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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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了十二月,天氣愈發寒涼。
    太後的病好了許多,如今宮中都沒剩多少嬪妃了,君宸州也忙於前朝的事情,後宮中格外冷清。
    賢妃想著太後纏綿病榻多日,也該來些喜慶的活動衝衝喜氣,便從宮外找了戲班子進宮,在鳳吟閣設了場家宴。
    午時後,天空中多了幾絲陽光,越婈由宮人引著前往鳳吟閣。
    鳳吟閣坐落於宮中的梅林外,沿途都是含霜傲雪的紅梅,絢爛的紅色在茫茫白雪中格外耀眼。
    到達鳳吟閣的時候時辰還算早,除了幾位嬪妃外,太後和君宸州都還未到。
    越婈落了座,她下首是安充儀,兩人閑聊著,一些低位份的嬪妃都上來巴結她,越婈略笑笑,隨意說了幾句便將人打發走了。
    對麵賢妃的位置還空著,季貴嬪和薛婕妤坐在一處,說來也是神奇,這兩人從前是互相看不慣的存在,如今倒是和諧了許多。
    薛婕妤許久沒有出來走走了,若非這次賢妃借著給太後熱鬧熱鬧的借口,她根本懶得出門。
    從前她是高高在上的穎昭儀,如今虎落平陽,出來平白被人笑話。
    季貴嬪坐在她身旁,看著越婈那兒一波一波的人去攀關係,忍不住冷笑:“想當初,這樣的場合,被圍著的可都是薛妹妹。”
    薛婕妤喝了口熱茶,低垂的眼眸看不清神色:“季貴嬪說笑了,當初風光的難道不是順妃娘娘嗎?”
    季貴嬪的表情管理顯然沒有薛婕妤好,麵色有一瞬間的扭曲,她哼笑一聲:“到底是風水輪流轉啊。”
    她拔高了聲音:“聽聞貴妃娘娘的義兄得了皇上賞識,前些日子被提拔為禁軍校尉,真是恭喜貴妃啊。”
    在場的人都聽到了她的話,越婈微微側過頭看向季貴嬪,她卻不知收斂地繼續道:“聽聞當初當初秋獵時,貴妃的義兄便已經得了皇上賞識。”
    “隻是到底是義兄,比不得親兄弟,還是得保持些距離,免得又像上次一樣鬧出事情來。”
    上次秋獵的事情因為薛承鬧得很大,在場的人都有印象,聽著季貴嬪挑釁的話語,眾人都不敢吭聲。
    也不知季貴嬪是膽子太大還是腦子不好使,如今這地步了還敢去冒犯貴妃,真是不怕死。
    越婈麵無表情地看著她,突然間,她拿起桌上的一個茶盞,猛地砸在了季貴嬪的腦袋上。
    “啪”的一聲,茶盞落在地上成了碎片,而季貴嬪一陣劇痛後,粘稠的紅色液體順著她的額角緩緩流下來,模糊了她的視線。
    “季貴嬪若是不會說話就把嘴閉上。”越婈眼含薄怒,“再有下次,本宮不介意幫你好好管管你的舌頭。”
    在場的人噤若寒蟬,季貴嬪氣得頭昏腦脹,她猛地站起來,臉色格外難看:
    “你貴妃欺辱嬪妃,臣妾要去找太後好好講講道理!”
    “道理?”越婈不怒反笑,“季貴嬪的道理,就是隨口汙蔑高位嬪妃?”
    “本宮身為眾妃之首,管教一下不知死活的嬪妃,免得日後衝撞了皇上太後,是本宮的責任。”
    越婈的聲音並不重,可對比對麵暴跳如雷的季貴嬪,卻更讓人感到威懾。
    “來人,送季貴嬪回去禁足,什麽時候學好了規矩,什麽時候再出來。”
    雲荷聽到吩咐立馬執行,叫了兩個力氣大的小太監,強硬地就將季貴嬪架了起來。
    “放開本宮!”季貴嬪快要氣死了,入宮這麽多年,就算皇後還在的時候,自己也沒受過這種委屈!
    可惜今日在場的人注定不會也不敢幫她。
    賢妃看著季貴嬪那一臉的血,有些不忍:“貴妃也太過嚴厲了,季貴嬪說錯了話,罰她抄寫宮規也便是了”
    越婈坐在椅子上漫不經心地抬起眼眸看向她:“就是因為賢妃太過心善,才致使季貴嬪膽敢挑釁高位嬪妃。”
    “皇上命賢妃協理六宮,賢妃就是這樣管的?將後宮弄得烏煙瘴氣。”
    賢妃生怕殃及池魚,壞了她的協理之權,立馬不敢說話了。
    殿內安靜到掉了一根針都能聽到,眾人都不敢說話,直到君宸州、太後進了殿。
    太後臉色還有些虛弱,進來時看了越婈一眼,卻並沒有說什麽。
    這小半個時辰的功夫,想必後宮中早就傳遍了剛才的事情,可太後竟然沒有借機發揮,倒是讓人有些詫異。
    君宸州落座後,視線一直流連在越婈身上,他已經好些日子沒能好好看看她了。
    每次去蒹葭閣不是被趕走,就是被無視。
    沒過多久,德太妃和三公主也來了。
    太後勉強笑了笑:“今日除了後宮中人聚一聚,也是皇上賜了淑元封號‘樂安’,你的公主府已建好,等過了年關就可以出宮居住了。”
    德太妃忙起身謝恩:“多謝皇上太後恩典。”
    三公主也不免有些興奮,本朝的規矩是公主成婚後才有封號和府邸,除非特別受寵愛的,會早些賜下封號,她為了等顧如璋,早過了尋常議親的年紀,還好母妃和皇兄不嫌棄她留在宮中。
    說話之間,賢妃請的戲班子也登台唱戲,殿內一下子熱鬧起來。
    太後瞥了眼下方空落落的座位,長呼一口氣:“如今後宮中的人是越來越少了。”
    “本朝選秀本是三年一次,但皇帝膝下單薄,哀家想著明年開了春可以小選一次,也好充盈後宮。”
    她是答應了君宸州不再去為難越婈,但她對那女子著實喜歡不起來。
    承寵這麽久也不見有什麽好消息,還鬧得後宮不得安寧。
    君宸州臉色一下就變了,急忙看向越婈。
    蒼天可鑒,他可絕沒有選秀的心思,誰知太後怎麽突然提起這事。
    “母後,朕並無此意。”他斬釘截鐵地說道。
    太後麵色不變,反而看向下首的越婈:“貴妃以為如何?”
    越婈撥弄了一下手中的珠串,麵色如常:“臣妾並無異議。”
    君宸州隻覺得天塌了。
    誰料下一瞬,便見越婈起身走到殿中,微微福身:“臣妾也有一事,想求皇上開恩。”
    “臣妾願隨太妃前往梵音寺祈福,祈禱我大熙國運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