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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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謝沅珊的公司裏熱鬧得像過節。
大廳裏拉起了橫幅,上麵寫著“熱烈歡迎山南老師蒞臨指導”,紅底金字,俗氣得不行卻透著一股子熱情。
員工們忙著布置,桌子上擺滿了水果和點心,角落裏還放了個香檳塔。
玻璃杯疊得高高的,像是隨時要開arty。
謝沅珊一身正裝站在大廳中央,手裏拿著一份行程表。
眉頭微微皺著,對旁邊的助理小林交代:“待會兒人來了,直接帶到會議室,別出岔子。”
“放心吧,謝總!”小林點頭如搗蒜,跑去門口張望。
沒多久,王寒鬆帶著周言到了。他一進門就扯著嗓子喊:“謝總,山南老師來了!”
大廳裏的人齊刷刷轉頭,周言穿著件黑色風衣。
墨鏡架在鼻梁上,步伐慢悠悠的,像極了那種深藏不露的大咖。
謝沅珊快步迎上去,臉上難得露出幾分笑:“山南老師,您能來,真是我們公司的榮幸!”
周言摘下墨鏡,微微點了下頭。
聲音低沉有點拽:“嗯,聽說你們挺重視這次合作,我就過來看看。”
這話一出,氣場直接拉滿。
王寒鬆在旁邊笑得嘴都合不攏,趕緊接話:“謝總,山南老師可是百忙之中抽空來的,咱們得好好招待!”
“當然。”謝沅珊點點頭,轉身對員工喊,“都別愣著,歡迎山南老師!”
大廳裏頓時掌聲雷動,有人還吹起了口哨,氣氛熱得不行。
周言站在那兒,臉上沒啥表情,心裏卻暗暗嘀咕:“這排場也太大了吧?柳如煙沒說會這樣啊!”
歡迎儀式結束後,謝沅珊帶著周言進了會議室。
王寒鬆屁顛屁顛跟在後麵,其他部門經理也魚貫而入,個個臉上掛著期待。
會議室裏,投影儀已經打開,屏幕上是公司新電影的項目簡介。
長桌上擺著幾瓶礦泉水,還有一盤切好的水果,看得出準備得挺用心。
謝沅珊坐下,開門見山:“山南老師,這次請您來,是想請您為我們新電影寫首開頭曲。”
“您的才華業內都知道,這項目交給您,我們放心。”
周言坐在對麵,手指輕輕敲著桌子,麵上淡定,心裏卻咯噔一下:“寫歌?完了,這下玩大了!”
他幹咳一聲,裝模作樣地點頭:“嗯,回頭我考慮考慮。”
“考慮?”王寒鬆趕緊插話。
笑得一臉諂媚,“山南老師,您隨便寫一首,咱們電影就穩了!”
“是啊!”企劃部的老張也附和,“您的歌一出,票房不得直接爆?”
周言被捧得有點飄,嘴角勉強扯出一抹笑:“行吧,我盡量。”
謝沅珊聽了這話,滿意地點點頭:“那就辛苦您了。”
“為了方便您創作,我已經讓人準備了個辦公室,您看看還有啥需要,盡管提。”
“辦公室?”周言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趕緊擺出一副高冷的模樣,“嗯,不錯,謝總有心了。”
心裏卻直罵娘:“完了完了,這辦公室一安排,我不得露餡兒?”
散會後,王寒鬆帶著周言去了新辦公室。
門一推開,周言差點沒站穩。
這地方也太誇張了!
辦公室足有五十平米,靠窗擺著一張實木大桌。
旁邊是個真皮沙發,牆上還掛了幅抽象畫。
窗外是城市天際線,陽光灑進來,亮堂堂的。
桌上放著一台嶄新的電腦,旁邊還有個咖啡機。
角落裏甚至有個小型錄音設備,看得出謝沅珊下了血本。
“怎麽樣,山南老師?”
王寒鬆搓著手,滿臉期待,“這地方滿意不?”
周言咽了口唾沫,硬著頭皮點頭:“嗯,還行。”
“還行?”王寒鬆笑得更燦爛了,“您要是覺得缺啥,我馬上讓人去弄!”
“不用了,這樣挺好。”周言擺擺手。
走到窗邊假裝看風景,心裏卻慌得一批:“這待遇,我跑都跑不掉啊!”
謝沅珊這時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一份文件。
語氣幹脆:“山南老師,辦公室您先用著,開頭曲的事兒不急。”
“但最好一周內能有個初稿。公司這邊會全力配合。”
“一周?”周言嘴角抽了抽,但麵上還是裝得波瀾不驚,“行,我知道了。”
謝沅珊點點頭,轉身就走。
王寒鬆留下來,拍著胸脯保證:“山南老師,您安心創作。”
“有啥需求跟我說,我隨叫隨到!”
“知道了。”周言揮揮手,示意他出去。
門一關,辦公室裏安靜下來。
周言一屁股癱在沙發上,長長吐出一口氣。
墨鏡摘下來扔桌上,露出一臉崩潰。
“寫歌?我寫個屁啊!”他抓著頭發。
低聲罵道,“柳如煙這坑挖得也太深了!”
他掏出手機,給柳如煙發了個消息:“姐,你沒說要寫歌啊?這咋整?”
消息發出去半天沒回,周言急得在屋裏轉圈。
嘴裏念叨:“一周時間,我連調都不會哼,這不死定了?”
接下來的兩天,周言隻能硬著頭皮裝下去。
他每天窩在辦公室,電腦開著,屏幕上是空白的文檔,假裝在“創作”。
王寒鬆偶爾過來敲門,探頭問:“山南老師,進展咋樣了?”
周言頭也不抬,語氣高冷:“還在構思,別打擾我靈感。”
“哎,好好!”王寒鬆退出去還順手關上門。
周言一見人走,立馬鬆了口氣。
靠在椅子上盯著天花板發呆:“這日子沒法過了,早知道不接這破活兒!”
他試著在網上搜了點歌詞,想抄兩句糊弄過去。
可看了半天,越看越覺得不對勁:“這玩意兒抄了也唱不出來啊!”
一眨眼,一個禮拜過去了。
周言每天窩在那個豪華辦公室裏,表麵上裝得像模像樣,實際上啥也沒幹。
電腦屏幕上的文檔還是空白,連個標點都沒加。
辦公室窗外的陽光一天天變幻,從明晃晃的正午到昏黃的傍晚,周言就靠著“沒靈感”這仨字硬撐。
王寒鬆隔三差五過來晃一圈,每次敲門都小心翼翼:“山南老師,曲子咋樣了?”
周言坐在椅子上,頭也不抬。
手裏拿支筆在紙上亂畫,語氣懶散:“沒靈感,再等等。”
“哦哦,沒事沒事!”王寒鬆趕緊賠笑,“您慢慢來,靈感這東西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