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7章 老大鬼上身,暗夜我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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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歇了一會兒,喝點熱粥,秦逸和孫仲勇這才緩過勁來。
    整理繳獲的快樂,讓兩人驚喜不已。
    兩雙棉鞋不稀罕,但八雙舊皮靴,可都是好東西。
    各自挑了雙合腳的換上,和尚笑得合不攏嘴。
    五件長短不一,大大小小的鎖子甲,其實就是一個個鐵環編織而成。
    別看這玩意防不住穿刺傷,但是對付刀砍還是相當有效。
    原來整個黑山墩就隻有一件對襟式半身鎖子甲,夜不收倪大視若珍寶。
    兩把韃子特有的大梢弓,豎起來近五尺高。
    短矛一樣的粗箭,能把人直接釘死在牆上。
    所謂“五步射麵”,韃子憑借這利器,每每射的明軍前排甲士當場崩潰。
    今天伏擊戰,秦逸是憑著蹶張弩的精確遠射和破甲的威力。
    要是貼臉對射,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三把明製的小稍弓,保養的很不錯,和尚愛不釋手,這個拉拉,那個拽拽。
    “把弦都卸了,你還用原來那把趁手,箭挑一下,適合你弓的都帶上”。
    “哦!”
    繳獲的銀子銅錢不多,秦逸也沒數,都讓和尚裝進錢袋,給他保管。
    能交易到物資才叫貨幣,否則就是一堆石頭和銅料。
    其他染著血汙的棉襖之類,都先捆在一起。
    各式冷兵器質量參差不齊,秦逸翻了一下,隻挑了把鋒利的手斧放一邊。
    其它的都捆在一起,明天都放在雪橇上帶著。
    虎皮扒下來,虎肉切成條塊,用鹽巴抹上,反正天冷也不會腐敗。
    秦逸不嫌腥臭,跟和尚一起,把虎腸裏的糞便擠出來,抹在虎皮外的斑斕毛發上。
    大堆的虎骨和內髒都扔了,時間太緊,沒空處理。
    折騰到小半夜,這才收拾好一切。
    累到不想說話的兩人,裹著棉被躺在雪屋中間篝火旁,擠在一起沉沉睡去。
    ……
    篝火紅焰中,秦逸雙眸一直沒閉。
    直到身側的和尚打著小呼嚕睡著,他才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秦逸知道這小子一直懷疑自己被“鬼上身”了,這段時間旁側敲擊了無數次。
    甚至有時半夜醒來,還能聽到這小和尚在身旁磕磕絆絆念著經文,笨拙地驅邪。
    一個朝夕相處,互相知根知底的人,突然脾氣大變,殺人不眨眼,身手突然強悍的詭異。
    甚至突然會了不少匪夷所思的本事,對和尚來說,原本相依為命的大哥,突然“異變”,第一個念頭就是他邪魔上身。
    可惜,已經完全接收原主記憶的穿越者,對和尚的種種試探和詢問,全都一一化解。
    秦逸實在被煩的不行,隻能硬扯了一個玄幻故事。
    硬說是昏迷後,在一個廟裏,有個老和尚教了自己很多本領,想來都是菩薩點撥。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就這麽扯犢子。
    我就是我,不一樣的煙火!
    ……
    夜半三更,一個渾身鼓鼓囊囊的人影,悄無聲息地閃出低矮雪屋。
    漫天雪花又在飄飄灑灑,呼吸中都是長長的白霧。
    背風處的雪牆上開著幾個通氣孔,雪屋裏閃著紅焰的炭火,應該不會把正在酣睡的和尚熏死。
    這小子今天可累得不輕,體力上還能勉強撐著,但高度緊張的伏擊戰,加上獲勝的喜悅,讓這小子難以控製心情。
    秦逸打起精神,活動了一下手腳,最後檢查了一下身上的裝備。
    棉甲內多穿了件厚實的半身鎖子甲增加防禦,腰刀、手斧、解首刀、硬弩、一筒弩矢等物,皆確認無誤。
    他披上白布鬥篷,綁好滑雪板,邁開步伐、揮動手杆,往北而去。
    目標:近八九裏外,青龍山東北山腳的韃子小村寨。
    不帶和尚一起去,是因為拷問俘虜得到的情報,讓秦逸又喜又憂。
    喜的是韃子小村,十戶真韃隻剩三個青壯,其餘盡是老弱。
    五戶包衣,也僅剩“專達”家的張富貴算是丁口。
    至於平均每家兩三戶的漢奴,真沒把他們當人看。
    連各家的牲口都有個暖和的棚子,這些漢奴隻有陰暗逼仄的地窩子藏身。
    沒準天一亮,就能拖出幾具凍僵的屍體。
    人不如狗?狗都比他們強。
    秦逸殺進韃村,要麵對的敵人撐死了不超過四五人。
    但他憂的是,這破寨子裏有狗,韃子每家都有。
    這次捕獵老虎,因不是專門訓練的獵犬,普通家犬尿都能嚇出來,打死不敢上前才沒帶上。
    但是用來看家護院,這麽多狗確實讓人頭疼。
    一旦寨裏被犬吠聲吵醒,韃子男女老少齊上陣,絕對夠秦逸手忙腳亂的。
    必須悄悄地進村,借夜色掩護下狠手屠戮。
    不同於和尚夜盲症還沒好透,隻能勉強視物,比過去睜眼瞎好了不少。
    秦逸估計是魂穿後的福利,自己的夜間視覺比前世強了太多。
    甚至連蹶張弩的射術,精準得讓他自己都咋舌不已。
    隻要眼睛瞄到,大差不離都能上靶,這也是他今天大殺四方的底氣所在。
    所謂:“小開不算掛!”
    唯有弓箭還得苦練,這玩意光憑力氣大可不好使。
    弩射更像後世用槍械,而弓射確實難度太大,沒人指點指望硬練可不易。
    秦逸缺的就是時間,隻能先把弩射練好,練到抬手就有。
    弓射隻能等有了物資和人手,建立個小基地後,定下心來再好好練習。
    至於火槍?秦逸感覺遙遙無期,東江鎮原本就不多的火器,都在各家將領家丁手裏,當成殺手鐧用。
    俘虜招供,村裏僅有兩隻三眼銃,都被披甲人連同火藥鉛子帶走。
    秦逸很無奈,也隻能等著後期想辦法搞。
    眼下,還是先把這寨子破了,糧食、物資,二三十戶近百漢奴,他誌在必得!
    ……
    鑲紅旗小村“專達”老阿哈丹,今晚睡得很不踏實。
    他派出的狩獵隊,天黑都沒回來。
    不是擔心南邊的東江兵,自打該死的毛文龍真死了之後,東江鎮這些年再沒組織過一次搶劫活動。
    是的!在八旗眼裏,這些窮滴血的東江鎮,沒人願意去主動招惹。
    打吧?得不償失,東江兵的武器、甲胄爛得讓人嫌棄。
    就算抄了老巢,繳獲的糧草、銀兩也少得可憐,都不夠自家貼補出兵糧餉的。
    不打吧?窮瘋了的東江兵,一等大金國主力出征,“乞丐幫”立馬急吼吼跑來打秋風。
    一個不小心被東江鎮鑽了空子,可算是倒了血黴,這些窮鬼啥都搶啊!
    連房頂幹草都扯了個幹淨,耗子都流著淚走的。
    大金“搶西邊”發財,東江搶“八旗”發財。
    你說氣人不?
    ……