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67章 你騙得我好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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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心中,當真隻有妾身嗎?”薑柔從他懷中掙開,一滴晶瑩的淚水從眼角滑落,“侯爺千萬要說話算話,妾身現在,隻剩侯爺了。”
“本侯幾時騙過你?”蕭伯元俯身,想親吻她眼角的淚,卻在看到她微敞的紗衣下的青紫時,神色一頓。
事情已經過去兩個月了,為什麽她的身上,還留著那些歹徒留下的痕跡?
照常理來說,那樣的痕跡,不可能存在這麽長的時間。
看來,得把陳遷叫來好好問一問了。
感受到他的動作,薑柔心裏很不是滋味。
於她而言,現在這具身體,是她唯一的籌碼。
如果定遠侯不願碰她,那她該怎麽才能懷上孩子?
不,萬不可操之過急。
出了那樣的事情,蕭伯元心中定是有陰影的,還是……
徐徐圖之吧。
是以,她主動打破僵局:“妾身伺候侯爺沐浴。”
蕭伯元點點頭,任由她為自己寬衣解帶。
但那纖細柔軟的觸感觸及身體時,他還是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踏入水溫適宜的浴桶,他方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地牢的日子,根本就不是人過的。
洛琸那廝半點不肯通融,牢裏那些賤民吃什麽,也給他吃什麽!
被打了板子的身體,洛琸也不去尋個太醫來給他瞧瞧!
最最最過分的是,洛琸竟把白大夫那個江湖騙子放在他隔壁,美名其曰讓白大夫為他治病!
一個江湖騙子,給他治病?
怕不是給他送去見閻王!
想到這裏,他渾身猛地一顫。
悔意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薑柔的目的——
想讓薑黎死,然後取而代之。
但他選擇了視而不見,不,他甚至在助紂為虐!
他打心眼裏,不願承認當初是自己認錯了人。
他隻是一味的,將這個錯誤,加注在薑黎身上,認為是她一直在誤導自己。
他想,隻要薑黎死了,他就能順理成章地把薑柔扶上正妻之位,至於她手裏的那些嫁妝,一開始本就屬於薑柔。
他如此……
不,他是戰功赫赫的定遠侯,世間女子,本就該對他格外崇拜。
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薑黎,她誤導了自己,導致自己做出錯誤的事。
“蕭郎,蕭郎!”
蕭伯元陡然回神,眼前的人衣衫已然褪去大半,露出潔白的肌膚。
他猛地從浴桶中起身,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她把衣服套上,“柔兒,我剛回來,有些累了。”
薑柔被這般對待,臉色血色盡數褪去。
蕭伯元,當真已嫌棄她至此!
這一切!
都怪薑黎那個賤人!
可她……
她的手撫上小腹,為何,這肚子就是不爭氣,孩子就是遲遲懷不上?!
此刻,她也隻能咽下所有的委屈,啞著聲音道:“那,妾身伺候侯爺歇息。”
“嗯。”蕭伯元淡淡應聲,“先扶我去書房吧。”
“是。”他書房所在的院子和紫煙閣本就挨著,當初蕭伯元為了方便,甚至還在兩個院子之間開了個小小的角門。
薑柔扶他從那個角門過去,倒也不會叫人瞧見,傳到老夫人那裏去,再讓她平白挨一頓訓斥。
——
陳遷原本一直守在外麵,習武之人聽覺本就敏銳,聽得蕭伯元又一次拒絕了薑柔之後,隻覺得一顆心都碎了。
他握緊了手裏的帕子,雙眸閃過一抹暗色。
如果……
侯爺他……
出意外就好了。
想到這裏,他渾身一顫。
他怎麽能因為一個女人,就要殘害對他有救命之恩的侯爺?
如此罪名,屆時若被發現,別說他逃不掉,就連柔兒,隻怕也會被處於極刑。
他默默將手裏的帕子收入袖中,麵色已然恢複平靜。
與此同時,蕭伯元從書房的暗格中翻出一條粗糲的帕子,握在手中陷入回憶。
招呼下人鋪好床鋪的薑柔推門進來,見到的便是這一幕。
“蕭郎,妾身伺候你歇下。”薑柔緩緩上前,看清他手中東西之後眉頭一蹙,“這是何物,瞧著竟如此粗糲,侯爺身體金貴,如何用得這種東西?”
她說完,伸手就想去奪過那帕子。
蕭伯元聞言心頭猛地一顫,好似有什麽東西正破土而出。
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蕩著薑黎那句:我就是你的救命恩人,有信物在,你為何就是不信我;
你懷中這女娘瞧著如此嬌柔,她如何能從那冰天雪地裏將你救出來?
尤其是他回來的第二天,薑黎竟在他毫無防備之時,將匕首架在了他的脖頸上。
而柔兒……
身嬌體弱,況且一直養在長安,又怎會在那樣的荒郊野嶺,救他於水火危難?
他將帕子握緊,抬眸定定地看著薑柔:“柔兒當真,不認得這帕子?”
“蕭郎說笑了,妾雖是家中庶出,但自小養在主母名下,怎會用這等粗鄙之物?蕭郎還是將東西給妾身,讓妾身將其處理了吧。”
她毫無察覺,繼續道:“免得這帕子,汙了蕭郎的眼睛。”
蕭伯元驀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再問:“這帕子,你當真不認得?”
“侯……,侯爺,您這是怎麽了?妾身……,妾身從未見過這東西,如何認得?”薑柔從未見過蕭伯元發怒的模樣,而今一見,嚇得心裏莫名咯噔一下。
壓下心中的不安,她緩緩蹲下身,“若這東西對蕭郎萬分重要,那妾身幫蕭郎收好。”
得到確切的答案,蕭伯元隻覺心中猛地一顫。
昔日和薑黎相處的畫麵如潮水般洶湧而至,再回想當初和薑黎成親時,收到的字條更是疑點重重。
從他認出薑黎是救命恩人的身份,到他前去侯府下聘求娶,薑柔都在場。
既然薑黎是假的,那薑柔那時為何不揭穿?
饒是真如她所言,薑黎用她小娘的命威脅她,那薑黎便是再怎麽膽大包天,也不至於在大庭廣眾之下——
行凶!
所以,這一切,隻不過是薑柔想要勾住他的心,設計蒙騙於他!
害得他和發妻,離心多年也就罷了,她竟還想要是皖寧的命?
他痛苦地閉上雙眼,驀地從太師椅上起身,一把推開薑柔,神色冷得駭人:“薑柔,你騙得我好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