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如約見到蕭燃，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決斷，他低聲道：“跟我來。”
    不等蘇晚晴回應，他已經轉身朝超市後方走去。
    林澈猶豫地看了看蘇晚晴，後者咬了咬牙，拉著他跟上。
    三人穿過貨架間的狹窄通道，避開黑衣人的視線。
    超市裏的人群注意到了黑衣人的異常，開始騷動。
    “都別動！”一個黑衣人拔出槍，朝天花板開了一槍，“配合檢查！”
    槍聲引發一陣恐慌，人們尖叫著四散奔逃，推擠中不少人摔倒在地。
    混亂正好為三人提供了掩護，蕭燃帶領他們鑽進員工通道，來到超市後門。
    “這邊。”蕭燃推開消防門，“我車在那。”
    停車場後方停著一輛破舊的軍綠色吉普車，看起來年代久遠但很結實。
    蕭燃打開車門，示意兩人上車。
    “等等，”蘇晚晴攔住林澈，“怎麽確定你不是在帶我們進陷阱？”
    “你有選擇嗎？”蕭燃冷笑一聲，“他們有追蹤器，已經鎖定這小子了。再不走，你們都得完蛋。”
    蘇晚晴看了看林澈手腕上的抑製器，眉頭緊鎖。
    那確實是個追蹤裝置，她一直在用自己的玉鐲幹擾信號，但這樣做消耗太大。
    “十秒鍾，決定。”蕭燃發動引擎，“上不上車？”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從超市傳來，黑衣人已經追到了後門。
    蘇晚晴一把推林澈上車，自己也迅速鑽進後座。
    “開車！”
    吉普車猛地竄出，輪胎在地麵上留下兩道黑色的痕跡。
    黑衣人衝出超市後門，看到遠去的車影，立刻舉槍射擊。
    子彈擊中後窗，玻璃裂成蜘蛛網狀但沒有碎。
    “防彈玻璃。”蕭燃得意地笑了笑，一腳踩下油門，“坐穩了。”
    車子穿過小巷，很快甩開了追兵。林澈縮在座位上，雙手緊緊抱住膝蓋。
    他看向窗外，超市漸漸變成遠處的一個小點，心裏五味雜陳。
    那裏有足夠的鹽，但他們連一盒都沒拿到。
    “去哪？”蘇晚晴冷靜地問。
    “安全屋。”蕭燃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希望你不是白大褂的人。”
    “我要是研究所的人，就不會帶他出來了。”蘇晚晴指了指林澈，“倒是你，為什麽這麽清楚實驗體的編號？”
    蕭燃沉默了一會，目光始終盯著前方的路。吉普車駛出市區，朝郊外駛去。
    樹木越來越密集，道路也越來越顛簸。
    “我妹妹，x7，她被帶走前給我留了信息。”
    蕭燃終於開口，“她說如果有一天她消失了，讓我找0927，隻有他能幫我。”
    林澈猛地抬頭，不敢置信地看著蕭燃：“不可能，我不認識x7！我隻是隻是看到過她。”
    “閉嘴，”蕭燃冷冷地說，“你手腕上的抑製器和她的一模一樣，你們都來自七號研究所。”
    “七號研究所？”林澈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腕，“那是什麽地方？”
    “他們甚至不讓你們知道自己在哪。”蕭燃的聲音裏帶著怒氣，“你還記得自己是怎麽變成實驗體的嗎？”
    林澈搖搖頭。他的記憶從醒來在實驗室開始，之前的一切都像被橡皮擦抹去了一樣。
    他隻記得白大褂們說他是“特殊的”，需要“為人類未來做貢獻”。
    “我妹妹叫蕭雨，”蕭燃繼續說，“兩年前，她在放學路上失蹤了。
    警方說她可能是離家出走，但我知道不是。她留了記號，寫著"七號"和"0927"。”
    吉普車駛入一片廢棄的工業園，高大的煙囪在夕陽下投下長長的陰影。
    蕭燃停在一座破舊的倉庫前，熄滅引擎。
    “到了。”
    三人下車，蕭燃警惕地環顧四周，確認安全後才打開倉庫大門。
    裏麵簡陋但整潔，一張行軍床，幾把折疊椅，桌上擺著電台和監視器。
    牆上貼滿了照片和地圖，用紅線連接著，就像偵探電影裏的案件板。
    “坐。”蕭燃指了指折疊椅，“別碰任何東西。”
    蘇晚晴掃視著牆上的照片，大多是研究所的外景和人員。
    其中一張標著“x7”的照片引起了她的注意——一個紅發女孩，眼神冰冷，手腕上戴著和林澈一樣的抑製器。
    “你調查了多久？”蘇晚晴問。
    “一年零三個月。”蕭燃拿出一個金屬盒子，放在桌上，“夠久了。”
    他打開盒子，裏麵是一個精密的電子設備，連接著幾根細線和探針。
    林澈看到那個東西，立刻後退幾步，臉色發白。
    “那是什麽？”蘇晚晴站到林澈前麵。
    “解鎖器。”蕭燃看著林澈的反應，挑了挑眉，“怕了？看來你知道這是什麽。”
    “解鎖抑製器會觸發警報，”林澈哆嗦著說，“他們會會立刻找到我們。”
    “普通方法會。”蕭燃拿起解鎖器，“但這個不會。相信我，我研究過。”
    蘇晚晴看著蕭燃手裏的設備，眼中閃過思索的光芒。
    她的玉鐲隻能暫時幹擾抑製器的信號，無法徹底解除。
    如果蕭燃的東西真有效
    “怎麽做？”她問。
    “先解除他的抑製器，”蕭燃指了指林澈，“然後他帶我們找x7。”
    “我不知道她在哪！”林澈急得快哭了，“我真的不認識她！”
    蕭燃不理會林澈的反應，隻是走向他，手裏拿著解鎖器。
    林澈下意識後退，直到背抵牆壁，無路可逃。
    “別動。”蕭燃一把抓住林澈的手腕，把解鎖器的探針對準抑製器的接口，“忍著點，可能會疼。”
    林澈絕望地看向蘇晚晴，希望她能阻止蕭燃。
    但蘇晚晴隻是冷冷地站在一旁，似乎在等著看結果。
    “你們不能這樣”林澈的聲音帶著哭腔，“他們會殺了我的”
    蕭燃按下解鎖器的按鈕，一陣電流從探針輸入抑製器。
    林澈痛苦地悶哼一聲，手腕上的抑製器發出刺眼的紅光，然後是一陣滋滋聲。
    突然，抑製器的指示燈從紅變綠，然後熄滅了。
    “搞定。”蕭燃鬆開林澈的手腕，“現在你可以告訴我，x7在哪了。”
    林澈呆呆地看著手腕上已經失效的抑製器，不敢相信這麽簡單就解除了。
    他試探著碰了碰抑製器，沒有電擊，沒有警報，什麽都沒有。
    “這這怎麽可能？”
    “軍方技術。”蕭燃收起解鎖器，“我在特種部隊服役五年，知道一些門路。”
    蘇晚晴走到林澈身邊，檢查了一下抑製器：“信號完全中斷了？”
    “嗯。”蕭燃點點頭，“但保險起見，等下讓他把抑製器摘下來。”
    林澈搖搖頭：“摘不下來的，抑製器直接連接神經係統。強行摘除會會死。”
    蕭燃和蘇晚晴交換了一個眼神。情況比他們想象的更複雜。
    如果抑製器真的和神經係統連接，那林澈就像是隨身攜帶著一個定時炸彈。
    “現在，說說x7。”蕭燃抓住林澈的肩膀，“她在哪？”
    “我真的不知道！”林澈漲紅了臉，“我從沒和她說過話！”
    “騙子！”蕭燃眼中閃過紅光，手臂上的肌肉線條變得異常明顯，“我妹妹親口說過你能幫她！”
    “住手。”蘇晚晴拉開蕭燃，“他不會說謊。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了。”
    蕭燃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即將爆發的力量異能。
    他轉身走到案件板前，指著x7的照片：“如果你不認識她，為什麽你剛才一眼就認出了我？
    我的照片從沒出現在研究所資料裏。”
    林澈愣住了。是啊，他為什麽會知道蕭燃的名字？
    那個名字就這樣自然地從他嘴裏蹦了出來，仿佛仿佛那是一段被刪除的記憶。
    “我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