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堅持有教無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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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讀的意思就是表麵意思。
    “...下麵的學子可以在府學讀書,但不占用府學的童試名額,必須回原籍所在地參加童試,如此,既能使下麵的學子能夠有更好的老師教導,更好的讀書環境,也不使地方有所不滿...”
    趙安認真的樣子好像他真的是在努力提高揚州府的教育水平,而不是想靠借讀圈一波錢。
    不過,這種做法的確能夠帶來一個副作用,那就是大幅提高“借讀生”的學習成績。
    畢竟,府重點中學的牌子掛在那。
    無論是環境還是師資水平,府重點都是獨一檔的。
    何況,校長還是府教育局長親自兼任。
    所以,推出借讀政策也可以理解為趙安這個府教授是為提高全府教育水平做的一次大膽嚐試。
    於公於私,都是站得住腳的。
    “大人,這個合適麽?”
    江學正是典型的技術官僚,敢於創新的勇氣沒有,向來是上麵怎麽吩咐他怎麽辦,因此對“借讀”這一新鮮概念仍是心存疑慮。
    “有什麽不合適?法無禁止即可為,況這也是為本府廣大學子造福的好事,難道你們就不希望本府多出些人材,於舉業這一塊力壓江南那些名府不成?”
    擅於做思想工作的趙安不想搞一言堂,因此必須將“借讀”一事上升到一個新高度。
    那就是要在全省爭先!
    揚州雖然是國際大都市,但在科舉這一塊還是不如江南的蘇州、鬆江、常州等府,原因無它,江南那地方文風太他媽的盛了。
    上次鄉試江蘇全省共有三萬多生員參加,最終錄取舉人六十九人,而這六十九人中江南就占了四十七人,江北的揚州、淮安、徐州三府僅占二十二人。
    南北比例是二比一。
    因為成績顯著,江南府州縣的教官升遷速度就比江北的要快,乾隆四十六年的蘇州教授常某如今都升知府了。
    都是一個省,讀的教材也都是一樣,為何揚州就不如人家江南?
    有問題就要解決,而不是明知不如人家還不想辦法求變,在那固執的以為隻是人文環境、學生素質不如人家。
    反正,不管府學其他人怎麽看,趙教授是堅決不認輸的。
    “借讀”就是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案。
    通過“借讀”集中本府所有優秀學子在名師帶領下勇攀舉業新高峰,爭取保二爭一!
    出了成績,趙校長臉上有光,你江副校長臉上就沒光了?
    江學正覺悟哪有趙教授高,還在那猶豫此事是否可行。
    重大決定必須領導拍板!
    趙安一錘定音:“就這麽辦,等府試結束你就對外放出風聲,說府學可一次接納二百名優秀學子借讀。”
    “這...”
    既然校長決定了,副校長自是不能反對,府學占地麵積全府第一,校舍空置不少,別說再接收二百名學子,就是三四百人都可以。
    硬件是絕對沒問題的,就是老師可能要累些,大不了再招些秀才便是。
    想通這一關節,江學正又問了個關鍵問題,就是教授大人說的這個“借讀費”怎麽收。
    “借讀是為提高本府舉業水平的大事,也是為本府學子著想的好事,我們不能搞一刀切,必須區別對待。”
    本著照顧貧寒優秀學子的原則,趙安首先提出在州縣學業優秀的一等生若來府學借讀,象征性收取十幾二十兩即可。
    “若該生家庭條件不好,府學可以酌情予以減免或直接免費錄取,確係優秀者甚至可以給其貼補。”
    趙校長大事不糊塗,圈錢歸圈錢,對於讀書的好苗子還是要給予一定照顧的。
    雖然這些好苗子將來要做了官很有可能是他的敵人。
    但那是將來的事。
    現如今他既然是主管揚州教育的府學教授,對家鄉優秀子弟還是能照顧就照顧。
    誰沒個鄉土觀念嘛。
    江學正聽後點了點頭,這樣搞的話外界質疑之聲能少不少,對於下麵州縣的優秀學子而言也的確是一樁從天而降的大好事。
    隻要回原籍參加童試,原籍地官員自也不會反對。
    真就是互惠互利。
    趙安接著提出成績中等靠上的學子要來府學借讀,每人則要收取五十兩的借讀費。
    “萬一這些學子家裏條件也不好呢?”
    “不好就留在下麵念嘛,難道是本官逼他們到府學讀書不成?”
    趙安的意思很簡單,你中等靠上成績本就不拔尖,基本也很難通過童生三試,現在給你一個到府學提高成績的機會,五十兩貴嗎?
    能拿出五十兩到府學來讀書的,家裏能窮?
    真正窮的他壓根不會來,何況府學對貧寒優秀學子還有照顧政策。
    說白了就是一個篩選過程。
    一切以自願為前提,自願的前提則是經濟。
    江學正沒有異議。
    趙安提出最後一檔錄取條件。
    “隻要學籍在我揚州府,不管是在州縣學還是在社學,亦或家中請西席上私塾的,哪怕沒讀過書的,隻要願意來府學讀書,每人收取借讀費五百兩。”
    這波就是趙安要圈錢的所在。
    他算過了,自個這教授最多任職五年,每年隻要有五十個人傻錢多的過來借讀,那一年就是二萬五千兩。
    加上中等靠上那波,五年下來起碼也有十幾萬兩。
    扣除漲工資以及給教職工的各種福利,外加官場上的打點,保守估計能落一半進兜。
    如此預測不是趙安太樂觀沒有調研“市場”,而是真能收上這麽多。
    五百兩對於那些鹽商、土豪、劣紳家的頑皮子弟而言,絕對不貴。
    單一句“我家娃在府學念書”那就是牌麵啊!
    有錢人,不就好麵麽。
    揚州,大把的有錢人。
    富可敵國的都能數出好幾個!
    你們好麵,趙校長好錢,這不就結了。
    江學正卻一下聽出這個錄取辦法的不妥,思慮再三還是提醒教授大人:“要這麽收的話,府學的學生成績怕就參差不齊了。”
    “教書育人重在有教無類,隻要人家學生肯讀書,願意讀書,我們作為教化者自當毫無保留傳業授道,使之奮發圖強,怎麽能以有色眼光看待學生呢。”
    不高興的指出江學正對教育本質存在嚴重認知錯誤後,趙校長又意味深長補充了一句,“每年收取的借讀費去除各項開支節餘的,本官不會獨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