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晴甩掉戰術靴上的藍血，鐵皮櫃門在她的身後發出吱呀聲響。
    而林澈則縮在牆角啃著壓縮餅幹，銀發滴落的水在水泥地積成一片小水窪，背心破開的裂口露出滲血的紗布。
    “脫了。”
    她扔出一套灰衛衣砸在少年頭頂，自己則擰開礦泉水衝洗著唐刀。
    林澈捏著衣角沒動，直到刀尖挑起他下巴，他才慢吞吞扯開背心的魔術貼。
    布料粘在結痂的傷口上撕開發出滋啦聲。蘇晚晴擦刀的手頓住——少年小臂內側密布著硬幣大小的圓形燙傷，新舊疤痕疊成蜂窩狀。
    “研究院的飯後娛樂？”刀背敲了敲他肘關節的淤青。
    林澈把破背心團成球扔到腳邊，肋骨凸起的胸膛上橫著兩道縫合線。
    他伸手去抓新衛衣時，肩胛骨位置的皮膚突然抽搐，像是有什麽活物在皮下蠕動。
    “轉過去。”
    蘇晚晴突然拽住他後頸，扯得少年踉蹌著撞上鐵皮櫃。
    泛黃的牆漆簌簌掉落，露出後麵用血畫的求救符號。
    林澈脊背繃緊的瞬間，她看見三道交錯的鞭痕橫貫整個後背，傷口邊緣結著藍血凝成的硬殼。
    “別”
    少年突然蜷起身子，縫合線崩開滲出藍血。蘇晚晴用礦泉水瓶戳他尾椎骨：“研究院養狗都用鐵鏈？”
    全息屏適時的在腕間彈出：【檢測到高頻次電擊傷痕，符合x型審訊裝置特征】。
    與此同時，紅光掃過林澈鎖骨下方的針孔，標注出十七處皮下植入物摘除痕跡。
    林澈抓起衛衣往頭上套，布料卡在濕銀發裏亂成一團。
    蘇晚晴抬腳踹他膝窩：“急什麽？”少年撲跪在地時，後腰浮現出熒光編碼——0927的數字下壓著行法文小字：氣味追蹤型。
    “他們給你裝了多少玩具？”冰冷的刀尖沿著他脊椎下滑，在第三腰椎位置時停住，那裏有團硬塊。
    林澈身子不受控製的戰栗著。
    蘇晚晴揪住他頭發往後扯，少年被迫仰頭，性感的喉結突起，少年耳後一串盲文編碼顯在眼前，全息屏翻譯出內容：【高危實驗體禁止投喂】。
    “坐好。”
    蘇晚晴拋過去條幹毛巾，自己拉開鐵櫃翻找著醫療包。
    林澈機械地擦著頭發，視線卻跟著她每個動作移動，濕發在衛衣領口洇出深色水痕。
    “伸手。”
    她夾著酒精棉按上他小臂燙傷時，少年喉嚨裏擠出半聲嗚咽，小獸一般。
    全息屏彈出分析圖：【鹽分攝入過量導致電解質失衡，建議補充葡萄糖】。
    “偷吃鹽了？”蘇晚晴突然掐住他下巴，“研究院的狗都這麽饞？”
    林澈瞳孔驟縮，擦頭發的毛巾掉進積水裏。他脖頸後的暗紅紋路突然發光，主從契約的壓製力讓他不得不張開嘴——舌尖殘留著沒舔淨的鹽粒。
    “廚房第三層櫃子。”蘇晚晴把葡萄糖衝劑拍在鐵櫃上，“下次偷吃記得擦嘴。”
    他撕開包裝時突然抬頭：“不是偷”
    “嗯？”
    “他們說說”林澈突然用法語快速嘟囔了串詞匯，指甲抓撓著手臂燙傷，“要維持滲透壓”
    全息屏彈出實時翻譯，蘇晚晴眯眼看向最後一行：【每日至少攝入50克氯化鈉以防止細胞裂解】。
    她突然扯開少年衛衣領口，鎖骨下方果然有條正在滲液的縫合口。
    “他們給你換了血？”
    刀尖挑開縫合線，露出裏麵淡藍色的血管。林澈僵硬得像被釘在牆上，有些難堪，連著呼吸頻率也突然加快了許多。
    全息屏發出警報：【實驗體0927出現排異反應】。
    蘇晚晴二話沒說從空間摸出半袋生理鹽水麵包，扔到他麵前：“吃。”
    林澈盯著懷裏的麵包，喉結滾動兩下沒動。
    直到蘇晚晴冷冷瞥了他一眼，他才遲疑著開始動作。
    “研究院都教了些什麽？”她蹲下來擒住少年的後頸，“怎麽當流浪狗？”
    林澈嘴角沾著麵包屑抬頭，豎瞳蒙著層水霧：“他們說合格的實驗體要要自己找鹽”
    蘇晚晴莫名從這雙眼裏看出了可憐兮兮的感覺。
    全息屏彈出段監控錄像：穿著防護服的人往籠子裏扔鹽塊，少年形態的林澈和另外三個實驗體撕打爭搶。
    畫麵角落的電子鍾顯示日期是末世前三個月。
    蘇晚晴把整箱鹽麵包倒進他懷裏：“現在不用搶了。”
    林澈突然抓住她衣角，指尖鹽粒在布料留下白痕：“為什麽給我？”
    “寵物餓死了很麻煩。”蘇晚晴拂開他扯著衣角的手，“尤其是會炸的。”
    少年悶哼著蜷起身子，後背鞭痕再次滲出藍血。他衛衣下擺卷起時露出腰側潰爛的傷口，全息屏標注出【持續性自愈失敗】。
    蘇晚晴突然扯開他褲腰，大腿內側的皮膚布滿指甲抓撓的舊傷。
    “自己撓的？”
    “實驗艙太窄”林澈徒勞地拽著褲腰，“做夢的時候”
    蘇晚晴把消炎藥膏拍在他腹肌上：“擦幹淨。”
    少年摳開錫管時手抖得厲害，藥膏也擠得到處都是。
    他偷瞄著正在清點武器的蘇晚晴，突然把沾了藥膏的手指塞進嘴裏。
    “吐出來。”
    刀背抽在他手腕，藥膏飛濺到牆麵的血字上。
    林澈捂住發紅的手腕，衛衣領口在掙紮中扯開，露出頸動脈位置的牙印——看齒痕是人類咬的。
    “搶食的？”蘇晚晴突然惡劣的用槍管戳那處傷疤。
    “0926”林澈懵懂著開口，“他說我的血是鹹的”
    全息屏調出實驗體0926檔案，是個金發碧眼的青年。
    蘇晚晴想起樓梯間那堆腐屍裏的軍牌，槍管順勢滑到林澈心口：“現在不餓了？”
    少年突然抓住槍管按在自己眉心：“這裏有東西”
    紅光掃描顯示他顱骨內有金屬反光，全息屏彈再次出警告：【微型炸彈剩餘有效期23天】。
    蘇晚晴扣動空槍扳機，撞針聲驚得林澈瑟縮了下。
    “能挖出來？”
    “會炸”林澈比劃著爆炸手勢，“砰——”
    蘇晚晴突然把槍塞進他嘴裏：“那就別亂蹭。”
    鐵櫃突然被撞得晃動，變異體抓撓聲從門外傳來。
    林澈含著槍管沒動，直到蘇晚晴拽出槍扔到牆角，才低頭繼續塗藥膏。
    “轉過去。”
    她扯開少年的衛衣，鞭痕交錯的背上粘著碎布料。
    酒精棉擦過潰爛傷口時，林澈脊椎突然凸起蠕動，像是有什麽東西在皮下掙紮。
    全息屏警報狂閃：【檢測到異常生物電信號】。
    蘇晚晴摸出高壓電擊器按在他的胸椎，藍血順著少年嘴角流到鎖骨。
    “忍著。”
    電火花劈啪作響間，林澈後頸浮現出加密符文。
    蘇晚晴認出和紅光繭裏相同的倒十字圖騰，槍口突然戳破皮膚按在符文中心：“他們給你裝了什麽？”
    “鑰匙”少年咳著藍血，“開門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