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群情激奮

字數:4422   加入書籤

A+A-


    “好!”
    村民們群情激奮,紛紛響應。
    當晚,王家溝村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陸川帶領著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
    悄悄潛入了村委會,準備盜取王建國辦公室裏的賬本。
    夜深人靜,村委會裏一片漆黑,隻有幾聲蛐蛐的叫聲格外清晰。
    陸川貓著腰,借著微弱的月光,小心翼翼地撬開了王建國辦公室的門鎖。
    “吱呀——”隨著一聲刺耳的響聲,辦公室的門被推開,陸川的心跳驟然加快。
    他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對身後的同伴說道:“小心點,別弄出動靜。”
    幾個人躡手躡腳地走進辦公室,借助手電筒的光亮,開始翻箱倒櫃地尋找賬本。
    然而,讓他們失望的是,辦公室裏雖然淩亂不堪,但卻並沒有找到賬本的蹤影。
    “奇怪,賬本去哪兒了?”
    陸川皺起眉頭,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伴隨著王瘌子老婆尖銳的叫罵聲:“抓賊啊!抓賊啊!陸川這個小兔崽子偷東西啦!”
    陸川臉色一變,暗道一聲“不好”,看來他們中了王瘌子老婆的奸計!
    “快走!”
    陸川一把推開後窗,木框撞在牆上發出悶響。
    月光下幾個年輕人像受驚的野兔般竄出去,帶翻了窗台上的搪瓷缸子。
    王瘌子老婆的嗓門刺破夜空:“快來人呐!陸家小子帶人偷公家東西!”
    她抄起牆角的竹掃帚就往陸川身上掄,掃帚頭擦著耳朵掠過時帶起一陣腥風。
    陸川反手抓住掃帚杆往懷裏帶,這潑婦踉蹌著撞進他懷裏。
    他聞到濃重的蒜味混著劣質雪花膏的香氣,“嬸子當心腳下!”
    他故意提高嗓門,順勢把人往門框上推。
    竹掃帚“哢嚓”折成兩截,木刺在女人肥厚的手掌上劃出血痕。
    “殺人啦!”
    尖叫聲裏夾雜著更多腳步聲,陸川閃身鑽進柴房。
    月光從破瓦縫漏進來,照見牆角蜷縮的人影——王瘌子正把個藍布包裹往稻草堆裏塞,油光發亮的腦門上全是汗珠子。
    “瘌子叔藏什麽好東西呢?”
    陸川故意踩斷根枯枝。
    王瘌子像被烙鐵燙了似的跳起來,布包抱在胸前直往後退:“沒、沒啥!”
    陸川突然扯開嗓子:“賬本在這!”
    這一嗓子驚得王瘌子魂飛魄散,轉身就往院外跑。
    布包角上沾著暗紅印子,陸川眯起眼——那是村委會公章印泥的顏色。
    “攔住他!他搶了救濟款!”
    陸川邊追邊喊,順手抄起牆邊晾著的醃菜壇子砸過去。
    陶罐在王瘌子腳邊炸開,酸汁濺了他滿褲腿。
    這老賭棍慌不擇路,竟朝著後山廢棄的磚窯跑去。
    月光把枯草照得慘白,陸川的軍靴碾過碎石發出細響。
    前頭傳來布帛撕裂聲,王瘌子被荊棘勾住了褲腳,正手忙腳亂地撕扯。
    陸川一個箭步衝上去扣住他手腕,布包“啪嗒”掉在碎磚堆上。
    “川子你聽叔說…”
    王瘌子突然摸出把彈簧刀,刀刃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月光在刀刃上碎成冰碴,陸川的瞳孔驟然收縮。
    軍靴碾著碎磚後撤半步,彈簧刀擦著喉結劃過,帶起一陣刺癢的涼意。
    “龜兒子!”
    王瘌子喉嚨裏滾出嘶吼,刀尖轉腕又往上挑。
    陸川突然矮身撞進他懷裏,手肘精準頂在肋下三寸。
    酸水混著蒜味噴在頸側時,他順勢扣住對方手腕往背後一擰,磚窯裏炸開殺豬般的嚎叫。
    “瘌子叔這手二指禪,”
    陸川膝蓋壓住他後腰,卸下的彈簧刀在指間轉出寒光。
    “當年偷生產隊糧倉練的吧?”
    布包在掙紮中散開,五遝用橡皮筋捆著的藍灰色鈔票滾出來。
    陸川用刀尖挑開最底層的油紙,一枚銅製公章“當啷”砸在磚塊上——“楊樹溝村民委員會”七個字在月光下泛著暗紅。
    “撿的?”
    陸川撿起張泛黃的借條,紙角還沾著幹涸的血跡。
    “王建國去年借給劉寡婦的三千塊高利貸,利息寫得比蛇信子還毒,也是你從茅坑裏撈的?”
    王瘌子突然像條脫水的魚般撲騰起來:“川子!這錢咱倆對半分!”
    他肥厚的下巴蹭著碎磚,唾沫星子噴在鈔票上。
    “你娘治病要錢,小萍念書也要錢,叔曉得你苦……”
    陸川的拇指突然按在他後頸某個穴位,慘叫聲卡在喉嚨裏變成嗚咽。
    “去年發大水,村東頭老趙家領的救濟款,”
    他抓起把碎磚渣塞進布包,“瘌子叔要不要嚐嚐摻了觀音土的窩頭?”
    遠處傳來嘈雜的人聲,火把的光暈在樹影間晃動。
    王瘌子突然劇烈抽搐,褲襠漫開腥臊的熱氣:“是王主任逼我的!他說今晚要逮你現行,讓我把賬本藏到……”
    話沒說完,陸川突然揪著他後領往磚窯深處拖。
    腐臭的黴味撲麵而來,成群的蝙蝠從頭頂驚飛。
    火把的光斑在磚窯口亂晃,王主任的皮鞋碾過沾血的借條,金絲眼鏡片上倒映著滿地鈔票。
    他彎腰撿起公章時,袖口露出半截瑞士表,秒針跳動聲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主任,這有血!”
    會計老周舉著火把湊近磚縫,暗褐色的痕跡蜿蜒到窯頂通風口。
    王主任掏出手帕捂住口鼻,喉結上下滾動:“陸川這娃子怕是遭了毒手,快去縣裏報……”
    “報什麽案?”
    老周突然打斷他,火光照出額角青筋,“上個月發救濟糧,您說縣裏撥的是陳米,可倉庫裏新米袋子印著紅雙喜——那是我侄女婿廠裏的商標。”
    王主任手一抖,公章“當啷”掉在磚堆上。
    他猛地揪住老周衣領,鏡片後的三角眼眯成縫:“去年你媳婦難產,是誰連夜找的接生婆?”
    火把嗶剝作響,老周喉結動了動,終究垂下頭。
    山洞裏滴水聲像催命符,王瘌子被倒吊在鍾乳石上,褲腳滴落的尿漬在月光下泛著磷光。
    陸川用軍刀削著鬆枝,火星濺在對方肚皮上:“王建國讓你幾點放火?”
    “子、子時!說等你們困覺了……”
    王瘌子突然噤聲,驚恐地望著洞外晃動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