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頭繩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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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地德裏走安心街。
    路線不變回到安吉街。
    夜色漸濃行人稀少,與熱鬧非凡的埠頭區差異明顯。
    推門進入李老起身招呼:“姑爺。”
    “又烤地瓜呢。”
    “閑來無事。”
    淺聊兩句池硯舟邁步走進廳房。
    徐南欽、徐妙清父女二人有些爭執。
    見他回來徐南欽率先問道:“昨夜未歸?”
    “臨時有任務。”
    “你來評評理。”徐妙清可不打算就此作罷。
    “怎麽了?”池硯舟尚不知發生什麽。
    “家中三個鋪子入不敷出,我建議僅保留一個,關閉其餘兩間店鋪,再將鋪麵地契全部拋售。用這筆錢在大商場內租賃一個櫃台或鋪麵,主營高端產品走上層人士路線,爹卻死活不同意。”
    徐妙清做生意思路。
    與徐南欽並不相同。
    喜大開大合,劍走偏鋒。
    可在得知徐妙清第三國際中國支隊成員身份之後,池硯舟現如今聽聞她之打算,總會去想所謂走高端路線,是否是第三國際工作需要?
    徐南欽此刻也開言:“做生意不似想象中那般簡單,看似大商城之內人流龐大,可你入住必然受其管理,各種雜七雜八費用非同一般。且僅是租賃,能經營多少時日決定權尚不在自己手中,與其好高騖遠不如守住家業。”
    二人各執一詞。
    池硯舟如今清官難斷家務事。
    徐南欽說的道理顯而易見,再者大型商場多是有自己的廠子,基本上實現自營,你若入住毫無優勢。
    可徐妙清之言也非信口開河。
    畢竟徐南欽店鋪營業早已捉襟見肘。
    池硯舟其實也奇怪,按理來說哪怕你不去開拓新市場,閉店也是最優的選擇。
    隻是徐南欽卻堅持營業。
    父女二人爭執不下。
    池硯舟明智選擇兩不相幫。
    笑著將話題轉移,說還未吃飯讓徐妙清跟自己去廚房。
    算是結束兩人爭執。
    “讓你替我說話,你還不願意。”在廚房熱飯之餘,徐妙清瞪了池硯舟一眼。
    “這事伯父應當也有自己的顧慮,再者說這年頭生意難做,不折騰也是好的。”
    “好什麽好,賬本我今日看了,去年虧損近三千元,也就好在鋪子是自家的,不然虧的可不止這些。”
    光是剿匪就搭進去一千五。
    以及關係打點。
    實則鋪子本身倒沒虧太多。
    “偌大生意縮減至此,伯父許也是想要留些心願念想。”
    “困則思變。”
    池硯舟摸不準徐妙清的真實想法。
    勸了兩句便也作罷。
    吃過飯回到房間內,她從書架上抽出還未看完的書,繼續閱讀。
    池硯舟卻在其梳妝台旁逗留。
    看著被收納歸整在小方格內的許多頭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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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手將頭繩拿出。
    徐妙清見狀問道:“你何時對姑娘家的東西感興趣?”
    “日後遇到漂亮的,好給你買來戴。”
    “那我等你。”
    用手拉動頭繩。
    橡膠製品具有彈力。
    將徐妙清現有頭繩全部拉扯一遍。
    並未發現彈性很大的頭繩。
    想起鄭可安手腕上的普通頭繩,應該也難利用彈力,將安瓿瓶射向江心吧?
    今日在江心發現疑點。
    眾人皆是疑惑!
    不知為何會出現在那裏。
    池硯舟同樣默默猜測,腦海中閃過鄭可安纖柔白皙手腕處的頭繩。
    若拇指、食指打開為弓。
    頭繩做弦。
    可否將安瓿瓶遠射而出?
    因此回來便借用徐妙清頭繩驗證。
    結果卻是彈力完全不夠。
    重新將頭繩放好,池硯舟說道:“這頭繩看來是消耗品,使用次數過多彈性則難以恢複。”
    “萬事萬物都難逃過消耗二字。”
    “你這看的哲學?”
    “怪力亂神。”
    “《子不語》!”
    “是。”
    “封建迷信之作,不似你應讀之物。”
    “全篇用極盡幽默且晦澀的方式,揭示了當時社會的諸多惡弊,你不覺得同當下時局相得益彰?”徐妙清言語看似隨意,池硯舟卻隱感話外之音。
    “作品體現出作者對理學思想的批判,和對封建迷信的懷疑,指出鬼怪並不可怕,隻要膽大、身正、有勇有謀,人是可以戰勝鬼的!”池硯舟言語同樣輕描淡寫。
    徐妙清聞言展顏一笑。
    人是可以戰勝鬼的!
    目光一觸即別,池硯舟坐在羅漢床上。
    看著窗外漫天繁星若有所思。
    將書合上徐妙清說道:“頭繩彈性不足,但橡膠製品早有彈性不錯的產物。”
    從池硯舟不斷拉扯頭繩的動作,她早已看出對方想做什麽。
    “那些具備高強度彈性的橡膠製品,體積應當都比較大。”池硯舟見過用來打鳥的彈弓,所用橡皮筋並不小巧。
    不然很難具備所需彈性。
    “若隻是追求彈射輕量級物品,應當也是夠用的。”徐妙清邊整理梳妝台邊道。
    特質頭繩?
    池硯舟心中難有定數。
    但對鄭可安卻有懷疑。
    畢竟她早年燒毀照片,阻止日偽找尋農樂童。
    後更是將備份照片交給組織同誌。
    此前接觸調查識破身份,舉報毫不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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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有反滿抗日行為不難理解。
    但為何要偷取藥品?
    提供給抗聯?
    寧素商明確表示鄭可安並非組織同誌,若抗聯藥品需要她來提供,冰城特委豈會不明身份。
    再者鄭可安若想弄到藥品,渠道方式較多,僅安瓿瓶內少量藥物,都難讓她冒險一次。
    你說為錢?
    鄭可安的身份豈會缺錢。
    總之此事確實疑點重重,感覺烏雲密布。
    難不成真如金恩照猜測,內部根本不是藥物,行騙手段罷了。
    不為錢!
    追求心理上的一種滿足?
    可就算做如此離譜推斷,安瓿瓶如何出現在江心,還是難有合理解釋。
    風大。
    冰麵光滑。
    吹去的?
    隻是當夜風向也不是朝著北麵。
    池硯舟將窗簾拉上說道:“早些休息。”
    “好。”徐妙清熄燈。
    她擔心池硯舟一夜未眠,想讓其早睡。
    今夜便沒有閱讀太久,僅是象征性翻看兩頁。
    早起徐妙清依然讓張嬸煲湯,今日內部還放了些老山參的根須。
    吃飯時徐南欽筷子夾起仔細辨認。
    後對徐妙清問道:“我屋子裏的老山參?”
    “是啊。”
    池硯舟聽聞都一愣。
    徐南欽房間中的老山參可是他的珍藏。
    年份足、品相好!
    此前有人出大價錢都沒賣。
    現在須子被用來煲湯!
    何談品相!
    “多喝點。”徐妙清不理會自己老爹痛心疾首的模樣,給池硯舟盛上一碗。
    端著飯碗他不知該不該喝。
    “給我喝完,剩一口都不行。”徐南欽衝他說道。
    池硯舟大呼無妄之災。
    又不是自己剪的根須。
    “喝不了晚上回來喝。”徐妙清柔聲說道。
    徐南欽今早胃口很差,老山參須子沒了。
    女兒的心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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