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Chapter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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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梔枝的眼皮猛得跳了一下。
    下一瞬,沉著俊臉的顧聿之拽著席靳,消失在她的視野中。
    模糊的傘沿垂下來一點,連帶著那道隱匿在黑暗中的身影也消失了。
    車廂裏的少女掀掉了小毯子,慌慌張張地爬到前麵,摸索著想要打開車門。
    可車鎖已經被完全鎖死,門把手處拉不開,機械開關又不知道藏在了什麽地方,越是著急越是摸不到。
    手機的屏幕再度亮起,上麵跳動的熟悉的名字。
    裴鶴年的電話打了過來。
    呼嘯的寒風席卷而來,在空曠的道路上席卷著落雪,混著凜冽的寒氣,撲到三道高大的身影上。
    席靳唇角染著血,混合著甜腥的口腔帶著濕潤的潮意,舌尖抵了抵後牙。
    又是一拳砸下。
    拳頭砸到骨骼的悶響,不知道傷口出現在哪個人身上。
    一道有些散漫的身影站在不遠處。
    手中握著一把收起的傘,帶著邪氣的眉眼意味不明,冷眼旁觀。
    “顧少還真是好脾氣,我跟枝枝在車裏做,顧少竟然還有耐心在外麵等?”
    混血青年的聲音響起,語氣裏帶著惡劣的炫耀,
    “未婚夫做成這個樣子,還真是讓人瞧不起——”
    冰冷的風中彌漫出血液的腥氣。
    沉著一張俊臉的男人擰了擰自己的手腕,低冷的聲音帶著讓人心生寒意的平靜,又是一拳砸了過去:
    “瞧不起我這個未婚夫的身份,你還一次次反複提?”
    “席靳,你簡直嫉妒到人格扭曲。”
    席靳也不服輸,對著顧聿之就是一擊,嗤笑:
    “嫉妒又怎麽樣?不嫉妒又怎麽樣?”
    “她跟你訂婚,你就以為他真的喜歡?”
    “你什麽也不懂,顧聿之。”
    那張深邃的混血臉龐浮現出病態的偏執,手背上的脈絡高高凸起,狠狠攥著顧聿之的衣領:
    “你就是一個惡心的小偷,偷走了我最寶貝的心上人。還妄圖占為己有,以她丈夫的身份自居!”
    那張在大熒幕時常出現的優越臉龐唇角染血,目眥欲裂:
    “但你就算占盡了身份上的便宜,也無法阻止我們兩個人在一起!”
    被他攥住領口的男人隻是冷冷看著他,鋒利的眉骨下是毫不掩飾的陰鷙,一雙狹長的狐狸眼都帶著嘲弄:
    “你就是這樣每天給自己洗腦的嗎,席少?”
    “還真以為小時候做了幾年青梅竹馬,你就被抵給了薑家?”
    “還是你也腦子被驢踢了,不會以為玩過幾場過家家,長大後她就真的願意嫁給你?”
    顧聿之收緊指節,手臂上蟄伏的青筋格外明晰,毫不掩飾攻擊的姿態:
    “今天晚上,如果不是你找準了機會趁人之危,你以為她會要你?”
    “我趁人之危?”
    那張扭曲的混血五官帶著病態的執拗,矛盾到讓人分不清他究竟是在炫耀,還是在痛苦:
    “今晚我要是真趁人之危,你以為你這個未婚夫還能坐得安穩?”
    視線瞥過那輛靜靜停泊的豪車,席靳偏過頭來,冷笑著看向情敵:
    “她很信任我。”
    “哪怕我要**,她也不會拒絕。”
    “不過顧少這麽喜歡表麵裝大方背後捅刀子的人,萬一未婚妻懷了別人的孩子,是不是也要打碎了牙咽下去?”
    穿著羊絨大衣的男人側臉緊緊繃著,一雙狹長的眼眸幽光暗暗,折射著刀鋒上閃過的冷感,低沉的嗓音飄散在風雪裏:
    “在你的妄想症爆發之前,我會先弄死你。”
    “不過席少,我好像明白了你為什麽總在借著以前那點情分,在所有人麵前自以為是——”
    “你以為她愛你嗎?”
    “你不過是今晚恰巧出現,而她又中了藥,所以才把你當成了某種趁手的,連電都不需要充的小玩具。”
    男人眼眸半眯,眸色狠厲。
    緊繃的唇角勾起嘲諷,嗤笑一聲:
    “你有什麽資格在我麵前耀武揚威?”
    “你覺得我會吃你的醋?”
    “我是她名正言順的未婚夫,是薑家所有人承認的姑爺,是唯一光明正大站在她身邊的人。”
    “而你,隻不過是一個工具——”
    又是一拳直中胸口,顧聿之收回了自己的手腕,雲淡風輕的甩了甩,
    “說錯了,一個玩具。”
    飄搖的風雪依舊在繼續。
    穿著羊絨大衣的成熟男人下顎微抬,半斂的眉眼看向自己的手下敗將。
    西裝長褲包裹的長腿抬起,朝著那輛靜靜停泊的暗紅色豪車走去。
    “啪嗒”一聲,那把黑傘被丟在了地上。
    一直冷眼旁觀的青年迎著風雪走了過來,在捂著胸口的席靳麵前蹲下。
    席靳擦掉了唇角的血,正對上一張跟顧聿之有幾分像的臉龐。
    黑色碎發向後撩起,發絲中沾染的雪花。
    他就這樣垂眸看著自己,露出一個狀似愉悅的笑臉,犬齒尖尖,配著兩個小梨渦,笑得像影視劇裏標標準準的反派。
    那雙狹長的年輕眼眸沒有半點笑意,深不見底,徑直伸手掏出了他的車鑰匙,
    “找到了。”
    車輛解鎖聲響起。
    對方甚至沒有回頭看,反而手臂搭在他肩膀上,露出一個誇張的笑容,
    “久仰大名,席靳先生。”
    “我一直很嫉妒你。”
    “不過我這個人呢,最喜歡落井下石——”
    車輛的開門聲響起,顧厭一把揪住席靳的衣領:
    “來比劃幾下,就我和你。”
    車輛解鎖聲響起的瞬間,薑梔枝立刻摸上了門把手。
    手腕推著車門拉開一條縫隙,入目就是黑色的羊絨大衣,沾著晶瑩的雪粒。
    推開車門的動作僵了一下。
    少女瑩白的臉龐倒映著月光,近乎遲緩地一點一點抬頭,沿著羊絨大衣泛著光澤的紋理,看到了解開兩顆紐扣的深色襯衫。
    像是被燙到了一般,她迅速垂下眼睛。
    因為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連纖細的指尖都蜷縮在一起。
    下一瞬,車門被一道大力緩緩拉開。
    一身黑色的高大男人陡然逼近,存在感極強的視線合著席卷的風雪一起,灌入車廂裏。
    薑梔枝身體僵硬。
    有些不知所措。
    冷不丁的,那件沾染著他體溫的黑色羊絨大衣罩了過來,將她包住。
    身形高大的男人俯下身來,輕輕鬆鬆地將她打橫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