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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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院門口傳來腳步聲,秦雪心中暗自疑惑,這幾日蘇府並未有訪客安排,此時來人,究竟所為何事?莫不是與前不久大房的炸爐有關? 她依舊愜意地窩在搖椅裏,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她身著一襲寬鬆月白色錦袍,質地柔軟順滑,泛著柔和微光,恰似流淌的月光。領口規規矩矩係著,寬鬆袍身透著閑適。長袖隨意耷拉在搖椅扶手,袖口微微卷起,露出纖細手腕。腰間帶子鬆鬆垮垮係著,長長的穗子隨意垂落,隨著她動作輕輕晃動。
她緩緩挪開橫在麵龐的白扇,美眸輕啟,見有三人踏入庭院。蘇瀾和蘇三千自是熟悉,而另一位陌生公子哥,在看到秦雪瞬間,眼睛陡然瞪大,目光像被黏住般,直勾勾盯著秦雪裸露的雙腿,嘴角不受控製地上揚,露出一抹不加掩飾的貪婪與猥瑣。但僅僅一瞬,他似回過神來,迅速收斂神色,嘴角扯出一抹恰到好處的淺笑,身姿筆挺,擺出一副謙謙公子模樣,還抬手整了整衣領,試圖掩蓋方才失態。
劉二強作鎮定,目光甫一觸及秦雪,心底便陡然一寒。她那雙眼眸仿若寒星,森冷之意毫無遮攔地洶湧而出,刹那間,劉二仿若墜入冰窟。他心裏清楚,今日這一失態,極有可能被秦雪記恨,往後自己與蘇瀾的交往,以及父親交代的那件要事,怕是都要生出變數。
不過,這一切變化都被秦雪敏銳捕捉。她美眸中寒芒一閃,眼神瞬間冷若冰霜,原本隨意搭在搖椅扶手的手悄然握緊,周身氣息陡然變得凜冽,仿佛氣溫都隨之降了幾分。
“小瀾,老爺把你叫去有何事?” 秦雪開口問道,聲音清冷,不經意間夾雜著一絲旁人難以察覺的關切。
蘇瀾條理清晰地解釋道:“秦姐,清平市場管理員劉青山帶著兒子劉二來了。父親與劉青山在生意上有合作,想讓我們年輕一輩互相認識,日後好有個照應。見麵後,劉青山想讓劉二在蘇府轉轉,可我實在提不起興趣,就提議一起回房看會兒書,父親便讓我負責接待,我便帶他們回來了。”
“劉少,這是我的老師秦雪!” 蘇瀾側身,抬手示意,向劉二介紹道。
劉二臉上掛著看似禮貌的微笑,上前一步,伸出手試圖與秦雪握手,微微低頭,目光卻還忍不住偷偷往秦雪雙腿處瞥了一眼,嘴上說道:“久仰秦姑娘大名,今日得見,實乃榮幸。”
然而,秦雪就像沒看見他伸出的手一般,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劉二的手就那麽尷尬地懸在半空中,過了好一會兒,才訕訕地縮回去。他直起身子,努力擺出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可那眼底偶爾閃過的一絲輕薄,卻怎麽也藏不住。
“你父親之名略有耳聞,至於你,徒有傻氣罷了。” 秦雪輕啟朱唇,聲音清冷,帶著一絲不加掩飾的嘲諷。她對劉二這種善於偽裝之人,向來沒什麽好臉色,美眸中閃過一抹不屑,就這麽直直盯著劉二,仿佛要將他虛偽的麵具看穿。
劉二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原本那假笑僵在臉上,一陣白一陣紅。他怎麽也沒想到,秦雪竟如此不給麵子,這般直白地羞辱他。心中雖怒火中燒,但在這蘇府之中,又不好發作,隻能暗暗咬牙,將這口氣咽下。
見此情形,蘇瀾趕緊上前打圓場,看向劉二說道:“劉公子年少,自然不如劉伯伯那般有名,閱曆也尚淺,您別往心裏去。咱們先上樓看書吧,有本醫書頗為難得,說不定能讓您有所收獲。” 說著,她不著痕跡地側身,擋在秦雪和劉二中間,眼神裏帶著幾分安撫,示意劉二別把秦雪的話太當回事。
眾人沿著青石小徑,快步穿過滿是繁花的花園,劉二一路上佯裝欣賞景色,實則暗自留意著蘇府的布局。蘇瀾則眉頭微蹙,心事重重,對這無端的打擾滿心厭煩。很快,一行人來到通往三樓的樓梯前。
登上三樓,蘇瀾特有的藥材熏香瞬間彌漫開來。柔和的光線透過雕花窗戶,灑在擺滿古籍的書架和古色古香的桌椅上。
劉二用力一嗅,心中暗自揣測,除了這熏香,那一絲別樣氣息莫不是蘇瀾的體香?他眼神裏閃過貪婪,又偷偷深吸了幾下。而蘇三千踏入此地,神色明顯不自在,微微縮著肩膀,眼中隱隱透著懼意。回想起第一次來直接昏迷一整晚,第二次又被蘇瀾狠狠打趴,此刻瞧著上次打鬥的痕跡已消失不見,他才稍稍放鬆些。
兩人幾乎同時環顧四周。蘇三千一眼就看到自己的無字醫書安靜地躺在蘇瀾床邊的書桌台。他快步上前,桌上那一張張寫滿密密麻麻字跡的紙張,顯然是蘇瀾看書時做的筆錄。蘇瀾眼神閃爍,匆匆將筆錄塞進醫書。匆匆掃了一眼,發現不過是醫書前十分之一的內容,看來蘇瀾也看不到後麵的空白部分,他這才暗暗鬆了口氣。蘇瀾見蘇三千走向書桌,趕忙跟上,眼疾手快地將筆錄塞進另一本醫書,然後拿起無字醫書遞給他。
劉二瞥見蘇三千手中那本無字醫書,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急忙湊上前去,說道:“蘇兄,這醫書看著稀奇,快給我也瞅瞅!” 蘇三千抬眸瞧了瞧劉二,心想著這呆子肯定也瞧不出個所以然,嘴角浮起一絲嘲諷,便隨手將醫書遞了過去,說道:“看吧。不過,你怕是看不出什麽門道!”
劉二此來,乃是奉了父親劉青山之命,尋覓一本醫書。隻是他並未言明究竟是何種醫書,畢竟蘇三千也未曾向劉青山透露過相關信息。
劉二滿心歡喜地接過書籍,初時看得津津有味,眼睛裏閃爍著求知的光芒。可當他翻到十分之一處時,書頁上竟再無一字,空白一片。
“蘇小姐,這本書難道脫墨了?” 劉二眉頭緊蹙,滿是疑惑地望向蘇瀾,語氣中帶著一絲焦急。
蘇瀾神色平靜,輕聲解釋道:“這本書就是這樣的,我拿到它的時候便是如此。”
“還給你!” 劉二瞬間沒了耐心,將書一把塞回給蘇三千,心中暗自忖度,父親要的定然不是這本無字書,應當是那種珍貴非常的書籍。於是,他帶著幾分急切與傲慢,開口說道:“蘇小姐,你這有什麽珍奇的書嗎?最好是能讓我眼前一亮的!”
蘇瀾心中腹誹,這本無字書還不足以讓人眼前一亮嗎?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劉少稍等一下,我和蘇三千給你去拿。” 蘇瀾一邊說著,一邊朝蘇三千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一同前往二樓取醫書。蘇三千滿臉不解,在他的印象中,二樓並無什麽特別的醫書,石丫頭住那兒的時候,他就仔細看過,可蘇瀾執意拉著他,他也隻能無奈跟上。而劉二並未跟著去,他心裏打著自己的小算盤,生怕蘇瀾趁他不在有所藏私,便想著趁此機會,在這屋裏好好搜尋一番 。
二人迅速順著樓梯下到二樓。蘇三千忍不住先開了口,挑著眉看向蘇瀾,大大咧咧地說:“蘇瀾,咱就別拐彎抹角了,這醫書可沒那麽簡單,肯定不是讓我隨便拿走的。你也別繞圈子了,趕緊跟我說實話!”
“那是自然。” 蘇瀾雙臂環胸,目光犀利,“先交代清楚,這個色胚是你和蘇琳誰帶回來的?”
“天地良心,可不是我。” 蘇三千急忙擺手,一臉無辜,“我不過是替蘇琳去采購霸王破體丹的藥材,這小子是被蘇琳的魅力吸引上來的,跟我可沒關係。”
“找到供貨商了?” 蘇瀾聽聞 “霸王破體丹藥材”,瞬間眼睛一亮,追問道。
“嗯,是個老頭供的貨,那品質沒話說。既然材料這麽好,我也隻能著手煉製了。” 蘇三千點頭回應。
“你還有臉提!” 蘇瀾語氣帶著幾分埋怨,“要不是你把丹方通過蘇清給我,我也不會讓父親進那些有問題的藥材,也不至於讓你和蘇琳去清平市場,還把這家夥給引來了。” 蘇瀾神色一凜,斬釘截鐵道:“我不管,你必須把劉二的事給我解決了,不然,就算我看不懂這醫書,我也直接撕了它!”
見蘇瀾態度堅決,不像是在開玩笑,蘇三千眼珠一轉,開始討價還價:“光給醫書可不行,我得加個條件。” 他頓了頓,加重語氣,“你蘇瀾得幫我離開蘇府。或者等我有機會離開的時候,你必須出手相助!”
蘇瀾咬了咬下唇,一臉的無可奈何。她心裏清楚,如果解決不了劉二這個麻煩,自己恐怕真要被困在這深宅大院,當一輩子的人婦,靈穀院的夢想也將化為泡影。
劉二在蘇瀾房內,一邊假意踱步欣賞擺設,一邊用餘光偷偷翻找。他心中焦急,父親交代的任務遲遲沒有頭緒,若空手而歸,免不了一頓責罵。想到這,他愈發急躁,手上動作也加快幾分,可又怕弄出聲響引人懷疑,隻能強忍著衝動,繼續小心翼翼地搜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