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章 錘魔案(圩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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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1:47,“10·19案”指揮部。
巨幅電子地圖上的二十三個紅點像未愈的槍傷,令人窒息。
所有人都屏氣凝神,專注地看向屏幕前的韓俊山。
他們等待這一天,都太久了。
“現在,‘10·18案’已經到了收網的關鍵時刻,”韓俊山洪亮的聲音響起,“我們能不能對得起頭上戴的警徽,能不能對得起全省老百姓的信任,就看這最後一哆嗦了。”
隨後,他看向戚薇,“技術組,立即分析犯罪分子的活動規律,預測犯罪嫌疑人下一個作案地點會出現在哪裏。”
“是!”隨著戚薇鍵盤飛動,屏幕裏跳出兩條路線。
“報告,按照時間推算,凶手極有可能藏匿於滄市市區。”
韓俊山的指揮棒停在“滄市”坐標時,金屬尖頭微微震顫。李睿的咖啡杯在桌角磕出裂痕,褐色液體順著桌上的卷宗蜿蜒成河。
“行動組。”
“有。”
“立即前往滄市,與轄區分局一道製定抓捕方案。”韓俊山如雷霆之勢般進行部署,“同時,向周邊縣市區做情況通報,必須無條件配合抓捕工作。”
“是!”雷辰迅速起身,離開了指揮部。
李睿看著雷辰離去的背影,眉頭微微一皺。
旁邊的溫柔問道:“成敗在此一舉,你有什麽想法?”
“從時間來看,這一次,滄市就是他的葬身之地,”李睿摩挲著鋼筆,“但……”
“你是擔心他不會坐以待斃?”另一邊的和菁小聲問道。
溫柔看了她一眼,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李睿搖了搖頭,“這隻是我的直覺,但願一切順利吧。”
這時,和菁遞過來她的筆記本,上麵畫的是一張扭曲的臉,看上去與趙新民隻有幾分相似。
“這是……”李睿問道。
“這是我畫的,”和菁笑道,“趙新民的心理側寫,他在完成最後一次犯罪之後,內心世界的樣子。”
李睿接過筆記本,目光落在那張扭曲的麵孔上。和菁的筆觸細膩而鋒利,畫中人的眼神空洞如深淵,嘴角卻掛著詭異的微笑,仿佛在嘲弄整個世界。
“他在完成最後一次犯罪後,內心已經徹底崩塌。”和菁的聲音低沉而冷靜,“童年的創傷、社會的排斥、犯罪的快感——這些矛盾的情緒會在他體內撕扯,最終將他變成一個徹底的瘋子。”
溫柔湊近細看,突然指著畫中人額角的疤痕:“這是……他大鬧婚禮現場被打留下的傷?”
“沒錯,”和菁點頭,“他一直在用暴力重構曾經的創傷。每一次作案,都是在向過去‘獻祭’,試圖填補內心的空洞。”
淩晨3:25,滄市市局指揮部信號接入。
大院裏,全副武裝的民警列成兩排,數十名武警筆直站立,透出一種莊嚴與威懾。
“報告韓廳,滄市這邊抓捕工作已經部署完畢。”雷辰匯報道。
韓俊山點了點頭,“現在情況怎麽樣?”
“30分鍾前,滄市分局刑警大隊大隊長劉暘接到特情報告,城南‘南天賓館’205房,入住的客人與趙新民非常相似。”雷辰報告道,“據特情所說,這個人既沒有正當職業,也沒有身份證登記,隨身帶著一些氣球、洗頭膏、指甲剪、小手電之類的小商品,自稱是賣小百貨的。但他入住以後,一不出門做生意,二不聯係任何業務,卻頻繁光顧洗頭店、洗腳房,形跡可疑。”
韓俊山眼睛一亮,“那他人在哪?”
“人不在賓館,接到情報後,市局已經安排專人進行跟蹤調查,我們行動組到了之後,立刻進行了全城搜捕,”雷辰回答道,“全市大大小小的洗頭店、按摩房我們一個都不會放過,這次他插翅難逃。”
“不要掉以輕心。”韓俊山沉聲道,“必須給我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把他堅決徹底的消滅掉。”
這時,李睿放下手裏的筆記本,突然站起身來,“韓廳,我……”
“李睿,你有什麽想說的。”韓俊山看向他,“但說無妨。”
“他想殺人,繼續殺人,”李睿脫口而出,“這次不再是農村,不再害怕,不再躲藏……”
李睿的情緒略微失控,“他會殺小姐、殺按摩女,逮著誰殺誰,要快,必須要快!”
“李睿,你怎麽了?”雷辰詫異地看著他,“什麽小姐、按摩女,你能不能說具體點?”
溫柔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角,“李睿,你別激動,慢慢說。”
李睿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拿起和菁的筆記本,指著那張扭曲的麵孔,“趙新民的心理已經徹底崩潰。他不再遵循過去的犯罪心理,而是會無差別殺人——尤其是那些曾經看不起他的女性。”
和菁點頭補充:“他之所以選擇滄州,除了時間所迫外,也是為了方便尋找作案目標。”
韓俊山的目光銳利如刀:“你的意思是,他會對這些女性下手?”
“沒錯,”李睿的手指在地圖上劃過,“他已經不在乎地點和對象,隻想在最後時刻製造最大的混亂。我們必須立即封鎖所有娛樂場所,尤其是火車站和汽車站附近的按摩店。”
“205房間住宿的人正是趙新民。”戚薇突然開口道,她的指尖在全息投影上劃出血色軌跡,“滄市火車站南涵洞橋,有一個攝像頭拍到了他,雷隊,他是不是穿了一件翻毛夾克?”
雷辰用力地點了點頭,“是!”
戚薇興奮道:“那就沒錯了,是他!”
雷辰立刻拿起對講機,“通知劉暘,一定要把那個人找到!”
李睿猛的站起身,“我去滄市!”
“等等!”和菁抓起風衣快步跟上,“他的心理狀態已經瀕臨崩潰,需要專業側寫支持!”
“哎……”溫柔愣了一下,隨即不甘人後地追了上去,“等等我,我也去!”
眾人麵麵相覷,一時有些看不懂發生了什麽。
韓俊山微微皺眉,“都怎麽了,怎麽一個個都無組織無紀律起來了……”
“都跟誰學的這是!”他無奈地端起茶杯,“太年輕、太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