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蓄謀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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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框“啪”地落地,突兀的聲響打破了葉慕與柳如煙之間曖昧的氛圍。
    這場景葉塵已看過多次,心中波瀾不再,初看時的震驚與憤怒也漸漸被無奈和悲涼取代。
    柳如煙向來潔身自好,葉塵與她相知多年,半年前那次意外和好,兩人酒後情難自抑,有了一夜纏綿,
    可誰能想到,如今她卻和葉慕這般放縱。
    葉慕衣衫不整,近乎赤裸,柳如煙卻神色冷漠,衣冠楚楚。
    柳如煙快步走到桌前,葉塵清楚地看到她拿起畫框時,眼中滿是恨意。
    短短幾日,她對自己的態度天翻地覆,前幾天還尋自己尋得茶飯不思,如今卻這般痛恨,葉慕究竟對她使了什麽手段?
    柳如煙猛地將畫框砸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濺,她雙手撐桌,手背上青筋暴起。
    葉慕整理好衣物,嬌聲軟語地從背後抱住柳如煙:“嫂嫂,為那種人傷心,不值當。”
    葉塵暗自苦笑,不過在祖母身邊待了短短幾天,一切都變得陌生又荒誕。
    葉慕抱起柳如煙走進內室。葉塵滿心困惑,她到底在發泄什麽?
    耐著性子等了許久,直到下午,柳如煙才將葉慕打發走,還特意吩咐把葉塵的畫像扔掉。
    傍晚,天色漸暗。柳如煙坐在淩亂的床邊,滿臉複雜。
    她拿出一本畫冊,裏麵是葉塵與其他女子親昵的畫像。葉慕手段真是狠辣,竟找人畫了這些來誤導柳如煙。
    葉塵湊近細看,畫中細節栩栩如生,難怪柳如煙會誤會。
    原來她以為自己因她逃婚而背叛,才會如此憤怒,拿葉慕發泄,卻不知自己早已不在人世,這一切不過是葉慕的陰謀。
    小嬰在北漠身受重傷,靠著在江湖上廣布的眼線探聽消息,如今這眼線折損不少,不得不停止對葉慕的追蹤。
    葉塵心中愈發擔憂,葉慕顯然謀劃已久,從害自己、逼奶奶拿股份,到欺騙柳如煙,這一切絕非偶然。
    葉塵隱隱覺得,自己的死隻是他陰謀的開端,接下來,葉家、柳家恐怕都難以幸免。
    可自己如今這般,根本無法靠近葉慕,無從得知他下一步的計劃。
    此後兩天,葉塵守在柳如煙身邊,看著她和葉慕肆意廝混,花園、閣樓,到處都有他們放縱的身影。
    今晚更是過分,葉慕大搖大擺跟著柳如煙回婚房,兩人卻沒進房間,而是在夾雪的寒風中,將馬車停在刑天神像前。
    柳如煙盯著神像,那刑天神像與葉塵有九分相似,藏著他的血肉。
    柳如煙像是故意挑釁,高聲道:“葉塵,你瞧著,我不是非你不可!”
    葉慕臉頰泛紅,嬌笑著:“阿兄,我贏了。”
    葉塵望著他們,滿心悲涼,自己失了性命,徹底輸了。
    即便葉慕得手,也不會輕易罷手,柳如煙隻怕也不會有好下場。
    新年到了,柳如煙在葉家吃飯。
    飯桌上,寧夏消瘦憔悴,
    葉陸:“阿娘,您最近太操勞,多吃點。”
    寧夏念叨著:“都新年了,你弟弟還不回來,就算鬧脾氣也該有個度。”
    她看向柳如煙,
    “如煙,這麽久了,還沒找到葉塵嗎?”
    柳如煙臉色一沉:“不找了,隨他去吧。”
    寧夏生氣地放下筷子:“你們自小一起長大,怎能說放棄就放棄?”
    “阿娘,您別問了。”
    “我怎麽能不問?他失蹤一個多月,你們還不讓我找人!”
    柳如煙不耐煩道:“他在外逍遙,早把我們忘了!”
    葉陸趕忙打圓場:“好了好了,如煙心裏也不好受。等葉塵回來,咱重新畫全家福。”
    牆上的全家福畫像裏,還沒有柳如煙。
    這時,齊君越一家前來道謝,感謝葉塵的阿爹和柳如煙救了齊君越。
    齊君越剛開口:“謝謝葉叔叔、柳小姐,要不是你們……”目光落在全家福畫像上,笑容瞬間僵住。
    葉陸剛要介紹,齊君越突然尖叫:“死了!死了!”
    葉塵心中一震,他在自己死後被擄走,難道看到了什麽關鍵線索?
    葉塵焦急地在他耳邊催促:“君越,快說,你看到什麽了?”
    齊魯連忙道歉:“這孩子,新年說什麽死不死的,真不吉利。”
    寧夏也皺眉:“就是,別胡說。”
    “不好意思,他之前被抓走,受了刺激,這幾天才好些,帶他來當麵感謝,實在抱歉。”
    葉孤城上前一步,神色凝重:“什麽死了?你說清楚!”
    齊君越隻是指著畫像,崩潰大喊:“死了!死了!”
    葉孤城步步緊逼,齊君越突然抱頭蹲下,瑟瑟發抖:“別打我,我不逃,我真不逃了……”
    齊君越一家離開時,他仍未恢複正常,葉塵滿心不甘,真相近在咫尺,卻因他神誌不清而無法揭開。
    寧夏抱怨:“新年第一天就說這些,真晦氣,腦子不好就該在家待著!”
    葉孤城臉色陰沉,盯著全家福畫像,喃喃道:“她說誰死了?該不會是葉塵吧?”
    “呸呸呸,別亂說,葉塵再不懂事,也不會用死嚇唬我們。”
    葉陸也勸道:“是啊,不過是逃婚,他不至於尋死。”阿爹沒了吃飯的心思,坐在椅子上,眉頭緊鎖,
    “我差人快馬加鞭把他奶奶病重的消息傳過去了,他向來孝順,這麽久都不露麵,真是奇怪。”
    柳如煙突然開口:“你們別操心了,他死不了,在外快活呢!”
    寧夏連忙追問:“如煙,你找到他了?他在哪?新年過了就開春了,他還不回來?”
    “他還有臉回來?”阿爹看出柳如煙態度異樣,勸道:“如煙,是不是葉塵闖禍了?他從小被慣壞,要是做錯事,你多擔待,夫妻要相互扶持。”
    葉慕開口:“阿爹、阿娘,別勸了,阿兄這次真做錯事,沒臉回來。”
    “你知道怎麽回事?”
    “嫂嫂,我瞞不住了,不能讓你背黑鍋。”
    寧夏湊近一看,瞬間崩潰:“這不是葉塵,我生的孩子我清楚,他不是這樣的人!”
    柳如煙捂著臉,悶聲道:“我還能認錯自己丈夫?”“肯定是畫像被人動了手腳!”
    “我找城裏有名的畫師瞧過,那畫師見多識廣,說畫中細節毫無破綻,不似偽造。”
    寧夏質問葉慕:“你怎麽有這些畫像?”
    葉慕裝出委屈的樣子:“偶然從一個雲遊的江湖術士那得來的,他說這是從遠方傳來的消息。”
    寧夏差點暈倒,
    葉慕連忙扶住:“阿娘放心,我把畫像都收回來了,沒傳開,沒人知道。”
    “這個逆子!”寧夏痛心疾首,“我日夜為他操心,他竟做出這種事!”
    葉慕道:“阿兄大概還在氣嫂嫂逃婚,可也不該這樣。”
    “以後別再找他,我葉家沒這種敗壞門風的兒子!”寧夏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話音剛落,渾身是雪的齊君越又衝進大廳,顫抖著手指著葉塵的畫像,大喊:“死了!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