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坑一挖開，那股子惡臭差點把陸川熏個跟頭。

    坑裏確實躺著個大家夥，雖然爛得不成樣子，但能看出來是頭野豬。

    這畜生比家豬大了不止一圈，難怪張富貴要偷偷摸摸的。

    陸川蹲下身仔細檢查，野豬脖子上果然纏著根麻繩，跟之前狗脖子上的一模一樣。

    他心裏頓時警鈴大作。

    “這豬怎麽死的？”陸川盯著張富貴的眼睛問。

    “用、用刀捅的……”張富貴眼神飄忽，聲音越來越小。

    “放你娘的屁！”陸川一把揪住張富貴的衣領。

    “這豬脖子上明明有勒痕，你當老子眼瞎？”

    張富貴腿一軟又跪下了，帶著哭腔喊“川哥我真沒騙你啊！這豬真是我捅死的！我、我不敢說實話是因為……”

    “因為啥？”陸川手上又加了幾分力。

    “因為這野豬是、是保護動物……”張富貴說完就癱在了地上。

    陸川心裏頓時明白了。這年頭打保護動物是要吃牢飯的，難怪這慫貨嚇成這樣。

    “起來！”陸川鬆開手，“這事兒我可以不管，但這麻繩你必須給我說清楚！”

    張富貴哆哆嗦嗦爬起來，猶豫了半天才開口“這、這麻繩是我在山上撿的……”

    “撿的？”陸川眉頭擰成了疙瘩。

    “真的！”張富貴急得直跺腳。

    “我下套子時候看見這繩子扔路邊，就順手撿回來了。當時沒多想，就拿來捆豬了……”

    陸川盯著張富貴看了半晌，臉色稍微緩和了些，但心裏還是犯嘀咕。

    他提議再去後山轉轉，張富貴雖然不情願，但在陸川的瞪視下還是乖乖跟上了。

    兩人越走越深，林子密得都快看不見天了。

    張富貴跟在後麵一步三回頭，活像後麵有鬼追似的。

    “你抖什麽？”陸川突然轉身。

    “沒、沒抖……”張富貴嘴上這麽說，腿卻抖得更厲害了。

    陸川懶得拆穿他“跟緊了，別掉隊。”

    又走了一段，陸川突然停下腳步，盯著棵老槐樹下的泥土看。

    “你看那兒。”陸川指了指。

    張富貴湊近一看，那塊地明顯被人翻過，上麵還留著亂七八糟的腳印。

    “這、這是……”張富貴舌頭都打結了。

    陸川蹲下身，手指撚了撚泥土“不止一個人來過。”

    張富貴臉色更難看了“川、川哥，要不咱回去吧？”

    陸川沒搭理他，順著腳印往前摸。張富貴沒法子，隻能硬著頭皮跟上。

    腳印延伸到一片灌木叢前，陸川撥開灌木，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灌木後麵是個大坑，裏麵堆滿了動物屍體，野豬、兔子、山雞，還有幾條狗，全都爛得不成樣子，那股惡臭熏得人眼睛疼。

    張富貴"嗷"一嗓子，直接癱坐在地上“這、這他娘的是咋回事啊！”

    張富貴的聲音顫抖著，幾乎聽不清他在說什麽。

    陸川把張富貴一推，幾步衝到坑邊。

    嘖，這些畜生屍體橫七豎八堆在一起，死相都邪乎得很。

    坑裏每具屍體脖子上都綁著麻繩，跟之前那幾具一模一樣。

    嘿，這事兒越來越有意思了。

    “哎喲喂，這回可讓咱撞上大秘密咯！”陸川冷笑一聲。

    腐臭味撲鼻，他趕緊掏出手帕捂住口鼻。

    忽然，旁邊灌木叢沙沙響。陸川全身肌肉繃得死緊，眼珠子牢牢盯住聲源。

    富貴嚇得直哆嗦。

    樹枝晃動，躥出個大漢。我去！那疤臉咋醜成這樣！

    “嘿！你倆是哪路人馬？”疤臉凶神惡煞般瞪著他們。

    陸川和張富貴閉緊嘴巴，警惕地盯著這突然冒出來疤臉男。

    “咋？啞巴了？”疤臉男喊道。

    “你哪位啊？”陸川不屑地看著他。

    “我是哪位？老子就是這的山頭一霸！你竟敢來找死？”疤臉男挺了挺胸說道。

    “切，山頭一霸？”陸川冷哼。

    “誰給你封的官啊？你自己瞎吹的吧！”

    “小崽子找打是不是！”疤臉男舉起刀，奔著陸川的臉就來了。

    砰！

    陸川用力，一腳就把疤臉男給踹倒了，然後又一腳踩住他胸口。

    這貨還掙紮了兩下，可惜被陸川的腳給死死壓住。

    “說，這些屍體啥情況？”陸川大聲問道。

    “呸！老子不說！要殺要剮隨你的便！”疤臉男還在嘴硬。

    “呦嗬，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陸川反手從口袋裏掏出匕首抵住他脖子。

    “你、你敢！”疤臉男脖子上開始冒冷汗。

    “你可曉得老子是誰？”

    “我最後再問你一遍，”陸川刀尖往下壓，緊貼著疤臉男的脖子。

    “這些畜生都是咋個死的？”

    “哎呦！大爺！我告訴你還不行嗎！都是俺們打野味滴！”疤臉男嗷嗷叫。

    “誰？還有啥人？”陸川腳下加力。

    “哎喲喂！還有老黑、二狗他們！他們幾個專門打野味，回來再賣給飯店！”

    “呸！原來是你們這幫畜生！”張富貴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難怪山上動物快絕種了！”

    “銷贓在哪兒？”陸川步步緊逼。

    疤臉男牙關打顫“城西福滿樓和野味香，俺們給他們供貨。”

    “這堆屍體又是咋回事？”陸川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冰冷。

    “這不是獵的太多了嘛。”疤臉男縮著脖子。

    “一到晚上我們就給拉走了。”

    “我呸！”這話聽完，給陸川氣得火冒三丈。

    這幫狗東西，連村民自己家養的狗都不放過，簡直就是喪盡天良！

    “啥聲音？”耳邊突然傳來一陣響動，陸川瞬間就繃緊了神經。

    “砰——”一顆子彈從陸川耳朵邊飛過，又狠狠地釘進了樹幹。

    一股熱浪撲麵而來，搞得陸川耳朵裏全是嗡嗡聲。

    “哎呀媽呀！”突如其來的子彈給一旁的張富貴嚇得差點摔倒，屁股著地。

    “哈哈哈！”刀疤男突然得意地大笑起來。

    “老子的兄弟來了，今天你倆可死定了！”

    “就你這能耐！”陸川一把將刀疤男拉到自己的麵前充當擋箭牌。

    “砰——”又是一聲槍響。

    這次中槍的成了刀疤男，他的肩膀中槍，鮮血從肩膀上汩汩往外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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