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術士下山 第9章 差爺,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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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數支飛箭襲來,薑衝左手化盾,將來箭全部擋下;
    接著又將盾牌變作碩大的桃木手,握住那把箭矢原路扔回,嚇的樹叢中的弓箭手們拔腿就跑,幾個跑的慢的屁股中箭開了花,疼得趴倒在地,哇哇亂叫…
    薑衝定睛一看,認出來這幫人正是封山守關的那群兵勇,於是高聲笑道:
    “怎麽!爺的尿沒喝夠,又湊過來想吃爺的拳頭嗎?!”
    “小心。”福蟬突然提醒。
    就見兩把長槍從薑衝身後刺來,薑衝將身子一矮頭一歪,躲過長槍的一瞬間又轉身一記旋風掃堂腿將偷襲的兩名兵勇掃倒。
    這時,一名獐頭鼠目的黑臉軍官從樹後跳出來大吼道:“擅闖山林者,殺無赦!弟兄們,把他剁成肉醬!”
    “殺!”
    話音未落,十名兵勇手持長刀從四麵八方砍來。
    薑衝微微一笑,左手一晃,變作形似蒼蠅拍、窗戶大小的桃木巴掌,原地轉圈,用力一扇…
    “呼!”
    就聽一圈慘叫聲響起,那群持刀兵勇紛紛被打翻在地,半邊臉和身體瞬間腫得老高,疼得不敢再起身。
    那軍官見手下全被揍翻,哪敢再戰,腳底一抹油轉身便溜。
    薑衝大步流星,幾步趕上,按住他的肩頭道:“孫砸兒,爺爺陪你玩玩!”
    話落,薑衝向伸出左手化作數丈長藤攀附住崖壁,一把拎起那黑臉軍官飛身而起,幾個起落便來至崖頂,似山猿般在百丈懸崖間來回飛蕩,嚇的那軍官如殺豬般嚎叫…
    二人再次落地時,那黑臉軍官毛發倒豎、口吐白沫、尿了一褲襠…
    薑衝剛一鬆開他的肩頭,黑臉軍官便似一攤爛泥般雙腳一軟癱倒在地,雙手抱頭瑟瑟發抖,不敢動彈…
    “太菜了,無聊!”薑衝說著,拍了拍雙手,背起四個藥筐揚長而去…
    ~~~
    不消多時,薑衝將四大筐草藥帶回,剛一進屋就驚的吳山瞪大雙眼,嘖嘖稱奇:
    “先生真乃奇人也,咱家四代采藥,沒見過一上午能采四大筐的。”
    “過獎,過獎啦。”
    薑衝謙虛地擺了擺手,轉頭望向華又可問道:“這下草藥夠用吧?”
    “夠,太夠了。”華又可連連點頭,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薑衝放下竹筐,剛坐下喝了口水,就聽屋外有人大喊:
    “抓拿犯人了,快開門,快開門。”
    吳山湊近門縫一看,見一名兵勇正在拍門,其餘的兵勇正氣勢洶洶挨家挨戶搜查。
    見此情形,吳山忙對著屋內眾人“噓”了一聲,輕輕說道:
    “華先生、荊先生、陸先生,差人來了,趕緊躲起來。”
    “入山采個藥,你搞的那麽招搖,八成都是你引來的。”福蟬望著薑衝吐槽道。
    “來就來唄,怕個毛,全部幹翻便是。”薑衝說著,抽出隨心棒,化作了三尺長刀。
    “先生莫要衝動,真惹了官差,我一家將永不得安寧,還是趕緊躲躲吧。”
    吳山說完,蹣跚向廚房走去,對著華又可夫婦、薑衝和福蟬等人招了招手:
    “各位,來。”
    薑衝不想連累吳山一家,便收了隨心棒,與眾人一起躲入廚房。
    華又可夫婦分別躲進空米缸和柴草堆內。
    而薑衝則拿起四筐草藥,縱身一躍上了梁,福蟬亦緊隨其後。
    “啪啪啪……”
    此時房門被拍的“啪啪”作響,搖搖欲墜,仿佛要從門框脫落。
    吳山給自己及老婆、兒子披上紗布蒙了臉,卻故意露出些許紅斑,又倒了些殘茶在自己與家人身上,看上去病情似乎嚴重了許多。
    做了個深呼吸後吳山拄著拐,大聲咳嗽著打開大門。
    “咳咳咳咳,差爺,有何貴幹?咳咳。”
    “你聾了?叫了半天都不開門。”那名兵勇惡狠狠地嚷道。
    “我一家染了天麻,病情嚴重,實在是走不快呀,咳咳咳咳。”
    吳山大聲咳嗽著,接著屋內也陸續傳來他妻兒的咳嗽聲,聲音此起彼伏,越來越大,仿佛立即要將肺片咳出……
    那兵勇見吳山滿臉紅斑,裹著一身泛黃的、濕漉漉的紗布,似乎浸染了膿瘡破裂的粘汁,立即露出十分厭惡的表情;
    他捏著鼻子,生怕被傳染,徑直走進屋內,草草查看了內室後,便快步走進廚房。
    環視一圈後,那名兵勇的目光落在了米缸上,他走近米缸,將手伸向缸蓋,就要掀開……
    “阿欠!”
    這時,就見吳山一個噴嚏打來,鼻涕口水瞬間沾了那兵勇一臉。
    “啊!惡心!真他媽晦氣。”
    那兵勇嫌棄得跳起,擔心被傳染的他瘋狂地擦著臉,叫罵著忙向屋外走去。
    “差爺,慢走,咳咳咳咳!”
    吳山關上門,湊近門縫暗中觀瞧,見屋外那些兵勇草草搜了幾戶人家後便成群結隊離開…
    見他們走遠,吳山才來到廚房輕聲道:“都走遠了,大家出來吧。”
    華又可頂著缸蓋,從米缸內探出頭來,擦了把汗:“老吳,多虧你機智過人啊,剛才我差點就被發現了。”
    “唉,先生過獎了!”
    “咳咳咳咳!”
    恰在此時,內室又傳來吳山妻兒的咳嗽聲,吳山剛剛舒展的眉頭轉瞬間又擰成一個川字。
    “那些兵勇一時半會應該不會再來了,華先生,趕緊製藥吧。”薑衝跳下房梁道。
    華又可點了點頭,便向吳山要了藥碾子、陶罐、片刀、戥秤等器具開始研磨藥粉、調配藥劑,臨近深夜時,終於製出了幾副達原飲。
    “將其泡水內飲,七日內便可治愈疫病。”
    說完,滿眼血絲、一臉疲憊地華又可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將藥粉包好,遞給了在一旁久候多時的吳山。
    “咳咳,多謝華先生、荊先生了。”吳山咳嗽著連連拜謝。
    泡好藥後,吳山將一鍋粘稠似芝麻糊的湯藥端進內室,與妻兒一起飲下。
    ~~~
    幾天後,吳山與妻子身上紅斑全部消退,且不再咳血。
    同時,久病在床的兒子也完全康複,終於可以下床嬉鬧,恢複了往日的頑皮。
    見一家人痊愈,吳山心情大好,拿出珍藏多年的好酒,又讓妻子炒了幾個好菜,犒勞眾人。
    “先生果然是神醫妙手,藥到病除啊。”見吳山一家被治好,薑衝摩拳擦掌:“何時進城救治城百姓啊?我等的人都快餿了。”
    “恩公,有勞您再進山采些藥材,我等製好足量解藥便進城。”華又可放下碗答道。
    ~~~
    兩天後,清晨,天剛蒙蒙亮。
    華又可與薑衝、福蟬一道來到門外,轉身向吳山拱了拱手:“老吳,我等進城後,我妻兒就暫且托付與你了。”
    “你們放心去吧,我們全家定會照顧好嫂子的。”吳山拱手還禮道。
    華又可點頭“嗯”了一聲:“我留了些達原飲,可供村中染病者服用。”
    “吳山記下了,有先生在,真乃留縣之幸啊。”
    華又可聽言,麵露苦笑:“官府汙蔑我販賣假藥,謀財害命,如今不少人對我恨之入骨,你肯信我,乃我之幸也。”
    吳山微微輕歎:“先生受苦了!那些謠言隻能糊弄些蠢人,醫術上我雖遠不及先生,但也粗通些藥理,哪有那麽好騙?”
    “果然,謠言止於智者。”
    薑衝在一旁說著,欣慰地點了點頭,隨即別過吳山一家及姚氏,與福蟬、華又可一道,向留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