎出了自己的小院。三人一出現,汪伯就緊走幾步,從謝明宇身上接過行李,而亨書勤則趕忙上前一手拉住葛自澹,另一手拉住謝明宇,抖了抖,心裏掩飾不住的激動。
亨玉氏拉過闊別了接近兩年的幼子,見原本總是長袍大褂的兒子身體在這未見的時日裏,已長高得都要到得自己的眼眉了,同時還一身的西洋裝扮,一個眉眼熟悉的洋氣的大小夥子,看著既親切又陌生,隻一手拉著亨亞日,擁入懷中,一手摩挲了他的頭發和眉眼,眼裏隱隱有些淚水。一旁的亨輝已經長得比母親都高了,亨亞日對著亨輝喊了一聲二哥,亨輝嗯了一聲,又點了點頭。
一行人簇擁著去了亨書勤宅院的正堂。雖然一路旅途辛苦,但三人的精神依然很好,迎進了屋後,春梅、黑妮端來打好了熱水,讓三人先去淨了淨手臉,因為用不了多久就要正式的晚餐了。亨書勤就沒有邀他們到一旁的書房裏說話,幾人就直接在正堂裏坐定,說些閑話。
亨書勤先是看了看離家接近兩年的小兒子一眼,對葛自澹說道:“葛兄,這一路辛苦了。大恩不言謝,四兒可是給他添麻煩了,我真是無以為報。”
“賢弟,我們之間不提這個。亞日是很不錯的,想必日常間的書信你都有收到,一些情況你也了解,現在說不負所托還早,且耐心下來再等等看吧。”
“我知道的。隻是一見到你們這樣,我心裏難免也是激動的很,這馬上就要過年了,可一定要留下來一起過年才好。”
“我還是要上山的,看看東伯、東嬸他們。有一年,沒一年的,歲月不饒人,我這也是許久未見了的。”
一旁亨玉氏拉著小兒子的手,問些閑話。亨亞日左右看了一眼,一時並沒見到亨旭東,於是問道:“母親,怎麽不見大哥?”
“他在你爺爺那裏,說是要在那邊用餐,要晚些時候再回來,韓霄亙跟著,無礙的。”
“隻是聽說大哥大好了,想看看,再和他說說話。”
“他知道你回來後,必定回來得也快。”
“那祖父、祖母需該都已知道了,晚上去問安卻是不妥,我明早再過去吧。”
“也隻能這樣了。”
閑話未多時,卻是晚餐上來了。因為他們到家的時候,差不多正是各家用餐之時,亨書勤的宅邸顯然一時也未來得及整治宴席,所以上得很家常,多是餃子和包子,另外也配了稀飯和蒜汁、醬菜等開胃拌菜,炒菜一類就少很多,也隻來得及上了兩個火鍋和三、五樣的炒菜。倒也不是沒有準備或者說廚藝有限做不來更多,還是葛自澹的意見,說家常一些就好,亨書勤自然也答應。另外就是德安府算是地處中部地區,但習慣上多也是偏北一些的習慣,其它的俗禮不講,對小年來說,其它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餃子,而且一定得作為主食才行。不過說到冬至吃餃子的說法,卻是亨亞日從來未曾聽人說起過的,隻是在餘斛的時候,偶爾聽人說起過的,說是更北一些的地方,有這樣的習慣。
眾人簡簡單單的用完了這餐小年飯後,亨書勤帶葛自澹和謝明宇到書房飲茶說話去了,正堂裏就隻剩下亨家的母子三人在一旁坐著閑話。
亨玉氏說道:“四兒,餘斛那邊飯菜還用的習慣不?”
“他們的本地菜隻能說還湊合著能吃一些,不過先生在那邊找了一個幫忙做飯打理家務的人,她是甸州那邊的人,做吃食的口味和我們這裏差不多,平日裏基本上都是吃她做的飯。”
“那就好,本來還擔心你吃不慣呢,又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現在都快趕上我一般高了,明年再見的時候,估計差不多要超過我了。你在外麵平平安安的,做母親的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說著,說著,亨玉氏一時有些淚眼婆娑的。
亨亞日頓時心慌起來,說道:“母親,你不要擔心,我一向都很好的,這許久以來,就是連一場小感冒都不曾有過。”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許久未見,這一下回來就見我兒長高了很多,心裏實在是歡喜的緊,就是這眼淚不受管。”
亨亞日感覺岔開話題,說道:“我知道了,母親,也請你不用擔心我,先生和明宇叔把握照顧得很好。對了,這次回來我還給你們每個人都帶了禮物,我去拿給你吧,你把父親的也收起來。”
“你呀,我知道這次你去外麵求學,家裏其實是沒出什麽錢的,你這可也不好亂花錢的。”
“母親,是先生和明宇叔他們提前給準備好了的。這些事我也不懂,他們雖說也很少理這些俗事,但牽扯到我的時候,他們準備的就會很貼切。我想著大概也是從一個方麵給我提的醒,也有通過這點點的生活小事在教我的意思,其實我心裏都明白。”
“你能明白就好。隻是這就讓他這樣破費,我這終是過意不去,家裏的事太多,這些事情也都是你父親在張羅。大老爺們辦事難免粗了些,隻我這要總計較吧,又會顯得小家子氣;不計較吧,又不好心安理得的。”
“母親,沒有的事,你且放寬心,父親和先生之間不是一般的交情,他們在乎的也不是這些,都需是小事。”
“看你這樣,我就放心多了。你且去吧,看你二哥眼睛瞪得溜圓,就差拉著你跑了、去吧,去吧,天黑,都當心點。”兄弟二人答應著出了正堂門,往亨亞日住的屋子去了。
路上,亨輝終是耐不住性子,問道:“四弟,送給我的是什麽東西?”
亨亞日知道亨輝的脾氣,豪爽、大氣、愛交朋友,但是有些愛現,就是好炫耀,對吃食什麽的也不怎麽計較,但要是能展示給外人看的很新鮮的東西的話,他會格外的喜歡。亨亞日自是了解,說道:“給你準備的那些你過年都用不上,一件薄大衣,春秋時穿著合適,還有是一頂夏日的遮陽帽。按說洋裝和長袍這些的不好搭在一起,不過你得了之後,自己尋合適的衣服來配,想怎麽搭就怎麽來,隻是別凍著了。”
“大衣啊?這玩意我在省城裏見人穿過,挺好的,那遮陽帽又是個什麽東西?”
“等下你見到了就知道了,也不急這一時的。”
“知道了,走快點,這老遠。”這極近的距離,竟然走出老遠的感覺來,可見他心情之迫切。終於是到了亨亞日的房間,卻見王川綱門口汪川綱正在門口守著,亨亞日問道:“你怎麽不在屋裏等,怪冷的?”
“我剛把火盆燃起,聽到有說話的聲響,就出來看看,果然是你們過來了。”
“走吧,趕緊進屋。”
亨亞日帶亨輝走到行包前,把最大的那個打開來,從中又抽出一個碩大的包裝布袋來,把它遞給了亨輝,接著又是一陣翻找,終於把頂鴨舌帽給取出,又交給了他。亨輝沒能忍住,當場就開始試穿起大衣和帽子來。亨亞日笑著說道:“帽子等天暖和了,太陽大的時候再帶,是為了防曬遮光的。”
亨輝穿戴好,說道:“你別管啥時候,就說怎麽樣吧?”
“挺好的。不過晚上光亮暗一點,看的不仔細,明天你找找搭配的衣服,再穿起來看看。”
“我等下去出去玩,你出去不?”
“不出去了。把父親、母親的禮物送過去後,等等大哥,過會兒就該睡了。這有十幾天的時間一直在路上走,有點累了,出去的話,過兩天再說吧。”
“好,那我去了。”
“去吧。”
屋裏一時隻餘亨亞日和汪川綱二人。亨亞日對汪川綱說道:“川綱,你過來,這是給你的。”說完,就遞給了汪川綱一隻墨水筆。
汪川綱有些遲疑地接過筆,說道:“四少爺,還有我的呢?”
“這筆,我也就送你和我大哥兩人,其他人都送別的東西了,你先收好。日後希望你也能認些字,總歸是有用處的,不會荒廢。”
“我知道了,四少爺。”
“這是巧克力,帶的不多,還要送給菈眉她們一些,就先給你些,你就一個人吃吧。”
“我……”汪川綱一時說不出話來了。
“還有一本連環畫,晚點拿給你。”
一時亨亞日又收好了送給父母的禮物後,讓汪川綱幫忙拿著,就出門朝正堂去了。亨亞日送給父親的是一副眼鏡,給母親的是一方圍巾,到了正堂後,從汪川綱手中接過來,把禮物都交給到母親亨玉氏的手中,說道:“圍巾是給母親的,現在冬天外麵很冷,出門的時候不妨圍起來,好看,也能防風保暖;眼鏡是給父親的,日後他看書辦公什麽的也方便一些。”
“你有心了。我們家按說平時也沒有誰講究這些個,一個個出門辦事就辦事,沒誰會想著給家人帶禮物,還是怎樣。想不到我兒這回卻是長大了,知道心疼人了。”說著說著,亨玉氏眼圈又紅了起來。
“母親。”亨亞日喊了一聲。他心裏也知道,也不知怎的,亨家從上到下的好像就沒有人養成給家人帶禮物的習慣,這裏自然也包括他的父親——亨書勤。亨家每每有人外出的話,最多會給長輩帶一些,其他家裏人是沒份兒的,包括自己的夫人和小孩。亨亞日並不知道這是否和世俗那些首重尊老,和防止所謂的溺愛之類的觀念有關,然他作為晚輩,對此自是不好說些什麽。但不好說些什麽,並不代表自己不能做些什麽,於是就有了這一回。
母子二人在正堂裏閑說著話。亨玉氏對亨亞日在餘斛的生活問得是格外的詳細,主要也多是問些日常生活起居和學校與人相處的情況。雖說她在亨亞日的回信中多少知道一些,這回卻是親耳從兒子的口中聽得,感受還是不一樣的。亨玉氏說道:“我兒能在異地過得平安順利,為娘的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都說兒行千裏,母擔憂,我也算是體味到了,就是不擔心別的,就想著你還小,在外麵有沒有凍著,有沒有吃飽,會不會生病等等的吧。我知道,我就是擔心也是瞎擔心,但如果要是一切都好好的話,我這做母親的也沒有其它更多好求的了。看來菩薩還是很靈驗的,不妄了我這許多的心思。”
亨亞日有些哽咽,說道:“母親,你放心吧,我會在外麵好好的。再說有先生和明宇叔照料著,都會很好的,請你一定要放寬了心才好。”
“嗯,我知道,就是見不到的時候,有時難免會胡亂想些事。咳,不想讓你小小年紀的就在外麵漂,但不放你們出去吧,又不成,一個個的窩在家裏,都成了沒出息的家夥,我這做娘的就該挨罵了。咳,我兒能懂就夠了,再不舍又能怎麽樣呢?你們總是要一天天長大的。”
“母親,不說這傷感的話。也隻希望以後兒子長大了,哪怕能有丁點的出息,也能更好的在父親、母親麵前多盡些孝心。”
二人正說著話的當口,卻是亨旭東回到了正堂。亨亞日看著亨旭東走起路來仍然顯得有些顛的右腳,起身迎去,口中喊道:“大哥。”
亨旭東初時見亨亞日正在和母親說著話,自己進屋時,他又起身迎向自己,於是說道:“四弟,你且先坐吧,我這沒事的,就一直是這個樣子。”
“去年的時候,聽說大哥身上已經大好了,我還以為沒事了的。”
“手術之後,確實是好多了,隻是這哪能像治個頭疼腦熱的那樣容易,說好了就徹底的好了?不過現在除了走路稍稍有些顛以外,其它都挺好的,腿上多少也能使些力來。”
“那就好。”
“你寫給家裏的信,我也都看了,挺好的。你在外麵,家裏都還放心,這回一看,都快長大了。”
亨亞日聽得大哥打趣,笑著說道:“可不是嘛,出門的時候十歲,現在都十二、三了,可不就長大了嘛。”
亨玉氏見兩個孩子相談甚歡的,心裏也是歡喜,心裏又恐亨亞日這一路十多天的都在路上走,怕是困了,有些心疼地說道:“你們也該困了,尤其是亞日,就都回房去吧,少說會兒話,早些休息。”
“好。”
“大哥,你先回屋去,我待會兒過去尋你。”
“嗯,好的。”
汪川綱陪著亨亞日回了自己的房間,取了要送給大哥的禮物,讓汪川綱捧好,就往亨旭東那屋裏去了。那禮物卻是亨亞日收集的一些專門的書刊以及一隻墨水筆,還有一冊是恨水先生剛剛刊行的小說,現時市麵上還不多見,另外就是些吃食巧克力這些。
二人到亨旭東屋裏的時候,韓霄亙正好幫著亨旭東在床上躺好。亨旭東歉意的說道:“四弟,我這右腳還是不適宜在外麵時間長受寒,容易起凍瘡不說,還容易血脈不活,所以天寒的時候,在房裏我多是躺在被窩裏的。”
“都是自家兄弟,沒那麽多的講究。看我給你帶什麽來了?”說完,亨亞日就讓汪川綱把送給大哥的禮物,都放到了他的床頭,讓他檢視一回。
亨旭東看了一回,心裏很高興,說道:“四弟有心了,知道大哥我喜歡這些東西。恨水先生的小說也很不錯,這本我還沒讀過呢,你讀過了嗎?”
“事情有點多,我還沒看過,不過大哥喜歡就行。”
“嗬嗬,哪能會不喜歡呢?有時候課間有人還在拿著恨水先生的書在讀呢,同學們也都歡迎的很。”
“你們這在省城上學同學們多麽?”
“還行,我們學校有二十多個初教班級,十幾個高教班級。不過我這估計,我多半初教讀完就差不多了,高教恐怕是不成的了。”話說到後來,語氣多少有些低沉。
“一步步的來吧,日後之事,誰又說得上呢?”
“是啊,看你這兩年的寒暑假走過了的那許多地方,我這也是羨慕的緊。”
“日後自是會有機會的。”
“希望如此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