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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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CD中傳出了柴可夫斯基的“G大調小提琴協奏曲”
    “天啦,大師真是細心。”安娜很感激的回頭看了一下齊飛,齊飛也沒睜開眼睛,就回了一句:“不是專門為你準備的,我一直都很喜歡老柴,原來自己也經常拉這首曲子,安靜的聽吧。”
    侯靜卻不這麽認為,她不知道師父為什麽要放這張碟,她想“是不是師父專門為安娜準備的呢?難道師父喜歡她?”
    當著安娜也不好問,她隻好繼續悶頭開著車,那深沉而優美的琴聲她一點也聽不進去了。
    跟大多數俄羅斯人一樣,安娜也非常喜歡音樂,盡管現在很多俄羅斯的年輕人都喜歡流行音樂去了,但安娜卻一直喜歡俄羅斯傳統的經典音樂,柴可夫斯基就更是她的最愛了。她忽然明白了為什麽侯靜會這麽喜歡她的這位師父。因為,她始終認為,柴可夫斯基可不是一般人能理解並真正能欣賞的。
    “生活真的很美好,但我的生命卻可能很短暫。”想到這裏,安娜的心裏升起了一股悲涼。
    終於看到了長沙的收費站,侯靜問師父:“師父,我們去哪吃飯,我好選擇路線。”
    齊飛坐起身,想了下說:“武漢的魚沒吃成,那就去四方坪吃魚吧,就在金帆小區的後麵。”
    “知道了。”侯靜把車朝三一路開去。
    這個地方雖然比較偏僻,但餐館的生意卻很好。他們坐下後,不一會周圍就坐滿了人。看齊飛帶著兩個俄羅斯的美女,旁邊的人很好奇,紛紛不時的往他們這邊看著。於是,齊飛就跟她們兩個說:“我們就用俄語交談啊。”
    “為什麽?”侯靜問道。
    “忘了你們兩個都是外國人啊,不想讓旁邊的人知道我們在說啥,有點神秘感嘛。”
    “就是,挺好。”安娜又搶先讚同。
    “那剛才點菜時,你不是沒說外國話嗎?”
    “沒事,那時人還不多嘛。”
    “其實,讓我覺得俄羅斯民族很偉大主要就是兩個原因,一個當然是因為老柴創造了很多永恒的世界上最偉大的音樂;另一個嘛,就是二戰中蘇聯紅軍為保衛祖國和世界和平而做出的英勇犧牲。”齊飛很認真的跟安娜說道。
    “您說的真好,我很感謝您對我們民族的理解和認同。”安娜有些感動,她沒想到這個中國人對她們民族的理解很獨特卻很有道理。
    “我想敬您一杯酒,好嗎?”安娜提出了喝酒的建議。
    “當然可以,奉陪。不過,我們不在這喝,等下我們去酒吧。”齊飛也一反常態的爽快答應了。
    “師父,你平時不是不太喜歡喝酒嗎?”侯靜有些不理解,當然也有些不高興。
    “哈哈,為了外國友人,為了和平,等下幹杯。”齊飛的玩笑讓侯靜更是不解。
    “烏拉。”安娜卻高興的小聲歡呼起來。
    “魅力四射”是長沙比較老牌的知名酒吧了,占據了商業重地解放路與黃興路的交叉路口處,再加上有很多外國的“喝酒女郎”和雅俗共賞的節目表演,生意一直都非常火爆。老板是齊飛的風水客戶,所以,齊飛去之前就給老板打了個電話。等他們幾個去了後,台位已留好,並已經擺上了各種名酒。雖然,人很多,但這裏麵的每個人幾乎都會彼此很友善,這可能也算是長沙的一種酒吧文化吧。縱然有再多的酒精和強力的音樂節奏催化,但陌生人之間一般都不會發生糾紛和打鬥。因為,大家都是去放鬆並開心的。
    DJ很會鼓噪,也很賣力,放了一首汪峰的“春天裏”後又放傑克牛仔的“有多少愛可以重來”,當然,“重來”被DJ改成了“重做”。整個酒吧裏的人幾乎都“瘋”了,都跟著音樂而大聲的合唱,真的很有氣勢而又自然很有感染力。一句話,整個酒吧都沸騰了,真是“嗨”翻了天。
    安娜和侯靜跟老謝搭肩搖晃時,都還是保持著一點距離,但她們兩個不管是誰跟齊飛搭對時卻都恨不得把齊飛抱的緊緊的,而且,還讓齊飛的臉上蓋滿了鮮紅的唇印。齊飛也隨她們盡興,當然,酒是不能少喝的,兩個小時的時間,幾個人已喝了十幾瓶酒了。果然,眼看著安娜和侯靜都不行了,齊飛把兩張房卡遞給老謝,並對他說:“乘剛才上廁所的時間,我已在隔壁的酒店開好了房,你把侯靜送過去,我去送安娜,有話問她。”
    “哦?”老謝有些將信將疑。“她身份可疑。”齊飛不得不又加了一句。
    “哦,好吧。”老謝攙扶著侯靜,齊飛攙扶著安娜,雙雙走出了酒吧。
    齊飛把安娜放到床上後,幫她把鞋脫了,又用熱毛巾幫她搽了下臉。然後,問她:“你是誰?”
    “嗯,我就是我,那你是誰?”安娜雖然是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樣子,但是卻這樣反問道。
    齊飛知道了她其實沒醉,就對她說:“原來你沒醉,那幹脆坐起來我們說會話吧。”
    安娜想了一下,也覺得沒必要裝醉了,就坐了起來:“你怎麽了?我不是告訴你名字了嘛。”說著就要往齊飛身上靠。
    “先別這樣”齊飛把她扶好,自己幹脆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然後又對她說:“我算了一卦,知道你要不就是惡疾在身,要不就是一個什麽秘密組織的成員。”
    “你不是風水先生嗎?怎麽會對我一個外國女人的私密這麽感興趣,難道你喜歡上我了?”安娜還是不肯正麵回答問題。
    “說實話,我是很欣賞你,而且,我覺得你肯定是有什麽問題……所以,我想幫你。”齊飛很誠懇的看著安娜。
    “那我們還等什麽,開始吧。”安娜說著站起身來,突然一下子就撲到了齊飛的懷裏。
    齊飛隻得也站起來,把她抱在懷裏,並用一隻手去上下撫摸她的背,給她一點安慰:“我的確隻是一個普通的風水先生,但你先坐下來,聽我好好說下你的情況好嗎?”
    “好吧”安娜聽話的又坐回了床上。
    “我那天在那個酒店吃飯時,就算出了那兩個日本人可能跟你有關係;當然,我也算出你可能身患某種隱疾。你要是什麽秘密組織的成員,我就不過問了,但你要是有什麽病的話,不妨告訴我,也許我能幫你治好,用我們中國的道法。”說完,齊飛把燒好的水倒了一杯遞給安娜。
    接過水杯後,安娜的心情很複雜,她不知道眼前的這個中國人到底是什麽人,到底有什麽目的,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至少目前他應該沒有什麽惡意。而且,她也很奇怪,中國的安全部門都一直沒有發現她什麽,怎麽這個風水先生卻好像什麽都知道了呢。那要是中國的安全部門都是他這樣的人的話,國外的間諜就很難在中國生存了。她想試探下齊飛,就對他說:“我對你來說真的就沒有什麽吸引力嗎?”
    齊飛笑了:“太有吸引力了,但我是個很簡單的人,所以,就不想跟太複雜的人打交道。當然,隻是提供幫助還是可以的。”
    “那你就再算一下我到底有沒有病吧,或者說,算出來我到底是什麽病啊。”安娜的眼睛開始對著齊飛放電了。
    齊飛不去看她,而是把她的手拿到自己跟前,開始給她把脈。“看看你的舌頭。”
    安娜張開嘴,伸出一隻肥大的舌頭。齊飛笑了:“舌頭都這麽老大。”忽然,他“看”到了她血管裏有異物,心一沉,同情的看著安娜:“你應該是患了一種血液病,並且,好像是人為的……”
    “啊?”安娜吃驚的張大了嘴巴,“那,你能幫我治好嗎?”她的眼睛不再是放電,而是一種懇求的目光。
    “可以試下,但你要聽話。”
    “怎麽才算是聽話呢?”
    “就是我幫你治病的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包括,你的‘同事’,因為,我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好吧,那你喜歡我嗎?”
    “如果,你是一個像我一樣簡單的人,我也許會,但你現在的情況,我可不敢噢。”
    “你要是能幫我把病治好,我保證什麽都聽你的。”安娜說著又站了起來,想擁抱齊飛。
    “我們中國有句老話:‘來日方長’,懂嗎?”齊飛又一次把安娜按坐到了床上,然後從身上拿出七道符遞給她,並對她說道:“先把這些符每天燒一道後放到水裏喝下去,七天後我開始幫你治病。”
    “我本來就是喜歡你的,要是,以後我愛上你怎麽辦?”安娜的眼裏竟然閃出了淚花。
    “‘世事無常,順其自然’這句中國話,能懂嗎?早點休息吧。”說了這句話後,齊飛轉身出了房門。
    安娜這天晚上當然是睡不著了……她出生於一個不富裕的家庭,父親的工作很不如意,所以就成天酗酒,並經常打罵她們母女。沒辦法,安娜上大學時不得不自己去勤工儉學,但也是一次在酒吧做陪酒女時,被一個日本客人下了藥,後來,就……
    俄羅斯人的“性”其實很開放,安娜當然也不例外。到了中國後,她才知道原來中國人也很開放了。但像齊飛這樣的不近女色,她還真是沒有見過,覺得很難理解。當然,齊飛對她的善意,也令她感動。至於齊飛的“本事”,就更是讓她覺得不可思議了。要是齊飛真的能把她的病治好,她還真的渴望當一個中國似的“賢妻良母”呢。
    齊飛來到老謝的房門口,正準備敲門,就聽見老謝在裏麵說:“來了,一直在等你。”
    剛進門,老謝就問開了:“怎麽樣?她的身份搞清楚了?”
    “差不多吧,我想知道小本子控製她的身體究竟意欲何為。”齊飛顯然有些累了,準備上床休息。
    “她的身體?我看她不好好的嗎?”
    “有隱疾,而且,不輕。明天再說吧。”
    “那你趕快去隔壁看看侯靜吧,人家可是守在那不睡覺也要等到你回房呢。”
    “哦?唉。”齊飛沒辦法,隻得又起身去隔壁房間。
    侯靜一反常態的沒有搭理他,坐在那一動不動,看樣子,酒是早醒了。齊飛放下心來:“怎麽了,真就不理師父了?”齊飛走過去,在她旁邊坐了下來。看她眼圈紅紅的,就故意開玩笑:“你這是幹嘛啊,還不準師父偶爾談點小愛?”
    “屁師父,你平時可不是這樣的啊,怎麽就會一下子喜歡上這個安娜呢?那我在學校時,你怎麽就沒看上我啊?”侯靜的眼淚嘩的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任何時候都不準沒大沒小的啊。”齊飛先是嚴肅的說了這一句,然後又輕柔的說:“我怎麽可能輕易的就去喜歡誰呢,但,這裏麵有些情況現在不方便跟你說。”
    “有什麽不方便的啊?是自己心裏有鬼了吧?”侯靜打斷了齊飛的話,沒好氣的說道。
    “嗨,真拿你沒辦法,這樣告訴你吧,第一,我剛才肯定沒幹什麽,第二,就是我以後找女朋友的話,你有可能,而她肯定沒可能。”齊飛隻好說出來了這樣一句話,看侯靜的臉色好了起來,就又說道:“還有,你記住,以後,在安娜麵前盡量少提到我。”
    “哦?為什麽啊?”
    “沒有為什麽,你記住就是了。”
    “哦,那好吧。”
    “以後堅決不再收女徒弟了,不講道理,還敢沒大沒小的。”齊飛笑著說道,邊從床頭櫃上拿起一張紙巾遞給侯靜。
    “正合我意,準奏。”侯靜破涕為笑的也開起了玩笑。
    “哎,師父,那你剛才算不算出賣男色呢?”侯靜忽然想起了似的。
    “還男色呢,寡人早已是年老色衰了。”齊飛也沒上當,沒去生氣。忽然,侯靜就像剛才安娜一樣,突然站起身就緊緊的抱住了齊飛:“我巴不得你年老色衰。”
    “又說傻話了,好吧,寡人就暫且讓你欺負下算了。”齊飛隻能是也像剛才樣,安慰著侯靜。
    “師父,你說實話好嗎,你到底是根本就不愛我,還是現在不想處對象,或者是,你還沒想好~告訴我好嗎?我心裏好苦。”侯靜幽幽的問道。
    “坐下來吧。”齊飛讓侯靜坐了下來。從兜裏掏出煙,用嘴咬出來一支,點上火後,慢慢的說道:“就跟你談談心吧。說實話,我自己也很困擾,你們都很可愛,我當然也會有很寂寞的時候,但不知為什麽,就是自己也搞不清楚應該怎麽選擇。”
    聽了師父的這些話後,侯靜知道齊飛說的“你們”就是指她跟羅丹,當然,還有他心裏始終放不下的那個柳豔。侯靜的腦瓜子似乎一下子清醒了,她知道,不能強求,隻能是慢慢來。於是,她對齊飛說:“師父,不早了,你也趕快去休息吧。我以後會很聽話的。”
    “怎麽一下子就變得這麽可愛咯,好吧,我走了啊,晚安。”齊飛心情輕鬆的帶上了房門,轉身走了。
    這天晚上,朱總他們也正在緊鑼密鼓的商量製定著最後的行動計劃。經過幾天裏各種手段的探究,他們基本上把501廠內的全部情況摸了個清楚,並且也知道了組裝車間和實驗室等區域分布情況,當然,也了解了崗哨值班規律和“倉庫”內隱有重兵等情況。他們最棘手的還是對齊飛的控製和使用。
    “沒想到,那個倉庫裏竟然藏了一個小隊的兵力,現在看來,沒有齊飛的配合,我們根本就不可能完成任務,但問題是要公開的和軍隊對抗甚至是要殺人,我原先那種對他的簡單控製肯定就不行了,隻能是攤牌。你們看有可能嗎?”朱總心裏當然是全然沒底,所以問著這兩個手下。
    “關鍵看他對金錢的欲望有多大了?還有就是,不知他是否願意殺人。”李總說出來了自己的看法。
    “而且,對很多人都會有作用的美人計,對他來說等於零。真不知他是個什麽樣的人,好像根本就找不到他的軟肋。”悟緣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從理論上來說,任何人都會有死穴,齊飛也不可能例外。”朱總總結道。
    “他孤身一人,父母都在廣州軍區大院,平時也不出門,一切生活起居等都是由公務員照顧。另外,也沒聽說過他有小孩,而且,最關鍵的是我們也沒有時間去做進一步的外圍調查了。”李總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
    “那就先由你去試探下吧。”朱總終於做了決定。
    “好的。”
    四個人一起吃了早飯後,齊飛讓老謝去送安娜,然後拿出一張紙給侯靜:“先教你點快速而很有用的東西,你這幾天把這個表背熟,以後,簡單的號碼測算你自己就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