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江岫白,你真瘋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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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意到江久的變化,蘇扶楹順著他的視線看向了自己的衣裙,忽然想起之前在院中,江久似乎也是在低頭看到自己衣裙時,才突然驚恐尖叫起來。
    蘇扶楹心頭冒出一個猜測。
    咬了咬牙,忍住不舍,她提起自己的裙擺,試探著問道:“小久,你看我的裙子好看嗎?”
    話音未落,江久的臉就因為驚恐刷地一下變得慘白,整個人害怕地蜷縮在床腳,渾身直發抖。
    蘇扶楹趕忙套上了放在一旁還沒來得及清洗的舊衣外衫,上前抱住江久安撫,“沒事了,沒事了,小久乖,沒事了……”
    江久緊緊閉著眼睛,靠在蘇扶楹的懷裏,約莫過了一炷香,情緒才逐漸平靜下來。
    蘇扶楹哄他重新躺回床上,確定江久徹底睡熟了,才從床邊起身。
    脫下遮擋的外袍,蘇扶楹仔細地打量了一下身上的衣裙。
    這隻是一身普通的裙子,應該並沒有什麽問題,如果小久突然發病的原因和自己身上的衣裙有關的話,那他到底在害怕什麽?
    是衣裙顏色和樣式嗎?
    不對,如果是害怕衣裙顏色和樣式,小久抱住自己的時候,應該不會緊緊拽著衣裙。
    若不是顏色的話,蘇扶楹的目光落在裙擺下方的海棠花上。
    難不成是在害怕這海棠花?
    蘇扶楹盯著裙擺上連片的海棠,飛快地思量著。
    若小久發病的原因當真是因為這海棠花,再加上今晚的丫鬟引路和小久脖子上麵的傷……那這身衣裙被送過來,恐怕就不是偶然。
    蘇扶楹看向床上的江久。
    要是真的有人知曉什麽會致使小久發病,而且還利用這一點來算計自己的話,那小久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也許也還有其他內情!
    蘇扶楹眸光沉了下去,再次確認江久睡熟後,離開了房間。
    綠雲守在門外,看到蘇扶楹出來,恭敬地問道:“姑娘,三少爺占了您的房間,要不奴婢重新去收拾間屋子讓您休息?”
    “不用了,我有事情出去一趟,你守好三少爺。”
    蘇扶楹並不打算讓綠雲去打聽一下這身衣裙到底是不是秦氏讓人送來的,畢竟如果這府中有人一開始就要算計自己的話,那派過來服侍的人也未必就沒有問題。
    留下這句話後,她沒給綠雲多問的機會,直接離開了院子,一路到了江岫白的住處。
    這一次,蘇扶楹沒有再等著人通稟,而是直接闖了進去。
    江岫白還未睡,隻一身玄袍坐在書房之中。
    蘇扶楹搶在被趕出去之前說出了自己的發現。
    “海棠花?”江岫白視線落在蘇扶楹的衣裙下擺上,眼底有一瞬的懷疑,但也僅僅一瞬,便又平靜的收回了目光,“本侯不清楚江久為何會害怕海棠花。”
    這事不關己的語氣,聽得蘇扶楹怔在原地,不可思議地看著江岫白,“他可是你的親生兒子。”
    “那又如何?”江岫白神情毫無波動,“找不見阿楹,本侯又憑什麽關心他。”
    蘇扶楹徹底愣住,好一會兒才艱難開口:“江岫白,你是真瘋了不成!”
    雖然初見之時,她就知道江岫白骨子裏麵藏著一股子瘋勁,可不管是對她還是孩子,江岫白從來都是真心實意,處處仔細妥帖,找不出一絲疏漏。
    如今江岫白不知道她的真正身份,隻當她是心懷叵測的替身,厭惡她甚至想要殺了她都能理解,可對待小久,江岫白怎麽會如此冷漠?
    見江岫白依舊毫無反應,蘇扶楹忍不住開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蘇扶楹知道你對你們的孩子如此不聞不問,她不會怪你嗎?”
    “怪我?那可太好了!”江岫白冰涼的眼底浮現出期待笑意,“阿楹如果怪我的話,按照她的脾氣肯定會親自來罵我,這樣我便可以見到她了。”
    蘇扶楹差點語塞,“所以你不怕她怨你恨你?”
    “隻要阿楹能回來,怨我恨我又有何妨。”江岫白語氣中滿是偏執,下一刻轉過頭冷冷看著蘇扶楹,“至於你,在本侯耐心耗盡之前,滾出去。”
    蘇扶楹心頭五味雜陳,想到過去十年,一時間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該指責江岫白,還是該心疼他。
    深吸一口氣,蘇扶楹告訴自己冷靜下來,說出了今晚過來的另一個目的,“滾出去可以,但我希望侯爺能允許我將小久留在院中照顧。”
    雖然今夜的事情看起來是柳媛媛搗的鬼,可按照柳媛媛今晚的表現,並不像細致到能做出用衣裙上海棠花刺激小久發病這種事的人,這件事情還需要調查,如果此刻就貿然將小久送回去,未必不會有人再故意刺激他發病。
    更重要的是,既然她回來了,那就絕不會讓她的孩子再被鎖在那青梧院中。
    江岫白看著蘇扶楹,目光審視,“你要照顧江久?”
    “是。”
    “原因?”
    “他才十歲,已經被關了整整兩年了,我於心不忍,所以……”
    蘇扶楹的話還未說完,隻覺得眼前江岫白的身形一閃,下一刻原本坐在椅子上的江岫白已經站在了她麵前,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蘇扶楹一驚,“江岫白,你……”
    “住口,誰允許你這麽喚本侯的!”江岫白厲聲打斷了蘇扶楹,“你是覺得本侯留你一命,你便能繼續肆無忌憚地模仿阿楹了?竟然還敢將主意打到江久的頭上,他是阿楹的孩子,你有什麽資格照顧他!”
    江岫白眼底殺氣四溢,手中力道不斷加重。
    蘇扶楹絲毫不懷疑,江岫白是真的打算就這麽掐斷自己脖子。
    她用力想要掰開江岫白的手,可比力道自是敵不過,心一橫,蘇扶楹一把拔下了頭上的簪子,直接朝著江岫白眼睛刺去。
    江岫白本能地伸出另一隻手去擋,蘇扶楹卻隻是虛晃一招,迅速調轉簪子,趁江岫白不備,簪尖精準地刺入了掐住自己那隻手的內關穴。
    江岫白感覺到手腕處一陣強烈的麻木感傳來,蘇扶楹則趁機掙脫開了他的鉗製。
    一旁的牧光沒想到蘇扶楹竟然會對江岫白動手,片刻失神後,立刻拔劍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侯爺,如何處置她?”
    江岫白沒有回答,隻怔怔地看著手腕上的細小傷口,想起蘇扶楹剛才的出招,眼底眸光顫抖。
    一模一樣的招數,他曾見阿楹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