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天璣輪回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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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來到了老伯所說地山洞,凡鹿不管不顧就要往前走,有蘇上璩立馬攔住了他,“哎,你就這樣進去啊?”
    “不然呢?”凡鹿看著她道,“本君可不怕那妖獸,你們且在外麵等著,本君這就將他收了去。”
    話音未落,洞中就傳來了聲音,“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霜雪之神凡鹿,本座有失遠迎,不過,想收了本座,你還是口出狂言了吧。”
    賴玄從洞中飛出,一陣金劍也隨之帶出,凡鹿移形換影之間,已站在有蘇上璩身前,拂袖一甩,金劍全消。
    “我當是誰,原來就是你這個賴皮蛇,賴玄,放著好好的妖界不待,非要來到人間來為非作歹,真是活膩了。”凡鹿挑釁地說道。
    “霜雪之神,向來不管人間之事,怎麽,不做你的隱世逍遙神仙了,反而來此處打抱不平了?”賴玄站在石頭上,居高臨下的講道。
    “之前是之前,本君現在就要管這人間之事,賴玄,我看你還猖狂幾時?”
    凡鹿結成冰雪神劍,與賴玄交打在一起。天空頓時霜雪彌漫,一片氤氳白霧。
    賴玄也毫不避諱,他身為上古九妖神獸之首,功力非凡,能和他交手的,都很難在百個回合裏占據有利先機。
    二人打的難舍難分,從天到地,一片冰霜火沸之聲。
    有蘇上璩忙拉了蘆兮躲起來,老伯也早已逃之夭夭了。
    有蘇上璩是聽過賴玄的名號的,知道自己不是對手,於是先看凡鹿能否取勝。果然,還未盡百招,凡鹿已有些無法抗衡了。
    有蘇上璩忙上前助陣。
    “哦?還有一個狐妖啊,盡管來,你們都不是我的對手。”賴玄在接招凡鹿的同時,一掌打向了有蘇上璩,她被逼的後退了百米,蘆兮從她身後勉力接住了她。
    焦急地問:“上璩姐姐,你怎麽樣?”
    “沒事。”話音剛落,她便吐出一口血來。
    凡鹿也加強了對賴玄的攻擊,隻因賴玄是妖獸,而非普通妖族,怪不得凡鹿之前無法感受到他的存在。
    不過,賴玄為何要吸收人類的精元,他想要做什麽呢?
    兩位不分勝負之後,賴玄突然來到了蘆兮的身後,一把將她拽了過來,手擒住了她細嫩的脖頸。
    放話道:“好好的美人,恐怕就要香消玉殞了,嘖嘖嘖,不知道一向冷心無情的霜雪之神有沒有憐香惜玉之心呢?”
    真是沒想到,賴玄竟然挾持了蘆兮,還拿她來威脅凡鹿,蘆兮的命就在賴玄手中,凡鹿不得不放下了冰雪神劍。
    賴玄挑釁地看著凡鹿,“隻要我的手輕輕一握,她就沒有了呢,你敢不敢試試?”
    凡鹿的眼神充斥著威懾之力,大有要與賴玄同歸於盡的想法,這倒讓賴玄心中產生了幾絲害怕。
    不過,這賴玄也不是好惹的,絲毫不懼怕凡鹿的神力,握在蘆兮脖子上的手更緊了,凡鹿用腳尖挑起地上的冰雪神劍就往賴玄臉上刺去。
    賴玄抓著蘆兮輕輕一個閃躲,就避開了冰雪神劍,神劍再次調轉方向,賴玄則將蘆兮放在了神劍麵前,冰雪神劍停在了蘆兮的身前,然後退卻。
    有蘇上璩趁著賴玄不注意,一記飛練纏住了他的雙腳,正欲使力,就被賴玄用焰火割破,反而反手抓住了斷開處,一把將有蘇上璩扯了過來。
    上璩還沒與他過上幾招,就被他身下的多個蛇尾給纏住了。一時間動彈不得,上古妖獸的力量實在是太過於強大,然而,這也給了賴玄對付凡鹿的契機。
    “好好的霜雪之神你不做,偏偏要來趟人間這趟渾水,那我就讓你知道,人性的複雜。”賴玄同時反手扣住了有蘇上璩和蘆兮,“選擇吧,我隻能放她們當中的一個離去,另一個,一定要死在我的手上,我倒要看看,你凡鹿該如何選擇呢?”
    衝天的大笑聲傳來,賴玄玩慣了這種遊戲,不知有多少的凡人死在他的手上,而那些人隻能忍痛選擇舍棄自己最摯愛的當中一個。凡鹿在人間混久了,也不知他的冷漠之心有沒有變化,他賴玄當真想要看一看呢。
    凡鹿握緊了拳頭,他一向不與人的生死放在心間,今天竟然覺得如此的氣憤,可是他不願意去想自己是否早已被人間之氣沾染,而是在權衡利弊之間,想要保全她們二人的性命。
    無論他提出什麽樣的交換條件,賴玄必定不會答應,凡鹿已在心中,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如果一定要做一個選擇,他凡鹿就成全賴玄,凡鹿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隨口說道:“這可是有些為難本君呢,一妖一人,且都是天資絕色,倒讓本君如何選擇是好呢。”
    凡鹿踱步走著,突然一拍雙手,指著蘆兮道:“就她了,你就把她放了吧。”
    有蘇上璩的心中閃過一絲落寞,不過,這既然是他的選擇,她也隻能聽天由命了,是自己技不如人,活該遭此一劫。
    凡鹿所料不錯,這賴玄根本沒有打算放過二人,他先是將有蘇上璩打傷仍在一邊,就要對蘆兮下手。
    所有人都以為凡鹿會出手救蘆兮,然而,他卻在靠近他們時轉頭救走了有蘇上璩,凡鹿的神力一掌打在她的後背,為她源源不斷地輸入神力。
    賴玄果真在氣急敗壞之下,一下子扭斷蘆兮的脖頸,一個妙齡少女,就這般香消玉殞了。
    然而凡鹿隻是淡漠的看了一眼,就帶著有蘇上璩離開了。他不是賴玄的對手,此地不宜久留。
    有蘇上璩在凡鹿懷中,感受著他前所未有的溫暖,卻不知道他因何而這樣做,想到蘆兮慘死之像,她將臉埋到了凡鹿的臂彎處,一直到凡鹿抱著她回到醫館,她的心才逐漸平覆下來。
    她沒有問,更不敢問,她不知道他的心意,也不知道他為何要故意激怒賴玄,以他的性子,為何要落荒而逃?這些,她統統都不想想了。不過由今天看來,人間確實不該有妖的存在,她有蘇上璩是妖,對於今天發生之事,她確實是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的。
    “上璩,你嚇壞了吧?”凡鹿按在她的肩上,給她遞來了一杯熱茶。
    這突然的關心讓有蘇上璩回過頭來,直視著凡鹿的眼睛,她不確定地問道:“你,你為何要救我,而不是救蘆兮,如果你救她,她或許不會死。”
    凡鹿看著上璩質問自己的眼睛,雖然很想為她解答疑惑,可是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凡鹿坐在了有蘇上璩對麵自己喝著茶水,沉思良久,才終於道:“本君在賭,賭七星能不能匯聚。”
    有蘇上璩聽的是一頭霧水,可看凡鹿又沒有了下文,有一些著急起來,然而凡鹿卻並不打算說下去了。
    他突然起身,對著外麵的茫茫夜色說道:“本君要出去一段時間,你自己一個人要多加小心。”
    有蘇上璩追了出去,天上星矢在不斷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尤其是北方的北鬥七星。空中隻留下了幾片霜雪,有蘇上璩伸出手接到掌中,不是自己的,終究不是,他是天上的神祇,又能在凡間待多久呢。
    一位妙齡少女跪在浮生的腳下,態度虔誠而又溫和:“大人,天璣不辱使命,完成了救人世於危難的重任,七星匯聚在即,天璣任由浮生大人調配。”
    浮生抬眸望去,正巧看到凡鹿趕來,他遠遠地在雲間站立佇望,似乎也想知道七星的事情。見他並未前來打擾,浮生也不管他,任由他在那裏看。
    浮生對天璣說道:“你在人間輪回轉世,化為蘆兮之名,為世人求卜醫道,已是小有所成,死於賴玄之手,你可心有遺憾?”
    天璣眼神清亮,回看浮生說道:“說不遺憾那是假的,可使命已成,我也必須回來。大人,天璣隻有一個疑問,是不是上古天神都是冷心冷情的,再怎麽樣的陪伴也換不來他的一點憐惜呢?”
    天璣意有所指,她這次經曆人間劫難回來,最傷的,就是那顆心了,可她不能問,不能尋。
    她從浮生麵前站起身來,“大人,剛剛是天璣失態,我這就去見其他七星。”
    “天璣,你且等一等,你心心念念的人他不是來了嗎?”浮生叫住了天璣。
    天璣順著浮生的目光回頭望去,凡鹿已從雲端走了下來。這一次回眸,就猶如隔了千年的光陰,可是明明他才狠心將自己拋棄,為何又這麽快追到自己身邊來?
    天璣驀的心神反應過來,看著凡鹿出口質問道:“你早就知道我的原身是北鬥天璣星?”
    凡鹿點了點頭,“從我第一次救你,就已經知道了。”
    那日她跌落崖底,是被路過的凡鹿所救,那時,她是真的以為自己遇到了貴人,見他也對人間的苦難感到傷悲,她以為他是一個好人。
    她以為他的偏愛是自己與世人與眾不同獨一份的,可是,原來,這一切早有預謀。
    天璣是神,更是北鬥星君使,她不能問,不能問。她微微俯首,向凡鹿點了點頭,“天璣見過霜雪之神,凡鹿神君。”
    這冷漠的話語刺痛了凡鹿的心,他多想撫一撫天璣清瘦的眉眼,可是他們之間的身份已不同了,既然誤會了,那就誤會吧,凡鹿閉了閉雙眼。
    再睜開眼時,眸中已是一片冷清,“天璣,你得道歸來,之前又一直在本君身邊,我就送你一道霜雪神力吧。”
    凡鹿將自己的霜雪神力附在天璣額頭,喃喃自語道:“從今往後,你在天界再也不會感到孤單了。”
    天璣嘴角微微露出一抹微笑,最後再深深看了凡鹿一眼,“天璣使命在身,先行一步。”說完她就化作一陣金光消失了。
    凡鹿向浮生走來,他們二人自從收服煞白徐之後就再未見過麵,神界發生了大事二人都是知道的,可是都選擇了緘口不言,都妄想以自己的方式救神界於危難之中。
    這一次,二位神靈終於沒有劍拔弩張,而是平心靜氣地站在了一起,凡鹿詢問道:“冼人國可攻打下來了?”
    浮生搖了搖頭,“不論紫珩如何攻打,冼人國都似頑石壁壘,久攻不破。”
    “會不會是因為天道衰頹,以至紫珩聖星君的天道使命發生了變化呢?”凡鹿直接問出了問題所在。
    浮生點了點頭,“本尊也感覺到了,或許我不該插手這一趟人間之事。”
    “君已為天下操碎了心,你不是我以前認識的那個震天石神了,你擁有了仁愛,懂得了渡人。”
    浮生很詫異,這居然是從凡鹿口中說出來的話,“你也不是本尊以前見到的那般冰冷無情,隻懂得耍弄人的自私自利者,看來這一趟人間之行已使你改變了很多。”
    “是啊,世道在變,人心也在變,本君自她渡我愛神之力以來,就注定改變呀。我見識了生老病死,見識了愛恨別離,本君的心,早就動了,早就不淨了。”凡鹿自嘲地一笑,隨後又不再作答。
    這世間霜雪因他而下,卻多了幾分浪漫的色彩,他好似在無數輪回中,看到了自己一直追求的真相,他笑了起來,也釋懷了那難解的情緣。
    而這天下的大難,還需要他來挽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