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編？”周言低頭咬著糖緩緩說，“姐你也太看得起我了，這萬一人家要求我當場展示才藝呢？”
    “比如寫詞作曲什麽的，那我怎麽辦？總不能拿出兩根樹枝當鼓敲吧？”
    柳如煙語氣頓了一下，強壓著情緒說：“才藝的事不用你管，對方也不可能逼你當場表演，就靠你嘴裏能說會道把場子糊過去。”
    “三萬塊還提成，我柳如煙承諾的事情，什麽時候沒辦到過？”
    周言眯著眼睛看她，嘴裏慢慢嚼著糖，思索了一會兒。
    柳如煙倚著椅背，雙手抱胸，臉上掛著一副不耐煩的表情。
    好半天，周言才抬起頭，語氣一鬆：“行吧，這活兒我接下了，不過你必須提前告訴我細節，別到時候突然把我扔進坑裏。”
    “還有，答應我的三萬塊，先打兩萬定金，剩下的一萬事成之後給。”
    柳如煙冷笑了一聲：“說得好像你不是我熟人似的。行，錢我轉你。”
    她掏出手機，當著周言的麵就操作了一下，把兩萬塊轉了過去。
    周言低頭掃了一眼手機的到賬提示，笑得那叫一個美滋滋：“合作愉快。”
    “愉快不愉快，現在還早著呢。”
    柳如煙伸出手指點了點桌麵，“接下來聽我的安排，仔細一點，別給我掉鏈子。”
    周言正準備往椅背上一靠，柳如煙立刻拿出手機。
    翻開屏幕上的幾個筆記和截圖：“第一，山南的基本設定已經大致確定。他是圈子裏響當當的人物，但出場極少，你必須表現得低調又裝作有幾分神秘感。”
    “多說點漂亮話，少暴露細節。”
    “第二，山南愛才，傳言裏無數人想見他卻無門。”
    “所以，你得時刻保持點兒居高臨下的傲氣，就是那種‘我值千萬，我能賞你飯吃’的感覺。”
    周言聽得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打斷她：“聽你這意思，是讓我去裝偶像劇大男主唄？”
    “別廢話。”柳如煙皺了皺眉，繼續說道，“第三，你沒有任何實際作品，也別提太多細節，盡量往藝術性和個人風格上扯，語言要抽象化。”
    “比如‘音樂是靈魂的共鳴’，‘創作不能被商業束縛’這種話，把說廢話當成你的武器。”
    周言搓了搓下巴，臉上的表情多了幾分調侃：“靈魂共鳴？姐……這年頭這麽裝逼的人還有市場呢？”
    “你懂個屁。”柳如煙狠狠瞪了他一眼，“圈子裏的傻缺多得是，信這套話的人反而多。”
    “再說，你要是覺得搞不定，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別，我幹還不行麽？”周言趕緊擺擺手，但臉上還是露出幾分無奈，“好，好，我記住了。”
    柳如煙繼續補充：“最後，你得把態度拿好，我帶你見的人可能會懷疑，但他們肯定不會真敢惹你。”
    “不是因為他們怕你，而是怕萬一錯過真的山南。你就穩住，拿出點天才的架子。”
    周言聽完，攤了攤手：“可以，雖然聽起來套路簡單，但不可否認，還挺有點意思。”
    柳如煙瞪著他，冷冷說道：“我要確認一下，你沒問題吧？”
    “放心吧，姐。”
    周言笑了笑，“既然這活兒我接了，肯定不會讓你砸了場子，畢竟咱都靠這行吃飯。”
    “那就好。”柳如煙站起來，抓起包先走了兩步，回頭叮囑了一句：“明天時間還沒定，但你先準備好，隨叫隨到。”
    “這次如果能成了，我給你額外再加一筆錢。”
    周言看著柳如煙的背影消失在咖啡館門口，笑著搖了搖頭，靠在椅子上點了一支煙：“有意思，這活兒接得，還真刺激。”
    回到家後，柳如煙立刻開始忙活。
    整理好周言的背景信息，並默默在心裏盤算下一步計劃：“王寒鬆他們想結果，他們不想知道過程。”
    “我隻要把這場戲演成，頂多背後再找點機會打點，王寒鬆絕對會信的。”
    她腦子裏轉著這些想法，隨即掏出手機，撥通了王寒鬆的電話。
    “寒鬆哥，事兒有眉目了。”
    柳如煙雖然語氣輕鬆，但心裏其實沒那麽穩，“我這邊找到個靠譜的人，能先安排一場見麵。”
    “見麵？”王寒鬆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略微帶著一點意外，“你確定？不會出岔子吧？”
    柳如煙笑了笑：“放心，萬無一失。”
    幾天後，王寒鬆終於接到了柳如煙的電話。
    “寒鬆哥，差不多可以安排了。”
    電話那頭柳如煙的聲音輕快，帶著點得意，“對方時間也合適，我明天帶人直接去找你。”
    “哪兒？”
    “還是之前那個咖啡館吧，方便點。”
    “成！”王寒鬆掛了電話，心裏懸著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為了這個所謂的“山南”合作，這幾天他連嘴角的笑都沒敢展露，怕讓謝沅珊覺得他效率太低。
    現在總算有了個進展，他怎麽能不高興？
    他甚至來不及多想柳如煙是怎麽“搞定”的。
    管他真假，這次簽字就意味著謝沅珊的信任不是白給的，他自己的仕途也能更上一層樓。
    次日，咖啡館包間。
    周言穿著一身得體的西裝坐在靠窗的椅子上，低頭撥弄杯裏的咖啡，看起來倒真有那麽幾分“天才”的氣質。
    而柳如煙坐在一旁，一臉甜甜的笑，口紅抹得鮮豔奪目。
    雖然內心有點緊張，但她還是努力營造了一副“專家助手”的架勢，甚至連說話都比平時慢了半拍，生怕露了餡。
    門被推開，王寒鬆一臉笑意地快步走了進來。
    他的目光在周言身上掃了一圈，嘴角的弧度變得更大了。
    “這位就是山南老師吧！”王寒鬆壓抑著自己聲音裏的激動，極力擺出一副尊敬的模樣。
    大手一伸，主動想跟周言握個手。
    周言微微抬眼，臉上的表情沒有多大的起伏，仿佛別人遞來的手對他根本沒太大意義。
    他緩緩伸出手，碰了一下就立刻收回去，輕描淡寫地開口：“你好，聽說你們很想合作。”
    這一句話，氣場就被周言抓得死死的。
    王寒鬆立刻感受到眼前這個人那種“與眾不同”的氣質——高冷、孤傲、不隨意。
    “是的，是的！”
    王寒鬆瞬間忙活起來，盡量擺出“低位”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